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塵的眸光掃了朱如玉一眼,努力忽略掉對方誘人之地,斂了所有情緒,淡淡道:“每次我都用內力輔助,她們做不來——你若想讓傷好的慢一些,可以叫別人來。”


    朱如玉一時語噎,思忖了一下,低聲迴道,“奴家主要是怕耽誤了王爺的時間……”


    “本王晚上基本沒有應酬,給你上藥就算打發時間好了。”白沐塵黑玉眸子風平浪靜,微微斂著,狹長的睫毛輕覆,讓人看不到他眼底的情緒。


    上了藥,等藥幹透的空兒,白沐塵坐在朱如玉麵前,忽然問道:“我們是不是該說說那日的事情了?”


    朱如玉本能地往後縮了縮。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在如此聰明的男人跟前,自己還是老實一些為好。


    “爺,奴家也是卻不過王嬤嬤的情麵,”她的表情很配合地露出委屈神色,迎上白沐塵犀利又深邃的眸光,“王嬤嬤也是為王爺操碎了心,奴家看不過,所以……”


    “所以你就用了話本裏的橋段來算計爺?”白沐塵鳳眸射出冷冽的光芒,連帶著周圍的溫度也下降了不少。


    朱如玉一聽,對方的話裏有刀鋒,立刻否認道:“奴家隻是設計了你們巧遇,別的與奴家無關,比如那情動之藥,我根本不知情啊……”


    “不知情?誰信呢?”白沐塵冷哼一聲,薄唇輕啟,“朱如玉,你想將這樣的手段用到別人身上,爺不管,但你竟然用在我身上,可不能就這樣算了。”


    “是王嬤嬤的手段好不好?爺,您不能一股腦的都放到奴家身上啊,”此時,朱如玉也不顧什麽,趕緊地將那個豬隊友王嬤嬤推出去,“王嬤嬤為了讓爺與那小姐進展快一些,所以就用了那些,真的與奴家無關……”


    “嬤嬤來了那麽久都沒有這樣做過,偏你參與進來時就這樣做了,不是你的主意爺都不信。”白沐塵一麵說著,一麵開始為她包紮傷口,那鳳眸裏卷著不小的風暴。


    “……”朱如玉一時無語,這算不算栽贓?不管自己做沒做,他是都記在了自己頭上。


    猶豫了片刻,她忽然低聲道:“其實不過是個女人,您娶一個或者納一個也不難啊……”


    “爺的事你少插嘴。”白沐塵說著話,因為情緒失衡,下手的力度不由就重了。


    “哎呦……”朱如玉小臉立刻縮了起來。


    白沐塵迴神過來,立刻減小力度,看著那可憐兮兮的小臉,欲言又止,最終沒有將那安慰的話出口。隻冷著臉,沉默著包紮好便轉身離開了。


    -


    一連幾日,白沐塵都是冷著一張臉,來給朱如玉換了藥就走,幾乎一句話都不說。


    朱如玉知道自己得罪了這位爺,也不知道等傷好了,他又會與自己怎麽算賬,便也不敢多說什麽,隻努力配合對方換藥。


    這日午後,朱如玉用過早膳,閑著無事,便帶著丫鬟出來去園子裏走走。


    凝香閣屬於客院,此時六月,正是荷花盛開的時候,朱如玉精神不錯,帶著丫鬟們朝芙蓉園而來。


    昨日剛下了小雨,空氣有些濕潤,兩邊花木扶蘇,賞心悅目。


    朱如玉的心情也因此更加愉悅。


    還未進園子,那荷香便溢了出來。


    “我們采點荷葉,今晚熬荷葉粥吧。”朱如玉一麵含笑提醒身邊的丫鬟,一麵走在前麵進了園子。


    鵝卵石小路穿過紫藤蘿長廊,那紛紛垂下的紫藤蘿開得美輪美奐,讓人仿佛置身夢幻中一般。此時雖是六月,花依然開的濃烈,時不時就有蝴蝶與蜻蜓光顧。


    朱如玉玩心頓起,叫丫鬟們撲蝴蝶玩,她在一旁含笑觀看指揮。場麵一時熱鬧的很。


    出了花廊,朱如玉正準備去水邊叫丫鬟去采荷葉準備熬粥。沒有想到迎麵來了一個陌生的男客。


    身材微胖,年紀大約三十開外,生的圓頭圓腦,很像彌勒佛。他看見朱如玉後,眼眸不由就露出驚豔與貪婪。


    今日朱如玉梳了飛仙髻,發髻間點綴了幾顆小珍珠,耳間戴著同樣的小耳墜,上穿了一件淡青色對襟長衫,下著藕色百褶紗裙,白皙的肌膚,春山淡淡,水眸盈盈,嬌媚難言,風韻出塵。


    朱如玉不是傻子,她一眼就看出對方眼底令她生厭的神色,不過她沒有將那厭惡表露出來。這個人可以在王府花園走動,最起碼是經過白沐塵允許的,說明他是客人,而且還是不一般的客人——前幾日仿佛聽丫鬟們說王府來了尊客,難道就是他?


    不過,這樣一個猥瑣的人怎麽會入了白沐塵的法眼?——別說,這還是第一個眼底表現出對自己有想法的,可惜太過猥瑣。


    “這位小姐是?……”來人看朱如玉隻身一人,身邊兩個小丫鬟,便含笑走近,眸子一直停在朱如玉那張嬌媚的臉上。


    說實話,美人他並不缺,但來廣陽這一路上,一直沒有找到幾個合心意的可人兒,今日這個女子嬌媚難言,身子極具誘惑力,那酥胸高挺,纖腰可握,端的是一個尤物。


    尤其是那清麗出塵,嬌媚如花的臉上那水眸閃動著瀲灩的波光,讓人心神駘蕩。


    朱如玉的柳眉一蹙,嘴角閃出一個疏離的淺笑——丫鬟們看得出,這是朱如玉發火的前兆,據說她一不高興就要往出扔蠍子之類。


    就在朱如玉正要說話時,身邊一個丫鬟靠近她耳邊輕聲道,“朱小姐,這個人好像是那個什麽欽差……”


    欽差?朱如玉一聽對方的身份,心裏了然,她之前沒有見過欽差,但知道欽差出京是代表了皇上,怪不得他可以在廣陽王府如此走動,原來是代表了爛白菜的爹。


    “奴家姓朱,驚擾了大人逛園的雅興,真是不好意思,此處風景正好,希望大人遊覽的盡興,奴家不打擾了……”朱如玉姿態優雅,朝對方微微福身後,轉身準備走開。


    “等等,”那人幾步攔在朱如玉前麵,阻擋了她的去路,似笑非笑道,“小姐是王府的客人還是王爺的夫人?”


    怎麽,有什麽區別?


    朱如玉一時不知道對方想幹嘛,紅潤的薄唇正要說話,身側傳來了白沐塵不疾不徐的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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