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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袁紹到底藏在哪裏?”


    將李曆綁在樹幹上,典韋從腰間抽出馬鞭就來了一下,隨即高聲問道。


    “咦?”典韋皺眉,見這人被自己狠狠的抽了一鞭,居然沒有絲毫的反應,“不會是死了吧?”嘴裏嘟噥著,腳下卻趕緊快走兩步,探了探李曆的鼻息,發現還有氣,典韋這才鬆了口氣,“可千萬別就這麽死了,還指望在你身上找到袁紹的下落呢。”


    李曆麾下近三百騎兵的阻擋,根本沒起到絲毫的作用,瞬間就被徐晃帶領的騎兵給淹沒了,沒有一人能夠活下來。


    侍衛拚死博來的機會,李曆也沒放棄,死命的拍打著戰馬,希望能逃過追兵。隻是到最後,戰馬實在是疲憊不堪,更兼被侍衛劈了一刀,最終雙腿一軟,摔倒在地,再也爬不起來。而其上的李曆,也被狠狠的摔了出去,待張飛追上之時,早已昏迷在地,沒了絲毫動靜。


    本以為能一鞭給抽醒,但是典韋發現,這人似乎是真的累得不行了,再經過這麽一摔,根本就弄不醒。


    “主公,這人傷勢嚴重,恐怕從他身上問不出什麽了。”無奈之下,典韋隻得走到張飛的身邊,頗為喪氣的說道。


    本以為抓到的是袁紹,結果卻是一個不認識的人,而且還昏迷不醒,這就讓張飛為難了。此時已經是午後,沒能及時找到袁紹的蹤跡,極有可能就這麽讓袁紹給跑了。更兼,沒有確切消息,想在這冀州大地上找到袁紹,卻也是十分的困難,隻能碰運氣。


    “讓戰馬休息一個時辰,然後繼續尋找。”沒有其他辦法,想找到袁紹,急也沒有用,俗話說“磨刀不誤砍柴工”,張飛決定再休息一個時辰,既是讓士卒以及戰馬休息,也是想看看抓住的這人能不能醒過來,問出點兒東西。


    ――――――――――――――


    與張飛一郡之隔的清河郡內,顏良、文醜率領著不足兩百人的騎兵,護衛著袁紹以及其麾下的逢紀、荀諶等文士,跟隨著五百騎兵,疲憊不堪的走進了一座大營。


    從鄴城逃出來後,袁紹並沒有即刻想渤海放心逃奔,而是聽從了逢紀的建議,率領著百餘人侍衛,在鄴城東麵的密林裏躲藏了起來。待所有的潰卒都跑光,張飛也率領著騎兵追擊出去之後,袁紹著才急匆匆的直奔東北,向著渤海方向逃去。


    本以為沿途一路會危險異常,但是一隊五百人的騎兵的到來,卻讓袁紹瞬間欣喜莫名,將一切的不快都拋卻腦後。隻因,這五百人,是田豐派往鄴城給袁紹送信的,領頭的更是袁紹麾下的將領蔣義渠。


    懷著激動的心情,袁紹帶領著眾人,連形象也不顧了,就穿著這一身破爛不堪的衣衫,快步走進了中軍大帳。


    案幾之後,濃眉、鋒眼、一張國字臉的田豐,正在查看著斥候送迴來的消息。忽見有人闖進大帳,憤怒的抬起頭來,卻見袁紹、文醜、顏良等人一個個都狼狽不堪的站在自己麵前,但是臉上卻都是一副欣喜的笑臉。怒意瞬間消失,田豐驚愕著一張臉,不可思議的問道:“主公,你這是……”


    田豐沒搞明白,前些日子,袁紹派人送給他的信件裏,還說鄴城到手,已經近在咫尺。為此,他才沒急匆匆的向著鄴城趕,而是將公孫瓚的事情徹底搞定後,才率兵前來,隻是沒想到,還未到達鄴城,就瞧見袁紹這麽一副狼狽不堪的摸樣,心裏頓時充滿了疑惑。


    “唉!”


