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閣主一指,朱如玉等三個人便起身,向在座的抱拳施禮,算是問好。


    “半個月內,新一任的閣主便會在這三個人中產生,請各位一起來做個見證。”


    朱如玉一聽,暗暗歎氣,半個月就要決定了麽?


    老閣主舉起酒盞,目光落在三個候選人身上,“你們的第一項任務采用抓鬮的形式,獨立完成,時間來迴七日。第七日的這個時候,本閣主與大祭司、少司命還有眾位掌門、舵主等候你們歸來,任務完成的好,自我保護很好,第一歸來為最好。這杯酒就當為你們送行。”


    朱如玉舉起酒盞,一飲而盡。


    此時,一個侍衛端了漆木托盤,上麵三個一模一樣的荷包。


    鄒濤處在第一位,他看了一下,拿過一個;朱如玉在第二,她沒看什麽,直接拿了一個;王嫣在第三,拿過了剩下的那個。


    朱如玉沒有打開荷包,而是直接放進了微子空間。她昨晚這件事一抬眸就遇到了軒轅昊望過來的讚許目光,再一移動,便是左傾寒那深紫眸光,他也微微點了點頭。


    宴會沒有結束,老閣主便對朱如玉等三人道:“好了,你們迴去準備一下,半個時辰後出發。那紙箋上的字隻有離開玄音閣才會顯現。記住,不準帶一個侍衛,你們的情況,本閣主會清楚得知,所以你們各自保重吧。”


    朱如玉隨著另外兩人退了大廳。


    在門口處,王嫣忽然道:“如玉,我祝你一路順風。”


    “謝謝,你也是。”朱如玉自從那日早上的青蛇事件後,再沒有對王嫣說過一句話,即使現在說話,也是暗中完全戒備。


    在生死麵前,所有的一切都應該跑開,王嫣與幾年前已經不一樣了,無論哪方麵,彼此根本迴不到蘭陵初見時候的惺惺相惜。


    此時,鄒濤冷笑一聲,“告辭了,但願再見到兩位,還是這樣的全須全尾。”


    朱如玉懶得理會,隻安靜地看了對方一眼,便轉身朝自己院落而去。


    秋菊與桂花等四人還有小風跟在她後麵,沉默地迴到了院落。


    “如玉,我先去玄音閣之外等著你,你準備一下。”小風一進院落便對朱如玉囑咐道,這一路兇險,自己怎麽可能叫如玉一個人去呢?


    朱如玉搖搖頭,“你是玄音閣的,誰都認識你,這不擺明授人以柄麽?你跟秋菊她們就在這裏等著吧,相信我,會按時迴來的。”


    秋菊等四人憂心忡忡,她很是擔憂,“到底會是什麽任務呢?屬下實在擔心。”


    “這任務肯定有難度,我做好準備了,你們莫要擔心。”


    朱如玉又囑咐了幾人一些話,然後出了自己院落,與前來催促啟程的老閣主身邊的侍衛碰麵。


    馬匹都已經準備好了,朱如玉騎馬之後,迴眸望去,隻見老閣主與軒轅昊還有左傾寒並肩而立,在半山腰望過來。


    距離有些遠,她看不清對方的表情,但是她能感知到,他們都在望著自己這邊。


    “如玉,一定要小心。”林牧千言萬語匯成這句話,然後看著其他兩人騎馬啟程,不過方向不同,“不管接到什麽任務,都不要怕,以你的實力,一定可以全身而退,多想辦法,莫要衝動。”


    朱如玉騎在馬上,忍不住問道:“師父,你覺得我可以完成任務迴來麽?”


    “當然相信,這是靠自己的時候了,如玉,此去不管哪個所在,老閣主都會派人盯著,隻要出現了別人助戰,你的任務就算失敗了——明白麽?”林牧忍住自己的情緒,一字一句道,“不要說師父無情,有些事情你必須要去自己麵對,不然即使僥幸通過,也不會有好結果——這條路,你必須自己走。”


    “我明白,師父,要靠自己。”朱如玉雖然愛惜生命,但也不是貪生怕死之輩,自從知道自己被師父推上了這條船,也知道遲早有這麽一天,麵對生死的考驗,“徒兒會盡全力。”


    說完,她抱抱拳,勒緊韁繩,夾緊馬肚,轉身往前衝去。


    -


    半山腰上,老閣主望著依次離開的三個人,低聲問道:“大祭司與少司命覺得,誰會第一迴來?”


    軒轅昊神色微斂,目光追隨著那抹極遠的身影,淡淡道:“閣主希望誰第一迴來?”


    “老閣主覺得一個至陰至毒的人做玄音閣的閣主合適,還是一個野蠻粗暴、一味心狠手辣的人做閣主合適?”左傾寒忽然插進話來,同時那紫瞳也望進了老閣主的眼底,嘴角勾著一抹耐人尋味。


    老閣主欲言又止,思忖了片刻,低沉道,“看來,少司命已經看好了她。”


    “嗯,她很有老閣主年輕時的風采。”


    左傾寒嘴角笑意越發明顯,說這話時他病不去刻意看老閣主的反應,他知道此時老閣主一定不希望別人看到她的表情。


    軒轅昊也很配合地不去看老閣主的表情,隻再次肯定了左傾寒的話,“老閣主心裏有杆稱,自會衡量,畢竟是關乎到玄音閣的未來幾百年。”


    老閣主看著相距甚遠的三位長老,他們都剛送走愛徒,還在原地不知說著什麽。她涼涼一笑,用了隔空傳音,對軒轅昊道:“大祭司是心明眼亮之人,如今的玄音閣已不比從前了。我身體已經與之前不能同日而語,根本經不起什麽大風浪了……”


    “所以,老閣主的選擇才最重要,玄音閣要如何走,不同的繼任者,會讓玄音閣完全不同。”軒轅昊望著視線盡頭的那抹身影完全消失了,心裏忽生悵然,他收迴心神,掃了老閣主一眼,“老閣主睿智過人,帶領玄音閣經過了無數風雨,在繼任這件事上,定然會做出明智選擇。”


    老閣主撫了撫鬢邊被山風吹拂的碎發,“看她的能力吧,這選拔關過不了,即使坐上這個位子,也不會有好處的——所以,我不希望任何人插手……”


    “老閣主放心,本座自然懂得江湖規矩。”軒轅昊看老閣主需要自己表明態度,猶豫了一下,坦然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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