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


    衛貞貞在用白色的手絹緩緩的擦拭著劍架上麵的長劍,正在她準備拔出朱劍進行擦拭的時候,隻聽院子裏轟然一聲巨響,窗戶在極端的勁氣之下散亂開來。


    “!!!”


    嚇了一大跳的衛貞貞在避開了那些四處飛舞的木屑後,轉過頭瞧向了院落中,隻見那裏兩道人影上下翻騰,劍光與掌聲中卻是已經交上了手。


    這是什麽情況?


    衛貞貞一頭的霧水,剛剛兩人還在賞月品茶,談話談的好好地,怎麽眨眼間——


    砰!


    掌心相交!


    空氣中不由傳出一陣悶響,以兩人為中心,勁氣朝四麵八方散去,掀起漫天的泥塵。


    同時。


    地麵上更是浮現了絲絲的冰霜出現在了一側,至於另外一邊則是無比燥熱的氣流。


    “長生訣!”


    “不差!”


    感受著掌心裏傳來的寒熱交錯的螺旋氣勁,邪王石之軒麵無表情的讚歎了一聲。


    “不死印法,果真名不虛傳!”


    麵對邪王石之軒的讚歎,嶽緣自然也不願意在語言上落在下風。對於石之軒的才智,無論是誰都無法否認對方的驚豔才絕。


    兩人言語中雖然讚歎,但是其中的殺氣卻是讓雙方彼此感受的清清楚楚。


    手上色空劍斬落,邪王的身形如幻影一般的錯身開來,避開了這一劍。


    “……”


    劍身斜指向地,嶽緣看著眼前的邪王,心裏很是無奈,這故事說的好好的,邪王石之軒卻是在詭異中突然出手了。若不是自己一直對其有防備的話,這一次絕對會遭受重創。


    精神分裂就是精神分裂!


    剛開始石之軒不過是對那明玉功頗有興趣,但是隨著小魚兒和花無缺的出現,對方的情緒就明顯的發生了變化。


    故事還沒有說完,人卻已經是出了殺招。


    不過嶽緣卻是可以肯定的是邪王石之軒在自己的這一個故事下,引發了他對慈航靜齋多年的憤恨。


    雙手負背。


    邪王石之軒的目光並沒有停留在道公子的身上,而是有些失神的望著天際,許久,才開口說道:“道公子,好手段!”


    緩緩的轉過身,石之軒怔怔的看著嶽緣,認真無比的說道:“第一次,有人這麽當麵算計我!”


    “邪王說笑了!”


    搖頭失笑中,嶽緣手上的色空劍豎在了身後,說道:“既然達成了同盟,自然不能讓我一個人單獨去對付那一群和尚尼姑,而邪王卻是躲在角落裏坐收漁翁之利,這就不是盟友該做的了!”


    與佛門爭鬥,道門的其他人暫時不會摻進來,他們會看情況進行選擇。畢竟眼下的佛門還是第一大勢力,力壓了道門與魔門兩道。


    既然一個人獨對佛門,哪怕嶽緣在自負,實力沒有達到破碎虛空的他,卻也不得不尋求其他減少壓力的方法。而對於嶽緣來說,這最好的方法便是將邪王石之軒解放出來。


    否則的話,讓邪王石之軒在一邊打醬油,一邊在角落裏當著黃雀,嶽緣可是放心不下。


    “哈!”


    “哈哈哈!”


    石之軒笑了,道:“若真是如此,當初你的那一劍,就不該中途收手啊!”


    收手?


    嶽緣聞言一怔,明白對方所指。


    那一劍,自是當初月下淩空對石青璿的那一劍。但是,若是當初真是一劍殺了石青璿,誰知道石之軒會不會發瘋?在那樣的情況下,一直跟隨在身邊的石之軒竟然能夠忍住不出手,這不得不說邪王的矛盾與冷酷。


    要知道在當時躲在暗處的邪王見狀,心中幾乎是欣喜,但同時升起的還有一股心疼。可是嶽緣並沒有真正的出殺招對付石青璿,這讓邪王高興的時候又多了一股子的失望。


    這種矛盾而對立的情緒,讓石之軒一時間頗為無奈。


    殺一個絕色佳人?


    嶽緣還真是出不了手,若單單隻是城主的話,自然無所顧忌,可是……


    左手摸了一下鼻梁,嶽緣轉手將色空劍收迴了劍鞘,又迴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麵。


    心狠手辣!


    卻又太過多情!


    望著重新坐下的道公子,邪王越發的有一種瞧自己的錯覺。


    這樣的人不該是道門之人,應該是魔門弟子!


    石之軒幾乎可以肯定,若是時機恰當的話,嶽緣定會向自己下死手,就像自己如果有需要的話,同樣會殺了他。


    道公子有牽掛!


    邪王同樣有著羈絆!


    房間中。


    衛貞貞縮在窗戶角落裏,借著月光看著院落裏的情形。見兩人停下來,又迴到座位上繼續品茶賞月笑談後,她這才長唿了一口氣。


    “唔……”


    “嗯啊!”


