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塵緩緩收迴手來,嘴角勾出一個冰冷的魅惑笑容,“你焉知玉兒不是我的正妃?玉兒是本王的人,自然也屬於皇家的人,侯夫人這一巴掌打下去,打的是皇家的臉麵——你們山北侯的臉麵何時變得比皇家都大了?……”


    藍毅聞言,忙否定道:“王爺明鑒,在下怎麽敢藐視皇室?是內子唐突了,在下給玉兒小姐道歉……”


    “道歉?”白沐塵鳳眸微微一挑,黑漆漆的眸光帶著明顯的寒意看過去,嘴角似有若無地勾起一個冰涼的笑。


    魏國東已經跟藍毅暗中交換了眼神,所以此時藍毅拱手作揖道:“王爺,府中丫鬟得了失心瘋,胡亂說話,在下一定嚴懲。剛才內子對玉兒小姐出言不遜,都是因為女兒的事情來的突然,她心神恍惚,還請王爺與玉兒小姐擔待……”


    到此,他知道這件事對那玉兒根本就沒有致命的證據,若是再糾纏下去,隻會讓事情變得不可收拾。


    院落裏一瞬間陷入了沉寂。


    台階上白沐塵若有所思,那張出塵絕美的臉上,帶著出了令人望而生畏的殺氣,順帶著,周圍的溫度也似乎降了不少。


    片刻後,白沐塵淡然一笑:“侯爺的意思是,這件事到此為止?”


    “王爺明鑒,這件事與玉兒小姐沒有關係,是犬女與苟大人兩情相悅……”


    “侯爺……”


    “給我住口!滾迴去!”藍毅粗暴地朝殷氏吼了一句。


    這個該死的女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看形勢已經變了,都不懂得變通一下。


    這時旁邊一直靜默的一個二十五六的美麗女子,上前來低聲道:“侯爺,夫人也是一時心急,您莫要氣惱……”


    “用不著你多嘴!”殷氏一看那個求情人,竟然是這幾年正得寵的四夫人,氣不打一處來,“你個狐狸精!”


    “還不快點給我將夫人拉出去?!”藍毅惱羞成怒,揮著手罵那些丫鬟與嬤嬤。


    唬的眾人立刻連拉帶拽將殷氏弄了出去。


    四夫人此時走前幾步,來到朱如玉跟前,福身行禮,語氣格外謙恭道:“玉兒小姐,我家夫人今日實在是被憤怒迷住了心神,侯爺他根本不知道,還請玉兒小姐跟王爺求個情……”


    說完,便在朱如玉跟前跪了下來。


    朱如玉沒有想到這個側室竟然會上前來說這些話,心裏一時不知道是什麽滋味,自己一直不喜歡正妻被妾氏搶了風頭,可現在這四夫人比殷氏有眼色,也溫柔,的確是比那殷氏強很多啊。


    “四夫人請起,”朱如玉上前虛扶了對方一把,嘴角勾著客氣疏離的笑,“這件事關係到我的名譽,關係到王府的臉麵。如果就這樣草草結束,一個失心瘋,一個憤怒失去理智就可以將這件事輕輕揭過去的話,人就不需要臉這個東西了,也什麽錯誤都可以被輕易原諒……”


    四夫人被朱如玉這番話說的有些不知所措,目光不由就看向了藍毅。


    “當然,玉兒我也非不識好歹之人,剛才侯爺已經說要嚴懲丫鬟,並且將我的關係撇開了——不過,苟大人與藍小姐兩情相悅,私會於此,侯夫人卻一口咬定我這個半殘之人從中作梗,還將我五花大綁,現在雖然還了我清白,但我的左臂生疼,隻怕骨頭又錯了位,肩頭的傷口隻怕也被牽扯到了,還有,我的衣衫,流雲錦,被弄成了這個樣子,我也受到了驚嚇,要怎麽辦?……”


    四夫人與藍毅交換了一眼眼神。


    藍毅看了一眼魏國東,朝一直不怎麽說話的白沐塵再次深深作揖,“王爺,今日之事都是在下疏忽造成,讓玉兒姑娘受了這樣的委屈,在下即刻派人送五匹流雲錦以及五千兩銀子,算是補償,不知可否?”


    白沐塵沒有說話,修眉輕輕一挑,鳳眸斜睨了某個眼眸已經發亮的小女人。


    朱如玉當然不會客氣,凡事給自己找不自在的,自己怎麽可能客氣,尤其對方處在高位,自己不能將他怎麽辦的時候,那就隻能叫他出血了。


    “我的委屈怎麽能是這些東西彌補的?不過看在侯爺與欽差大人的麵上,玉兒也懶得計較了,就這樣吧……”朱如玉說著話,還歎了口氣,好像有些勉強一般。


    藍毅心裏鬆了鬆,這件事出點銀子可以解決了,也不算最糟。


    這件事明擺著自己這邊沒有勝算,不僅顏麵無存,而且局麵也難以把握——自己不能做偷雞不成蝕把米的蠢事。


    廣陽王再不受皇上待見,也是不能忽視的一字王,有著高貴的皇族血統,而且實力非凡。這樣的人縱使不是一條路上的,也不能在此時輕易成為公開的敵人。


    即使自己想要踩他一腳,也要分清時機,不是麽?


    他神色帶著試探看向白沐塵。這件事雖然玉兒點頭了,還得看這尊佛的意思。


    “侯爺,尊夫人的格調可不像侯夫人所為……“白沐塵並沒有說自己同意還是不同意,而是含著一抹淡然的冷笑,說了一句類似判斷的話。


    不過,在場的人都知道是怎麽迴事。


    藍毅一咬牙,立刻道:“在下定會將她關進祠堂,麵壁思過,從今往後不會再出來。”


    白沐塵環視一圈,淡淡道:“本王雖不過一個閑散王爺,終究是皇室中人,廣陽是本王的番地,若在自己地盤還有人膽敢算計欺負,那真是沒有將本王放在眼裏了……”


    說完話,他下了台階,眸光中帶著溫和,柔聲道:“我們先迴府去吧……”


    朱如玉很聽話,臨走到院落門口,她迴眸對藍毅道:“我在府中恭候侯爺的誠意……”


    來這一趟,五千銀子,還有五匹流雲錦,也算值了。


    她拉住孫玉婉的手,並肩出來往出走,順便說了感謝之類的話——今日還真虧了孫玉婉挺身而出,即使化解,不然自己還真要費點事擺脫嫌疑。


    到了府門口,她很真誠地道:“玉婉姐姐,有時間去王府找我說話。”


    麵對藍毅與後麵跟出來的魏國東,白沐塵直接采取了視而不見的態度,等朱如玉與孫玉婉話別後,他直接帶了朱如玉上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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