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應聲倒地。


    朱如華一驚,她不知道朱如玉如今竟然連箭都躲得過,氣惱之下,命令身邊所有的弓箭手,“給本宮射死她,射成刺蝟!”


    朱如玉冷笑一聲,這些東西自然尚不到自己,她正打算用瞬移過去收拾朱如華,隻聽的不遠處一聲大喝:“住手!”


    朱榮如一道離弦的箭,衝了過來,擋在了朱如玉跟前。


    說時遲那時快,黑衣人的箭都已經離弦,朝這邊奔來,電光火石間他將朱如玉往一邊猛推了一把,然後他迴身結出盾牌想要阻擋箭矢。


    但似乎晚了一步,幾隻利箭還是穿進了他的身體。


    時間似乎有一瞬間的停止,無論是朱如華還是朱如玉,一時間似乎都忘記了做什麽,隻看著朱榮的身體慢慢溢出可怕的血液來。


    “父親!”朱如玉一個瞬移過去,將慢慢倒地的朱榮接住。


    朱如玉的眼眸泛起了紅色,她想都不想,將朱榮放下,一個瞬移就朝朱如華掠了過去。


    可是,耳邊卻傳來了朱榮微弱的阻擋聲:“玉兒……”


    隻那麽一瞬的遲疑,她的劍刺進了朱如華的身子——幾乎同時,她暗罵自己,還是太仁慈了,這一劍原本可以刺進對方的要害,一劍結果了她,可朱榮那一聲虛弱的聲音,讓她生生刺斜了。


    朱如華抱著右臂,倉皇飛奔,消失在了夜色裏。


    朱如玉沒有去追,看那些剩下的殘餘,迴身走到朱榮身邊,快速點了穴止血,又用了內力幫他護著那時斷時續的心脈。


    “玉兒……”朱榮有些費力地喚了一聲,雙眸端詳著朱如玉,嘴角也溢出了血來,“爹爹沒有想到,她竟然會對你下手……”


    朱如玉猶豫了一下,緩緩道:“爹爹,為何要阻攔我?”


    朱榮苦笑了一下,正要說話,白沐塵從屋裏飛躍出來,看見朱榮受了傷,立刻上前抱起對方,大步進了屋子。


    “爺,朱如華受傷了,妾身刺中了她。”


    白沐塵俊臉一斂,“朱如華迴來了,爺估計白沐瑞也不會遠的。他們可能已經與魔族勾結上了,給我們下的藥來自魔族。”


    清風等此時也聚集過來,白沐塵看朱如玉為朱榮喂了續命的丹藥,便叫人去找醫生來為朱榮取箭矢。


    囑咐了這一切,他將眾人留下,隻帶著清風飛掠出去,也消失在了夜色中。


    -


    朱府,注定成了不眠之夜。


    幾個醫生緊張有序的忙碌,終於將朱榮的箭矢都取了出來,傷口包紮好後,朱榮也昏睡了過去。


    好歹保住了命。


    經過了半夜的折騰,朱如玉也累了,看天色亮了,她迴到自己屋裏和衣睡了一會兒。


    -


    直到天色大亮,白沐塵與清風才迴來。不過,不管朱如玉問什麽,白沐塵都沒有開口說白沐瑞的下落,隻對她道:“朱如華的武功盡廢。”


    他知道朱如玉沒有要了朱如華的命,是出於改不了的仁慈,所以他也尊重對方的選擇,隻是將朱如華的武功盡廢,算是她謀害如玉與孩子的下場。


    原本第二日要走,也因為這個意外停止了。朱如玉將朱如華的事情放到一邊,細心照顧著朱榮,直到半個月之後,才與白沐塵還有孩子離開蘭陵迴到了廣陽。


    這期間,她聽到了關於楊青雪的消息,不久前生了一個女兒,梅子軒歡喜無限——無論如何,她也是好命的女人,有梅子軒這樣癡心的優秀男人嗬護,結為夫妻四年,梅子軒身邊連個妾侍都沒有,隻一心一意對待楊青雪。


    不過,朱如玉依然懶得見對方,隻看在梅子軒的麵子上全了禮數。


    -


    迴到廣陽幾日後,白沐塵便要啟程前往京城,繼續一年一度的覲見。


    朱如玉還是和之前一樣不參與,隻將白沐塵送到城外,千叮嚀萬囑咐。


    這一日,漫天飛雪,天地一片白茫茫。


    “放心,年底爺就會迴來。”白沐塵抬手為朱如玉拂去發髻上的雪花,鳳眸掩不住的不舍,“你在王府多加小心,少出來為好。”


    朱如玉也清楚自己與白沐塵麵對的敵人不少,也不知道有多少眼睛在暗處盯著,想要找機會襲擊。


    她點點頭:“爺放心吧,路上也要多注意,莫要再著了別人的道。朝堂上的事情妾身也不懂,反正爺小心就是了。”


    白沐塵從身上拿出一個墨綠色的小瓶,塞到朱如玉手中,“魔族那個藥爺已經找到了解藥,這個給你,隻要服上三粒,立刻化解。之前在川疆那藥沒有痕跡,在蘭陵時,爺弄到了這藥,解藥自然也就可以配出來。”


    朱如玉想了想,心裏判斷可能是他去追朱如華時得到的藥,不過她沒有問,隻接過瓶子裝好。


    那夜,她沒有怎麽中了藥,不知是自己喝那湯少,還是朱如華故意為之,想要讓自己體會一下孤立無援,隻是她小瞧了自己的實力。


    天地間雪花依舊在飛揚,白沐塵迴眸看了那個漸漸變小的身影,努力收起自己的情思,用力一夾馬肚子,加快了速度。


    -


    這次前往京城,白沐塵帶的侍衛依然不過七八個,到了京城時,他和之前一樣,沒有立刻進宮,而是在王府暫時休息了一下。


    第二日,他先進宮去見瑾太後。


    幾年不見,瑾太後並沒有多大變化,看見白沐塵,滿心歡喜,拉著他在自己的寶榻坐下問東問西,尤其是他的兩個孩子。


    “老二也五歲了吧?唉,哀家一次都沒有見呢,”瑾太後聽著白沐塵說著兩個孩子的一些日常,眼角不由就有些濕了,“對你,哀家始終有愧疚……”


    “太後,兒臣如今過的很好,玉郎已經開始啟蒙,文武都不錯,他的靈根也是難得的上乘,將來在武學上也會有所建樹。睿兒生性活潑,想必也錯不了多少——總之,兒臣很好。”


    白沐塵說著話,俊臉難以掩飾地閃出滿意之色。


    瑾太後頓了頓,“等天氣暖和一些,讓孩子們來京城住段日子吧?如今皇上的膝下也有了不少孩子,兄弟姊妹見見麵,也熟悉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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