轟!


    劍鋒在鐵鏈上摩挲而過,迸出無數的火星。


    即便是在大白天,在這白霧彌漫的半空仍然是看得清清楚楚。


    衣衫飄飛中,一白一金兩道身影如仙女一般的在半空開始交手。


    叮!


    被獨孤鳳打了一個措手不及的師妃暄一個翻轉,人輕微一側便已經避了開來,但同時她那如秋水一般的雙眸在這一刻已經不由的瞳孔微縮,這一劍讓師妃暄驚訝。


    攻敵自救。


    招式未完全出,就已經鎖定了自己出招的空間。


    自身所在的空間如同被罩住一般,整個的都凝固了起來,讓人施展任何的動作都有一種隱隱被針對的感覺。


    這是!


    絕對不是獨孤家傳的碧落紅塵劍法。


    雖說師妃暄曾經沒有直接與獨孤門閥的人交手,但是碧落紅塵是什麽樣的劍法她是知道的,而麵前獨孤鳳的劍招更像是高句麗大宗師傅采林的奕劍術。


    劍出奕敵。


    但卻又與奕劍術不同,顯然在師妃暄的眼中獨孤鳳的劍法得到了升華,走出了屬於她自己的路子。


    素手拉著一條鐵鏈,師妃暄被這一劍迫的急速倒退。因為先前的一句話,使得她已經陷入了下風。最終,在退無可退的情況下,右手上揚,隻聽鏗鏘一聲,背後的長劍彈出了劍鞘。


    手握劍柄,揮手便是一抹寒光。


    璀璨!


    卷起了空中白霧,隨劍纏繞,結合整個人身上的白色衣衫,師妃暄這一刻風華絕代,恍如九天玄女下凡。


    慈航靜齋的鎮派功法,劍典終於再度從她的手上開啟了灼世的風華。


    一劍而出,似要掃蕩這世間不平,似要再造乾坤天地,以證其的普世心願。


    “哈哈!”


    “來得好!”


    眼光越來越亮,獨孤鳳在見到自己一劍迫的對方拔劍展現了劍典後,麵上終於流露出了滿意和興奮的神色。這個江湖用劍的頂尖高手實在是太過稀少,試劍對她的劍法壓根兒沒有多少的提升。


    此刻見到師妃暄的劍典,終於讓她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後,那終歸有些鬱悶的心態在這一刻一掃而空。


    手腕一翻一顫,劍招已經是再度變動。


    破劍式!


    應手而出。


    劍,破盡天下的一切劍法。


    無論對方是否是慈航靜齋的劍典,還是其他的劍法,她都需要破盡一切,唯有破了這個,才讓獨孤鳳有著足夠的信心抵抗嶽緣的那超出了世人想象一劍。


    身後的白霧糾纏環繞,隨著破劍式應手而出,三尺青鋒亦帶動了獨孤鳳周身的氣流。白霧憑空旋繞凝結,若說師妃暄的一劍乃是玄女下凡,視如天仙的話,那麽在獨孤鳳的這邊則是凝結變化,化作了九柄的三尺白色氣劍在背後旋繞。


    緊接著——


    氣劍轟然而出。


    麵對彼此,雙方彼此幾乎都是全力出手,一劍試探過後,便是全力的劍決。


    下方。


    不知不覺間隱隱的蘇醒了過來的方臘,迷糊的眨了眨眼,恍惚中隻聽到頭頂上風如炸雷迴想,狂風肆虐。悶哼了一聲,搖了搖頭,方臘這才臉色大變,迴想起自己是怎麽迴事,為何在這裏。


    想到這裏,方臘猛然抬頭,朝上方望去。


    這一眼,讓方臘整個人愣在了那裏。


    瞳孔猛然放大,茶色的瞳孔倒影中,那是一個飛天的仙女與攜帶著無數氣劍的劍仙之間的爭鬥,恍若神話。


    ……


    “請!”


    彼此遙遙一禮,不管對方是如何身份,但在這一刻上雙方彼此的禮儀卻是不落絲毫,更不用說對方還是開封府的知府蔡京。在悅來客棧,雙方一會交談了一番後,彼此之間已經得到了屬於自家的收獲。


    再之後,便是道不同不相為謀。


    上至朝堂朝堂如此,下至江湖正邪兩道也是如此。


    除去利益的糾葛,更多的便是彼此的目的方向不同。


    嶽緣從對方的手上得到了關於明教在明麵上的對方所知道的一切,作為迴報嶽緣則是給予了對方同樣的迴報。


    能夠以王安石變法為目標的人,不管他身後是否奸名傳世,但在這個時候麵前的蔡京還是一個有著為國為民抱負的人,要知道王相公王安石可不是什麽人都能夠將其作為人生目標的。


    再說,嶽緣自己在隋唐的時期,已經插手了曆史,他知道曆史有多黑,也有多暗。


    書麵上的東西,遠遠不足以形容實際。


    這世間是沒有絕對的公正的,即便是那些撰寫曆史的人,更多的還是操控在強者的手中。更何況,蔡京在宋倆朝中是一個在相位置上時間最長的人,四起四落。


    所以蔡京給出了明教的東西,而嶽緣則是迴報了他關於生命上的安危。


    同時。


    嶽緣也向蔡京做了一個需要幫忙的托付,那便是盡量照顧一下此次趕考的一名書生。當然,照顧是對方考上後。


    目送著嶽緣帶著小丫頭離開的背影,蔡京站在閣樓窗口默然無語。


    半晌。


    “迴府吧!”


