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低沉的銅鍾聲在迴蕩。


    伴隨著陣陣念經聲,給人一種暮鼓晨鍾的時光交錯感。


    在這其,伴隨著震震清脆鈴鐺聲,嶽緣一步一步的踏入了麵前的靜念禪院。


    不念經,不求佛。


    第一次。


    是為了和氏璧而來,走的是後山,並不是正門。


    第二次。


    終於走的是正門,卻是為了覆滅它,渡佛而來。


    “阿彌陀佛!”


    似乎是察覺到了來人的身份,還有那隱而不發的殺氣,一群圍繞銅殿而坐的和尚們,立時在嶽緣踏入其的時候,共同念起了佛號。弘大的聲音,直接震的空氣都若水紋一般的波動起來。


    “……”


    踏入的步伐頓止,嶽緣的目光落在了那擋在自己前麵的人來。


    “你是?”


    出現在麵前的是一名美麗的少女,清冷如仙的氣質與師妃暄同出一爐,顯然在這一群和尚出現了一個女人,這少女自然是來自慈航靜齋。隻是讓嶽緣稍微意外的是,梵青慧竟然還是沒有出現,即便是師兄死在自己的手上,仍然有著穩坐釣魚台的心思。


    “慈航靜齋弟,秦川!”


    微微一禮,佛門的禮數在秦川的身上給人一種別樣的味道,顯得好看至極。清脆如黃鸝的聲音在這弘大的阿彌陀佛聲並沒有被遮蓋,反而是非常清楚的闖進了嶽緣的耳朵。


    顯然,她在劍典上的修為並不比師妃暄差。


    眉頭一皺。看著眼前這個嬌美如仙一般的少女,嶽緣側著頭掃了一眼。沉默了好半晌,這才開口問道:“師妃暄呢?去巴蜀了嗎?”


    四大聖僧可正在巴蜀!


    當禪主了空死在自己的手上,這四大聖僧似乎還如當初那般晃晃的閑逛,隻怕是不會了。


    畢竟,了空的死幾乎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在嶽緣看來,了空說穿了是死在自己的劍下,倒不如說是死在了儀琳的目光下。


    那一怔,錯失了渡道公為佛的最後機會。卻也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目光定定的落在對方身上,嶽緣不覺得慈航靜齋的人會蛋疼到出山的人都會以秦川為化名。


    梵青慧和碧秀心沒有,唯有師妃暄用了化名。


    看著麵前的秦川,當初的師妃暄可就是化作這個名字出山的,當真正有一個秦川存在的時候,那麽這個化名就不是化名了。


    這其的意義……


    “!!!”


    正在認真仔細觀察著道公的秦川聞言不由一愣,目光變得認真嚴肅起來。僅僅是一句話,便推測出了師姐的去向。


    果真厲害!


    抿嘴淺淺一笑,秦川靜靜的盯著嶽緣,好半晌才開口說道:“師姐去了哪裏秦川不知道了,隻是道公此次前來靜念禪院是為了何事?”


    滅靜念禪院這個念頭,基本上沒有在秦川心裏升起過。


    殺了空還可以說是因為戰爭的緣故。但是若直接對靜念禪院動手,那麽含義就變了。


    所以,秦川沒有往這個方向想過,哪怕前麵師姐師妃暄說了自己的擔憂,秦川還是不太相信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渡佛!”


    麵對秦川的疑問。嶽緣目光越過秦川,在那些守在靜念禪院裏的和尚們。


    作為第一寺廟的靜念禪院。這些和尚有著自己的驕傲。


    哪怕是禪主了空身死坐化,在場的和尚們卻也沒有什麽人會逃離。


    能在靜念禪院呆著的和尚,都有著極為純淨的信念。


    逃?


    那是不可能的!


    天下第一大宗教,更是佛門極大的門派,這些和尚的腦海就沒有逃的心思,更是沒有想象過有人會覆派而來。


    渡佛!


    這話一出口,原本麵帶笑容的秦川的麵色頓時大變,瞳孔微微收縮,盯著眼前的嶽緣。


    師姐的擔心,是對的!


    深吸了一口氣,秦川的表情冷了下來,道:“今天做了,道公就不怕純陽派也落得如此嗎?”


    這道公是瘋了嗎?


    內心,滿是疑惑與驚愕。


    “大家彼此而已!”


    “你們做的初一,那我也做的十五了!”


    麵對秦川的所指與威懾,道公嶽緣壓根兒沒有在意,抬起頭,目光望向了那已經變成了紅色的夕陽,道:“知道嗎?若是你們沒有飛馬牧場那一戰,或許今天不是這個樣的!”


    “為了今天,我當時可是思考了好些天,自己與自己辯論了許久,才徹底的決定了自己的態度!”


    “了空一死,四大金剛落幕,眼下的靜念禪院是擋不住我的,你也擋不住我的!”


    “你說今天我是殺了你呢?還是不殺你呢?”


    目光冷然,嶽緣的語氣,顯得有些奇怪起來,話似乎是一種懷念,又存在著一種遲疑,但是裏麵更多的卻還是一種決然肯定。


    “這是!!!”


