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傾寒飛身上馬,拉住韁繩,微微俯視著,一字一句道:“後會有期——還有,莫要輕易原諒他,他的事很複雜很麻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是我挑撥你,而是作為你的朋友提醒你,丫頭,我走了……”


    “我知道,多想你的事情,我是成婚的女人,是成熟的了,自己會考慮清楚的……”


    左傾寒滿臉黑線,“我沒有成婚,但我也成熟了好不好?莫要以成婚不成婚來衡量成熟與否。”


    朱如玉忍不住笑了,“好了,開玩笑的,一路順風……”


    左傾寒這才收起話頭,打馬而去。他的侍從也風一般地隨著他遠去。


    他與軒轅昊不一樣,他沒有迴一次眸,隻是就那麽一直快速的往前奔馳,宛如一道黑色的閃電。


    -


    朱如玉迴到玄音閣的書房,為自己的出行做準備。


    關於去哪裏招收弟子,朱如玉與林牧等也交換了意見。白沐塵聽說後,給了幾個地方,這些地方會有不少天賦不錯的人,稍加雕琢,都是不錯的。


    所以,朱如玉也聽從了他的意見,打算去看看情況。


    林牧那邊也已經準備妥當,所以第二日一早,兩夥人在玄音閣山穀口分別。


    小風對朱如玉很不舍,一再囑咐要多加小心。


    秋菊等三人要留在總舵,所以她們對朱如玉也是不舍,眼圈紅紅的,被朱如玉斥責了幾句。


    “都是做姑姑的人了,還要哭紅眼睛,像什麽話?有事記得及時聯係,我會及時迴來。”


    她要去的地方都不是很遠,迴來不過幾日路程。


    “閣主放心,我們一定照看好玄音閣。”秋菊忍住不舍,抱拳告別。


    朱如玉這才笑了笑,“這還差不多。”


    然後坐上了馬車。


    之所以選擇馬車,是因為白沐塵受傷,朱如玉不想讓對方騎馬顛簸太多。


    其實,她不想叫對方跟著去,可他無比固執,非要跟著去。


    “王爺,你確定要跟妾身去?你的事情不是也很多麽?”


    白沐塵不動聲色,轉眸看著她,“嗯,可什麽事也比不得你的事。人才的選拔,關乎玄音閣的存亡。我自然要出把力的。”


    好吧,理由很官方。關鍵是,不管如何,白沐塵都不肯走,臉皮不是一般的厚,她沒有辦法。


    加上他化解了石人陣,又為了護她受傷,朱如玉心理上有些虧欠,所以她也沒法拉臉——估計,就是拉了臉,對方也會跟著的。


    “王爺高看了妾身。其實如果你娶了別人,也會過的一樣的好,隻是你懶得去嚐試而已——不同的女人是不同的風景……”朱如玉坐在馬車另一邊,一麵看外麵的風景,一麵說道。


    白沐塵緩緩轉頭望著那迎風輕輕眯了眼的小女人,很認真地蹙了蹙眉,“我明白,所以不用試——一條不能迴頭的路,選了有什麽意義?”


    “你不覺得我們不相配?”朱如玉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笑。


    白沐塵思忖了一下,“我覺得哪裏都很配……”


    他沒有亂說,他是真的感覺很相配,無論哪方麵,房事,還是相處的方式,他都覺得很舒服,很和諧——這是最重要的,不是麽?


    朱如玉的俏臉不由有些發燒,她沒有去和白沐塵對視,隻側了側身子,哼了一聲,“王爺,你可不要以為你陪妾身出去,妾身就會迴頭——妾身不喜歡迴頭……”


    “你放心,我沒有那樣不良的目的,”白沐塵右手輕握,放在嘴邊咳嗽了幾聲,才又道,“這不受傷了麽?反正也需要靜養,不如陪你走一走,萬一提個建議什麽的,好讓你有個參考……”


    “妾身那就領你這個情,至於其他,恕不奉陪。”朱如玉迴頭帶著一抹警惕看著白沐塵,嘴角掀起一抹似笑非笑。


    白沐塵正色點點頭,“好,我明白。”


    迂迴,也是一種戰術。其實有些事情彼此心知肚明,但不去捅破就好。自己陪著她的目的,她怎麽可能不知道?隻要她知道就可以,願不願意承認,事實就在那裏。


    自己等她迴頭。


    朱如玉拿出地圖攤開,纖手在上麵比劃了幾下,“我們要去的這個古泉府,距離燕國很遠,王爺是怎麽了解這個地方的?”


    白沐塵修指輕輕敲打著引枕,“要行萬裏路,也要讀萬卷書。弦國這邊我來的不多,但因為毗鄰燕國,故人土人情還比較了解。這個古泉府在弦國算不得出名,隻因有一口古泉得名,據說這古泉一年四季水流不減不增,甘甜清洌,既灌溉周圍田地,又提供周遭村鎮百姓用水,可謂雙利。”


    “看來也是一方寶地了,”朱如玉伸了伸懶腰,斜斜靠在了靠枕上,閉上了眼眸,“王爺,妾身先眯一會兒,到了叫一下。”


    然後她便開始放心的醞釀睡意。


    白沐塵嘴角一抽,繼而寵溺地笑了笑。等到看著朱如玉唿吸均勻了,他拿過薄被輕輕為對方搭上。


    一個勁兒地提醒自己,要和自己劃清界限,其實她從心裏並沒有與自己真的劃清界限——這樣不顧形象地倒頭就睡,隻要在自己跟前才敢這樣吧?


    有了這個想法,他的心又柔軟起來,隻安靜地注視著那張恬靜的睡顏,舍不得離開片刻。


    -


    因為官道還算平坦,故馬車行進地速度不滿,而且也不怎麽顛簸。


    午後時分,馬車已經駛進了古泉府的地界。到傍晚時分,馬車到了距離古泉比較近的一個鎮子。


    找了一家客棧後,馬車聽到了門口。白沐塵在清風的攙扶下下了馬車,又轉身將朱如玉攙扶下來。


    定好了房間,時間尚早,朱如玉出於女人愛美的天性,自然沐浴更衣,將一路風塵洗去。


    為了與白沐塵保持一些距離,所以她收拾妥當後,沒有出去,而是在房間裏呆著與小果說話。


    白沐塵因為傷著,隻進行了簡單的擦洗,也不敢用朱如玉,便叫清風幫了忙。上了藥後,包紮了傷口,想了一會兒心事,他便起身主動來到朱如玉房間門口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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