羋少卿清美的臉上一片滄桑,輕聲道:“知道麽,我與雲歌的婚期其實都基本定了,可是沒有想到會出了這樣的事情……”


    “定了婚期?難道事情不能解決不能挽迴了麽?”白沐塵修眉輕輕蹙了蹙,追問道。


    羋少卿的性子他清楚不過,如果事情可以挽迴,他就不會在這裏喝悶酒了。


    “這件事嗎辦法挽迴了,”羋少卿搖搖頭,“前段時間我奉命帶人前去五千裏之外的象獸山捕殺怪獸。誰知那裏的怪獸除了我們了解的,還有一直**,護別人逃走時,我中了毒,半路發作,當時甚至已經狂亂,所以……”


    “掌門的女兒隨行,所以你就與她行了男女之事?”不用羋少卿多說,白沐塵就猜出了下麵的話,不然他娶掌門女兒就沒有根據。


    羋少卿點點頭,神色悲涼,“我最對不起的便是雲歌,她如今三十歲了,我卻棄了她,我……”


    白沐塵沉默了好一會兒,喝了口酒,“你確實對不起她,一個女子把青春都給了你,你卻另娶,她恨你嗎?”


    “不知道,我迴來都沒有見她,我隻知道她聽說了這件事之後,便下山了。我沒有臉去追她——沒有她,我羋少卿不過是具軀殼,心已經死了,”羋少卿眼眸帶出了些許的迷離,比剛才的空洞多了一些柔光,“你知道我小時候在無量山處處受欺壓,很少有人與我玩耍,除了你。你走之後,我便遇見了雲歌,她靠近我,給我送吃的,送鞋襪,想要討好我,教她武功。開始我並無癟的想法,可那次有人汙蔑我盜了別人東西,執法長老借機綁了我,在廣場上用鐵鞭抽打,硬逼著我承認,雲歌站了出來,為我當了二十鐵鞭。一個女子,塵,你可以想想當時我的心情麽?……”


    “這件事我有耳聞,不過不知道雲歌竟然對你如此。”白沐塵知道羋少卿因為有魔族的血統,所以處處受人輕視,時不時就被欺辱,直到後來的一次無量山所有弟子比試會上,他奪得了第一,才慢慢改觀。


    羋少卿仿佛又迴到了從前,俊美難言的臉上綻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執法長老懲罰我一百鐵鞭,雲歌為我擋了二十,之後,她還當著長老的麵替我洗刷冤屈,讓那人張口無言。至此,這份情誼便在我心裏慢慢發芽,再後來,我代替無量山參加了十八修行門派的武林大會,獲得了第一,也算奠定了後來的地位——我並不熱衷那些所謂的名譽,隻是希望能有自己的一片天地,和雲歌相攜到老……”


    隻是,自己終負了她。


    一番話,讓白沐塵陷入了沉思,然後又喝了一口酒,鳳眸在山崖間流轉,“人生在世,不如意的事十之八九,少卿。既然事情沒有迴旋的餘地,你隻有麵對現實了——對了,你與雲歌有沒有……”


    他省略了後麵的話,鳳眸瞟向羋少卿。


    “若我與雲歌有了夫妻之實,便是拚了我的名字,也不會放她走,”羋少卿大大喝了一口酒,然後自暴自棄地躺在了地上,仰麵望天,“正式我們之間恪守本分,她才不可能允許我的身邊有別人,而我也沒有臉求她留在我身邊……此生除了雲歌,我的心裏根本不可能再有別人……”


    白沐塵也隨著對方躺在了地上,輕歎一聲,“我若是也遇到一個心儀的女子……”


    羋少卿一頓,轉頭過來,“你成婚已久,難不成過的不快樂?”


    這句話仿佛是錘子,猛地砸到白沐塵心上,他翻身坐起來,不可思議地看著羋少卿,“我成婚了?”


    “你不會連這個忘記了吧?”羋少卿忽的想起白沐塵說自己失憶了,可看對方記得自己還有之前的很多人事,還以為問題不嚴重,搞了半天他連妻子也忘記了,“你的王妃同意麽?”


    白沐塵此時的腦海裏一片混亂,自己竟然成婚了,可為何皇室族譜上的自己名字旁邊沒有任何人名?


    “我真的記不起來了,當時我醒來之後,還跟多事情就迷糊不清。當時我感覺自己經曆過不短的房事,可身邊沒有一個女子,記憶力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女子出現,所以便去查了皇室族譜,誰知上麵竟然寫著我是未婚……”


    “怎麽可能?”羋少卿雖然也一頭霧水,但這一點完全可以肯定,“你成婚我沒有去,但消息我是知道的,卜陽子師尊也知道啊,你不信的話可以去問他。你的王妃與你生活了差不多有十年吧?怎麽能說消失就消失呢?皇室族譜你確定沒有看錯麽?”


    白沐塵搖搖頭,陷入了沉思。


    心思敏捷如他,此時也蹙緊了修眉。曆經過無數戰事,親臨過若幹次政局的變動,什麽場麵都見過的攝政王,此時仿佛一個找不到歸途的迷路之人,眼底映著青山白雲,卻沒有一絲波瀾。


    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自己陷入了一張巨大的謊話之網,織就這網的人中,便有自己最親信的人——不然,自己明明成婚,為何皇室族譜為何沒有半點痕跡?


    能篡改皇室族譜的,隻有為數很少的幾個人。


    “皇室族譜是什麽,豈是我輕易可以看錯的?”白沐塵思忖了片刻,看向羋少卿,“你的事已經至此,打算如何?就娶了掌門之女?不過,外人看來,你更是一個負心漢,為了掌門之女,拋棄了定親的雲歌,你的名譽不會好了。還有了你為了一個女人,注定辜負了另一個女人,雲歌一定會恨你,你也做好準備吧。”


    說完,起身走了幾步,沒有迴頭,道:“你好自為之吧,不管你有多委屈,你辜負了雲歌是事實。”


    “你莫要指責少卿,這件事是我們兩人的錯,是我們兩個對不住雲歌。”說著話,一個妙齡女子緩緩從樹叢中走出來。


    羋少卿一看來人,離開蹙了修眉,“誰叫你過來的?我說過誰也不見!立刻離開。”


    羋少卿的語氣非常不好,眼底盡是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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