    收迴視線,蔡京的眼中流露出一絲可惜,說實話在他的心中著實想將這個離去的華發青年收入囊中,但是看人的目光讓他知道對方隻怕是身份尊貴非常,這樣的心思自然不會去提,否則的話那就算是搞笑了。


    身為開封府知府,未來的權相,豈會沒有看人的眼光?


    而且,他也能夠看出對方誌不在此。


    所以,麵對這樣的結果蔡京唯有歎息。


    但即便是類似交易,但在蔡京的心底卻已經將話記了下來,那個名叫黃裳需要照顧的書生,還有自身的安危。閉上眼,蔡京還能夠清楚的記得對方的那句話——‘做下去,你將是奸臣,到時會有多少人會恨不得去你之性命’。


    夢想重要,身家性命也重要。


    沒有命,哪裏能夠做成事?


    王相的結局是什麽樣,到現在還讓人曆曆在目,甚至被斥之為亂臣賊子。既然王安石都能有如此結局,那麽聲名更趕不上王安石的他蔡京最終的結果隻怕不會更好。


    想到這裏,蔡京覺得為了未來,自己該是需要多平添一份需要交流的對象了。


    若是未來真有江湖人來刺殺對付自己,那自己的應對——唯有以江湖人對江湖人。


    輕輕一聲歎息,最終人已經沒入了門後。


    街道上。


    牽著小丫頭的小手,嶽緣卻也有些唏噓。


    世事如棋,乾坤莫測。


    當你決定踏下某一步的時候,後麵的事情就已經遠遠的無法控製,人隻能亦步亦趨的走下去。尤其是一個對於你看起來能夠掌握,實際上卻是發展的千差萬裏的時候。


    有時候,嶽緣甚至在想若是當初在襄陽一戰沒有那般選擇,而是選擇和赤練仙子一起離開,在然後轉戰千裏,發展義軍什麽的,或許就不會有眼下這種事情。


    但是為了洗去赤練的一身罪孽,讓孩子知道自己的父親乃是一個英雄,一個大俠。


    不想去做英雄大俠的嶽緣卻是做了一次大俠。


    然後——


    事情的發展就像是脫了韁繩的野馬,開始狂飆起來。


    這樣的結果當真讓人哭笑不得。


    後悔嗎?


    嶽緣抬起頭,望向了天際,半晌他發現在自己的心間找不到後悔這兩個字。若是再度選擇,嶽緣當還是選擇這樣做。既說了一肩擔之,那麽就必須做到。


    人家或許不在意,但身為道侶的嶽緣怎能不去在意?


    這是一個男人本該做的。


    “公子師傅,怎麽呢?”


    昂著頭,小丫頭發現了自家師傅的變化,不由的用小手手指在嶽緣的掌心裏撓了撓,問道。


    “沒什麽!”


    “走吧!”


    感受到小丫頭的動作,嶽緣低頭一瞧,看著小丫頭那亮晶晶的眼眸,不由的一笑,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嶽緣自然隻能再度走下去。而且他隱隱的直覺中,隻怕過不久就可以見到莫愁了。


    “噢!”


    嘟囔著小嘴,撅的足以掛醬油瓶,小丫頭隻能埋著頭繼續跟著走了下去。


    也不知道黃裳現在怎麽樣了!


    心中對書生黃裳,嶽緣雖說有了安排,但是對方那個倔強固執的性子,還真是有可能發生意外,不過若是有著獨孤鳳侍女的看管,想來不會發生什麽事。


    此時此刻。


    嶽緣心中比較擔憂,甚至將其認定了新一代傳人的黃裳卻是並沒有嶽緣想象中的那般安穩。


    迎著太陽。


    黃裳與諸葛小花兩個大男人被一個女嬰弄的完全不知所措,哪怕是黃裳在以前也有過孩子,但是讀書人哪裏會撫養嬰兒?更多的是女人或者奶媽、侍女的事情。


    當這件事情擺在兩個大男人麵前的時候,兩人頓時感受到了那種當媽的感受了。


    真心的累啊!


    這是諸葛小花和黃裳兩人共同的感覺。


    不過在這種勞累中,卻又有著一份舒坦和成就感,至少在眼下兩個大男人其中一個已經學會了如何換尿布,另外一個則是尋了牛羊,備了鮮奶,以作人奶。更是知道了如何端著小嬰兒,嘴裏發出噓噓聲讓其放水。


    兩個大男人學會這一點,無疑是極大的成就。


    但在心中一個覺得這比聖賢書更難,一個覺得自己學武的時候也沒有這般累。


    帶小孩……


    帶出來的都是高手。


    彼此對視了一眼,黃裳感覺到懷中女嬰再度尿了的他不由的一同歎了口氣。


    恩人嶽緣,那是頂尖高手。


    於是,嶽緣的高手身份在黃裳的心中這般定義了。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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