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裏?……”白沐塵看朱如玉與南宮夜等相隨,就要離開自己這邊,立刻隔空傳音問道,她喜歡的燈籠還沒有找到呢。


    朱如玉不會用隔空傳音,隻假裝沒有沒聽清,衝他含笑揮揮手,一溜煙跟隨隊伍跑開了。


    白沐塵眼看著朱如玉離開,眼眸不由閃過一抹深沉,隻是一瞬,隨即掩在他溫和又不乏疏離的神色中。


    跟著小夥伴們,一邊吃一邊觀燈,朱如玉的心情漸漸明媚起來,最高興的是,她又看見一盞別致的琉璃燈,裏麵是水墨山水,同樣是旋轉的。


    “我看見喜歡的了,你們要幫我!”朱如玉興奮地提起裙裾朝前跑去。


    南宮夜連忙高喊:“小心些,如玉。”隨即連忙跟過去。


    不過,這個燈字麵的謎語不好猜,幾個人嘀嘀咕咕商量了半天,說了將近五十個答案,終於得到了這盞燈。


    倒不是他們猜中了答案,而是燈主人被他們屢敗屢戰的精神打動了。


    南宮夜看著朱如玉提著這盞燈,高興得像個小孩,笑得見眉不見眼的,心裏一片柔軟。


    差不多是夜半了,幾個人才盡興而迴。


    -


    且說白沐塵一行,浩浩蕩蕩在街上行進。


    梁淑芳在猜謎語的時候,身邊正好是薄姬,她掃了一眼,看沒有什麽人注意自己,便朝薄姬低聲道:“薄小姐,這個謎麵你可以幫我看看麽?”


    薄姬俏臉沉了沉,看了一眼,想了想,道:“應該是貓吧?”


    問了燈籠主人後,答案竟然對了。梁淑芳歡歡喜喜接過燈來送給薄姬,“是薄小姐幫我猜出來的,這個就送給你了。”


    薄姬並沒有接,隻是微微垂了首,低聲道:“薄姬不敢受……”


    “薄小姐,我沒有別的意思,”梁淑芳說著話,歎口氣,低聲道,“我來廣陽,都是生人生麵的,也沒有幾個可以說話的人,我隻是想著有時間可以請薄小姐說說話,說說詩詞歌賦,或者一起做做女紅……”


    薄姬俏臉還是一片平靜,微微福身,“側妃客氣了……”


    梁淑芳看得出薄姬的疏離,自從她進王府到現在,除了在王嬤嬤那裏遇見薄姬,偶爾說幾句話,平時並不走動。一來自己的院落距離凝香閣有些遠,二來也是因為薄姬對自己一直疏離——自己為之驕傲的身份,到了廣陽竟然成了一種尷尬。


    “那我就當你同意了。”梁淑芳很燦爛的笑了笑。


    她的主動與熱情,薄姬自然也不好繼續拒絕,不過她也沒有再與梁淑芳呆下去,而是客氣了幾句,就去找張小姐猜謎了。


    梁淑芳拿著燈籠看白沐塵正站在女人圈外,看她們猜謎,心裏思忖了一下,身子妖嬈地走到白沐塵身邊,含笑道:“王爺,妾身得了一盞燈,送給爺……”


    白沐塵微微轉了頭過來,視線迎上梁淑芳。滿街的燈光照得他越發光芒耀眼,眸中的光璀璨難言。


    “有心了。”他點點頭,示意身邊的清風接過去。


    梁淑芳有些失望,她以為白沐塵會親自接過去,不過他的眸光疏離清冷少了一些,也算是初步成功。


    既然邁出第一步,就再邁第二步吧。


    所以,她朝白沐塵甜甜一笑,“能夠到爺身邊伺候,是妾身的福氣……”


    “嗯,安守本分,本王不會虧待與你。”白沐塵還是那句話,不知是出於客氣囑咐,還是意有所指。


    他的聲音略偏清冷,就像夏日山澗的清泉,深沉,清冽。


    梁淑芳幾乎要迷失在這天籟中,她雙眸迷離,貝齒輕咬,又微微往前靠了靠身子,“爺,妾身有話說……”


    白沐塵鳳眸沉了沉,示意她往街邊走一走,然後他先一步走在前麵。


    眼前的背影修長、高大,有獨屬皇家的尊貴與軍人的挺拔,還有他身上的清冽香氣,不由就會讓人想起青竹與森林。


    梁淑芳輕移蓮步,跟在白沐塵後麵,到了人潮稍稍稀疏的街角。


    白沐塵止住了腳步,迴身,清冷的眸子望進梁淑芳眼底,“何事?”


    梁淑芳俏臉嬌羞,手抓住帕子不斷地攥著,在對方深沉目光的注視下,不由微微垂了頭,輕聲道:“妾身知道王爺不是很喜歡妾身,因為妾身是梁家女……”


    白沐塵微微挑了挑眉,斂了鳳眸的光芒,“你請本王過來,就是說這句話?”


    “不是,妾身是想說,既然妾身進了王府,生是王爺的人,死是王爺的鬼……”


    梁淑芳感覺自己的臉燒的厲害,從記事起到現在,她雖是庶女,卻因為美貌與才華一直被人稱讚,不乏男人豔羨與愛慕,所以她一直是高高在上的名門淑媛。


    而此時,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渴望白沐塵的垂青,渴望這個冰山之花的青睞,他的一顰一笑,一個小小的舉動,就可以輕易勾動她的心——他就是有這樣的魔力,多看一次,心就越沉淪的深。


    此時這樣說,他會不會認為自己輕浮?但管不了了,這是自己的心裏話,自己就想在他心裏獲得一個位子,一個可以與他朝夕相對,廝守到老的位置。


    自己不是梁家的鷹犬,隻是一個想要與他並肩而立的女人。


    她眼眸中的嫵媚越發明顯,在燈火與夜色中更顯得媚惑人心。她抬眸,迎著對方問詢的視線,“妾身隻想做王爺的女人……也隻是王爺的女人,僅此而已……”


    白沐塵鳳眸比夜空還深邃,不過很難得地耐心道,“本王明白你的心思了,還是那句話,安守本分,本王不會虧待了你。”


    “妾身會謹記王爺的提醒,安守本分……”梁淑芳看白沐塵眼眸少了疏離,多了一絲溫和,心裏湧出一抹勝利的暗喜。


    這廣陽王迴來有半個多月,自己不過見了他三四次,而且眾人在場,根本來不及說什麽話——當然,他除了對趙春蘭偏愛一些,對別人似乎都是如此。


    今夜靠近的機會自己要抓住,即使如今不能行房,也要留下一下好印象。


    “好了,我們過去吧。”白沐塵說完,抬腿朝王嬤嬤走過去。


    梁淑芳覺得自己第一步靠近成功了,垂首斂起喜悅,像個小媳婦一般乖巧地跟在白沐塵後麵,融進了廣陽王府隊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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