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如玉不由拿水眸看了一眼淺笑的白沐塵,輕聲道:“娘親也喜歡弟弟,你喜歡不喜歡呢?”


    小玉郎鄭重點頭,“喜歡,弟弟很小很小……”


    他煞有其事地比劃了一下。


    惹得朱如玉與白沐塵笑起來。


    朱如玉忽然道:“爺,妾身忽然發現玉郎舉手投足都很像你,說話也是這般——但願他長大不要想你那般不苟言笑,多累啊……”


    白沐塵神色一窘,“爺哪有不苟言笑?不笑是因為沒有什麽值得笑的事罷了……”


    好吧,他也承認自己平時嚴肅的時候居多,不過自從跟丫頭呆在一起,笑的時候比之前多了不少——難道是開心的事情多了?


    此時,小家夥也醒了,小果抱過來,交給朱如玉看一眼。


    “爺給孩子起個小名叫著吧。”朱如玉決定將這個經常喚的小名交給白沐塵來起,這樣依然起了一個。


    白沐塵看著那柔軟一團,眼底的慈愛越發的濃烈,輕聲道:“就叫睿兒吧。”


    夫妻兩人聊了一小會兒,白沐塵擔心朱如玉勞累,便叫她休息,自己則帶著玉郎出來,到了前院小書房,叫玉郎先跟清風玩耍,他進屋去寫了一封簡短的信,交給明月。


    “派人去京城一趟,交給太後,算是報個消息吧。”


    來之前,瑾太後就很關心他的子嗣,再三懿旨囑咐,等生下了立刻告訴她。所以白沐塵這才寫了信,告訴瑾太後,又生了兒子,並且母子平安等等。


    此時,清風抱著玉郎進來,到:“爺,自從您推辭了皇上的任命,皇上似乎並不怎麽熱心叫您做事了,這是為何?是他真的明白了王爺的心思?”


    之前皇上給他封地,真的是加官進爵。不過在白沐塵拒絕之後,這一年多來,皇上明顯不再打擾王爺了,而且將他培養的勢力扶植起來,並且朝中崛起了心的權貴。


    王爺真的成了閑散王爺,除了手中握有雲中騎之外,幾乎什麽官職都沒有了。


    之前,清風有這樣的疑問時,白沐塵多半不答,認他想去,如今自己又有了孩子,心情正好,對方這樣一問,他淡淡道:“是他的心意變了,不過這樣也好,以後我就與王妃過真正的世外生活了,省去不少麻煩。”


    清風看著白沐塵的神色有些複雜,知道他說的不是全部意思,故又問:“皇上的心思變了?他不想依靠王爺了?”


    白沐塵的鳳眸轉到了玉郎身上,緩緩道:“估計自從他聽到玉郎出生滿屋紅光時,他的心意就變了吧?巴不得我老老實實呆在廣陽,或者醫仙穀,不過問世事最好。”


    清風詫異著,滿屋紅光是皇上的忌諱?聞說大賢或者名震天下的英雄甚至帝王出生時才會有異象,難道玉郎引起了皇上的忌諱?他才多小啊?


    “他擔心江山易主,擔心玉郎就是那個變數吧?”白沐塵笑了笑,其實說到底,皇上的心裏還是對自己多少有忌諱,若自己沒有子嗣,他自然希望自己幫他守著江山,可自己有了子嗣,而且可能不同尋常,所以他便有了忌諱。玉郎何其無辜?


    “不如我遂了他的心願,不問世事為好。”白沐塵鳳眸若有所思,起身到了玉郎跟前,接過抱在懷裏,“大不了,我將雲中騎送給他。如此,他也會徹底放心了吧?”


    清風一聽,忙道:“王爺,這是先帝的囑托啊,而且裏麵盡是我們玄天宗的弟子,若不是我們的人,之前的雲中騎哪裏可能有那麽強悍的戰鬥力?”


    “你放心,我會將先帝的十五萬雲中騎還給他,剩下的,便是我們的力量,這兩年長老們的效果也顯著,三十萬真正的雲中騎,我們依然還在手裏,若是別國想要覬覦,我還應付的了。隻是目前,如果不還雲中騎,我隻怕麻煩連連。反正這天下是他的,給了他,先帝也不會怪我吧。”


    白沐塵知道白沐鬆對自己的忌憚,即使之前關係再親,當他踏上了皇位,自己的力量與影響都會成為他的忌憚。


    清風明白了,遂點點頭。


    -


    事情很快就按照白沐塵的辦了,他上書將雲中騎歸還,隻留五萬駐守北疆,並且上書辭去一切官職,隻留了廣陽王的封號,表達了自己想要閑雲野鶴的意思。


    皇上自然欣然接受,並賞賜了白沐塵非常豐富的東西。


    朱如玉對白沐塵的事情一向不怎麽關心,不過聽說他不再做任何官,心裏還是高興不已。這就意味著他陪著自己與孩子的時間會很多了,不是麽?


    一家四口,也暫時不迴廣陽,隻在醫仙穀過著快樂又安靜的生活。這一呆,便是四年。


    到了玉郎該啟蒙的時候,在朱如玉的建議下,一家子重新迴到了廣陽。


    -


    雖說在醫仙穀期間,秦少羽時不時就去看望,甚至會住一段時間,但畢竟時間不長。所以等值他們迴來,他第一時間跑過來見麵。


    玉郎依然跟他很親,秦叔秦叔地叫個不停。


    睿兒也已經四歲,他不像玉郎穩重,而是活潑外向,除了睡覺,醒的時候一會兒也不停。


    這不,剛迴來沒有一刻鍾,趁著眾人說話,他便跑到西間拿了筆墨,在白沐塵心愛的書架上畫了幾個不規則的大圈,等丫鬟發現時,他的臉上已經好幾片黑了。


    丫鬟們嚇得趕快夠嗆,而朱如玉等則哭笑不得,尤其是白沐塵,一麵心疼自己的書架,一麵對自己這個淘氣包無奈——打吧,孩子太小,罵吧,那一對無辜的小眼神,滿是無害,讓人不忍責罰。


    “這是真正與你娘親一個模樣……”白沐塵最後得出了一個結論,這個老二真是隨了丫頭,狡猾,時不時搗亂,卻總能成功喚起別人的惻隱之心。


    朱如玉聞言,立刻反駁道:“爺,這妾身可得聲明啊,我即使做了壞事,眼神可沒他那樣的……”


    一句話,秦少羽還有南宮夜都忍不住了,嗬嗬笑了起來。


    白沐塵寵溺的目光在朱如玉身上停了停,又落在那一對粉雕玉琢的孩子身上,“嗯,像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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