    秦川心一顫,眼前這俊俏的不像話的道士的表情變得怪異起來,更是給了她一種很是奇怪的感覺。就好像眼前的人,極為的矛盾。


    表情溫和淡雅,雙眼柔情似水,嘴的話卻是冷酷的如千年寒冰。


    在劍典的修為下並不差師妃暄多少的秦川,在這一刻終於徹底的感覺到對方的矛盾之處。


    “決定了!”


    “改用其他的方法!”


    似乎做了半天的思想鬥爭,側著頭的嶽緣右手緩緩的撫摸上了肩後的劍柄,隨著手腕的出力,鏗鏘聲。月缺劍出鞘了。


    事情不妙!


    竟然朝最壞的方向發展了!


    迴想起自己師姐還有師傅的交代,秦川在這個時候不由的有些心焦。對方竟然是攜帶著毀滅靜念禪院的心思而來。


    不理會這天下局勢。這樣直接用武力強行動作的方式讓秦川措手不及。


    話音落下,嶽緣已經動了。


    手上月缺直指秦川,人若一道幻影一般飛奔而來。


    “哼!”


    一聲冷哼,背上長劍出鞘,劍尖與劍尖對碰。


    叮!


    一聲刺耳的脆響聲過後,隨即手上的精鋼長劍在秦川驚愕的目光下,竟然生生的自間給剝了開來,朝兩邊撕開。鈴鐺陣陣月缺劍直刺胸前。


    “這劍……”


    “師姐的色空!”


    驚愕莫名,秦川措手不及。


    ……


    咚!


    銅鍾的聲音還是在迴蕩。


    夕陽已經下山,天際變得暗淡起來。


    繁星遍布的星空,銀月已經東升,遍灑而下的銀灰給這世間披上了一層銀沙。


    劍光閃爍。


    巨大的佛像頭顱齊頸而斷,足以成人敞開雙臂才能圍繞起來的佛像頭顱就那麽從上麵墜下,被人一擊而出。砸在了地麵上,濺出漫天的煙塵。


    刺鼻的鮮血味在彌漫,遍地的"shen yin"聲。


    還有那漸起的火焰。


    在眨眼間,靜念禪院整個便陷入了火海之,將整個天際染的通紅。


    旁邊。


    地麵上盡是斷裂的刀槍棍棒,月缺的絕世鋒利。著實讓他們開了眼界。重傷的秦川呆呆的看著已經著火的靜念禪院,還有那一群已經同樣表情呆滯的和尚們,他們從來沒有想到過靜念禪院會在有一天會被人燒成白地。


    沒有將靜念禪院的和尚們殺完,死去的不過是那些對抗的人。


    恰恰是這一點,是嶽緣留下的留白處。


    畢竟一旦被佛道兩教認為踏入了魔道。想要在轉折過來,這實在是一件無比困難的事情。要知道。眼下的正道口舌基本上集在佛道兩教手上,至於魔門早已經跟過街的老鼠差不多了。所以,為了以後純陽派還是能夠安然立在大地上,嶽緣選擇了一個稍微溫和的做法。


    溫和,說穿了這隻是對嶽緣來說的想法。


    但在靜念禪院的那些和尚的麵前,這絕對比殺掉他們所有人更加的殘忍。


    這是在他們的信仰上麵插刀。


    “看!”


    指著麵前那升起的大火,嶽緣站在一群受了重傷的和尚還有慈航靜齋傳人的秦川麵前,舞著月缺對那已經起火的靜念禪院,說道:“這般奢華的寺廟,堪比皇宮啊!”


    “所謂悲憫天下,便是這樣的悲憫嗎?”


    銅鑄的佛像上麵竟然還有鍍金,這般奢華的地方,隻怕當初楊廣的宮殿也不過如此了。


    更加不用說,那一片的奢華大殿。


    卻在今天被道公一把火付諸一炬。


    呆在奢華的寺廟裏,穿著新袈裟,佛像更是披金戴銀,吃著信眾的血肉,念叨著我佛慈悲悲憫天下,無疑是太過諷刺。哪怕是眼前的這些和尚,更多的還是窩在寺廟裏,沒有動彈。


    “魔鬼!”


    “惡魔!”


    “我佛慈悲,還請佛祖降下怒火,渡眼前惡魔!”


    “……”


    道公的做法,無疑是刺激了在場所有和尚的內心,這個時候和尚們對嶽緣的憤怒恨意達到了一個頂峰。佛家的懼、癡、貪、嗔等戒律幾乎被犯了個夠。


    “哈哈哈!”


    張狂的笑聲不絕於耳,當初在飛馬牧場一戰,哪怕是嶽緣在當時的內心都生出了一種名叫絕望的情緒,就如同眼下的和尚們一般無二。


    “我今天不會殺你們!”


    “所以逃吧!”


    “盡最大的力量逃吧!”


    “過了今天,將是你們的死期!”


    你們不守規矩,那麽就莫怪我挖你們的根了。


    說完,嶽緣迴頭掃了一眼那已經連起來的大火,轉身離開了。


    甚至,沒有迴頭望一眼秦川和那些和尚們。


    火焰遮天,將天空染成了紅色。


    這一幕,成為了洛陽那接近百萬人共同所見到的的奇景。r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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