    一聲嬌吟,白清兒的身體幾乎成了弓形。


    這一聲恍若杜鵑泣血的啼鳴,在房間裏迴蕩不已。最終,聲音落了下來,房間中隻餘聲聲喘息,還有香汗淋漓。


    許久。


    聞采婷的聲音這才在房間裏響起,同時她也起身點亮了油燈,開口道:“清兒,說說究竟是怎麽一迴事吧!”


    麵帶粉暈。


    哪怕聞采婷身為陰癸派長老,一般情況下負責青樓事宜,但在麵對白清兒那姹女大法反噬下,也使得她的身心都不由得升起了一種欲望。但是眼下最重要的還是白清兒被反噬的事情。


    “……”


    雙眼略略失神中,白清兒就那麽怔怔的看著眼前的蚊帳。許久,這才在喘息聲稍好後,這才開口說道:“全力之下的姹女大法被破了!”


    “我感覺他對我們陰癸派太過熟悉,對方的模樣似乎是見識過姹女大法!”


    說到這裏,白清兒的臉上流露出一絲訝異,當時的道公子的表情不是徹底的克製,也不是裝模作樣,對方是在真正的享受,而且還是一種久經陣仗的感覺。


    就好像,人家是在陰癸派,在無數修習了姹女大法的女子中打過滾的感覺。


    是聖門出現了叛徒?


    還是人家道公子其實也是聖門培養出來的弟子?


    聽了白清兒的這話,聞采婷也是一時迷惑了。不過幸好負責這事情的是她聞采婷,若是換做旦梅來,隻怕事情不是現在這個樣子。要知道旦梅可是婠婠在陰癸派的撫養人,若是旦梅負責這一塊,今天的白清兒絕對會遭殃。


    “聞師伯!”


    “能否麻煩下師伯讓人前來換一下褥子……”


    說這句話的時候,哪怕白清兒乃是陰癸派的妖女,但在這一刻也是麵色緋紅,身下那種黏黏的感覺實在是……


    第二天。


    邪王石之軒在天剛剛放亮的時候,已經離去。


    這一次簡短的交流,與邪王雖然隻是簡單的交手了一招,但是嶽緣卻是大概的摸清楚了一些石之軒的實力。對上邪王,沒有人能夠確定自己能有著必勝的把握。


    這還是有缺漏狀態的石之軒,若是完整狀態的石之軒,恐怕是恐怖至極。


    尤其是對方的幻魔身法,不懼群攻,這一點無疑讓人無奈,可以說天下高手中,唯有石之軒最讓人覺得難纏。


    至於衛貞貞,則是不知何時已經趴在床上睡著了。


    掃了一眼天際的晨陽,嶽緣這便進了房屋,休息去了。


    同時。


    南方。


    少帥軍據點。


    起了一個大早的寇仲正端著一個碟子,吃著包子,與同樣蹲在身邊的徐子陵吃著東西,而在另外一邊,則是袁天罡借著陽光打著一套拳法。


    “這家夥看起來在參悟長生訣啊!”


    “吐了好些次血了!”


    寇仲的視線停在了袁天罡的身上,一口將手中的半個包子全部吃了進去,咂吧了下嘴,感歎道:“這包子真心沒有貞貞姐做的好吃!”


    “唔!”


    點點頭,徐子陵表示同意這包子的問題,對於袁天罡參悟長生訣他也知道,隨意的發表著自己的意見,道:“老袁是吐啊吐的就吐多了,你我都習慣了,他自己也習慣了!”


    “那陵少,你說老袁等下會吐幾口血?”


    寇仲也是表示同意,不過很快寇仲的注意力就轉移到了其他的方麵,拿起袁天罡的事情要與徐子陵打起賭來,“我們賭一下,就拿前天老爹送你的那東西,我好衝做軍餉!我覺得老袁會吐四口血!”


    “這樣不太好吧?”


    徐子陵對寇仲的這個做法不讚同,拿別人的不幸當快樂,顯然不是他徐子陵所該做的。不過當聽到寇仲後麵的那句話後,徐子陵接上了話頭,道:“三口!”


    話音落下。


    便見打拳的袁天罡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連吐了三口鮮血。


    “哎呀!”


    “可惜,陵少你贏了!”


    右手在徐子陵的大腿上猛的拍了一巴掌,直接將徐子陵給拍得站了起來,道:“也不知道師傅那裏怎麽樣呢?慈航靜齋以和氏璧為那李閥小子造勢,師傅麵對的壓力頗大啊!”


    “關於那什麽和氏璧的問題我倒是不擔心!”


    先是瞪了寇仲一眼,徐子陵這才安慰道:“倒是你我兩人為了局麵認了袖裏乾坤杜伏威為老爹,這會不會讓師傅憤怒?”


    “這個我倒是不怎麽擔心!”


    “師傅想來會理解的!”


    “我擔心的是佛門!”


    一說到這裏,聽著寇仲說話的徐子陵也沉默了,最近這段時間寇仲可是扒了不少的寺廟,弄做了軍費。不僅如此,許多的寺廟更是藏汙納垢之所,這使得在少帥軍的地盤裏,佛門的印象一落千丈。哪怕是徐子陵也瞧不過去。


    這樣的結果,誰也無法保證會產生什麽樣的後果。


    兩人對視了一眼,隻是隱隱中有一種不怎麽好的感覺。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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