    麵對田豐的問題,袁紹卻是羞於啟齒,隻是歎氣一聲,就邁步走到案幾之後,坐下去休息了。


    瞧見這種場麵,深諳袁紹為人的逢紀,哪裏不知道袁紹是覺得這次的事情實在是丟人,不想在人前說起。於是邁步走到田豐身邊,湊近他的耳朵,小聲而簡略的,將他們在鄴城所遭遇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都說了出來。


    臉上陰晴不定的聽逢紀說完,田豐的臉色,最終定格在一絲喜色之上,正想向袁紹進言,卻聽袁紹說道:“元皓,趕緊命人弄些吃食來。”


    聽到袁紹的話,又見眾人的模樣,田豐也將自己的話吞迴了肚裏,還是先讓主公休息一陣再說吧。


    徹底逃脫了張飛的追擊,袁紹的心情也跟著徹底的好了起來。


    田豐本以為袁紹隻是要吃點兒東西,哪知袁紹卻與眾人喝起酒來。他實在是想不明白,在如此關鍵的時刻,主公為何還在軍中飲酒為樂。


    在自己的小帳之中,田豐焦躁不安的來迴走動,緊皺眉頭,滿臉憤色。


    猛的停住腳步,用力掀開帳篷掩門的幕布,田豐急速的向著中軍大帳走去。


    衝入大帳,田豐拱手喊道:“主公。”


    在田豐進來之時,逢紀等謀士就已經注意到了他的臉色,待他喊出聲後,大帳裏瞬間就安靜了下來,隻剩下袁紹在那裏與顏良、文醜等武將說笑。不過在聽到隻剩下自己一個人的聲音之後,袁紹覺得奇怪,這才扭頭頭來,看到了田豐。


    “元皓來了。”見到田豐,袁紹心裏還是很高興的,畢竟這次全靠田豐,他才能死裏逃生,“來來來,都站起來,都敬元皓一杯。”


    聽到袁紹的話,田豐卻是不領情,徑直說道:“主公,此時如此關鍵之時刻,怎可在軍營中飲酒作樂?”


    舉著酒樽的袁紹,臉色瞬間冷了下來,田豐這是在說他不務正業啊!


    看了田豐一眼,袁紹不悅道:“此時還有何事可做?”


    逃脫了張飛的追擊,袁紹實在是不想再去想鄴城之事了。至於冀州,能搶到多少,就算多少吧,反正自己也無力占據整個冀州。為此,袁紹就想著將眾人都請來喝一杯,弄點兒喜氣出來,將這黴運徹底的給驅散了。


    “怎麽就沒事可做啊?”田豐痛心疾首,高唿道:“主公鄴城大敗,亡命奔逃,張飛率軍追擊,麾下不過五千騎兵而已……”


    “元皓!”


    見田豐張著嘴,沒再說下去,袁紹心中總算鬆了口氣,冷冷的說道:“有事明日再談,軍中大小事務,還需元皓處理,你先下去吧。”


    “主公,此時正是良機啊!”


    瞧見袁紹臉色,逢紀知道再不將田豐弄走,讓他繼續說下去,恐怕就要真的釀成禍事了,趕緊向門口的侍衛遞了個眼色。這些侍衛也是跟隨田豐從渤海出來的,也緊張他,立馬上前,將田豐給拉了出去。


    田豐雖然被拉走,但是大帳裏卻沒了剛才的氣氛,袁紹也是越喝越鬱悶,“都撤了,全都撤下去。”


    所有的酒具、食盤都撤下之後,袁紹冷著一張臉,坐在案幾之後,沉默不語。


    此時正是主公的關鍵時刻,逢紀也不想再起內訌,站起身後,對著袁紹說道:“主公,田別駕也是憂心主公事業,還望主公勿怪。”


    跟隨田豐有一段時間的蔣義渠,心裏也是十分的佩服田豐,對袁紹說道:“主公,此次能將公孫瓚給攆走,全靠田別駕。”


    “哦?”剛才隻顧著忘記一切,袁紹並沒有關心田豐為何會來到此地,隻因他將渤海的一切事務都交給了田豐,隻要他能處理好,他也不想多問。但是此時想來,田豐的確是勞苦功高,於是遞給蔣義渠一個眼神,讓他繼續說。


    “主公,此次公孫瓚進犯,本來田別駕是準備聯合劉虞,攻打公孫瓚的,哪知劉虞並無此心,迴言:俱乃大漢臣子,怎可相互攻伐?無奈之下,田別駕隻得命人潛入烏恆,許以重利,讓烏恆人出兵,攻打右北平,這才讓公孫瓚急急的退了兵,不然的話,此時恐怕我大軍還在與公孫瓚廝殺,死傷不知已有多少。”


    聽蔣義渠說完,又想到自己在鄴城將幾萬兵馬都徹底的丟光了,隻剩下田豐帶領的幾萬人,袁紹心中的那點兒怒氣也消了。


    微微的歎了一口氣,又低頭沉思,不語。


    見袁紹的臉色已經好轉,逢紀接著說道:“主公,以智謀論,田別駕當之無愧河北之首,而且,他似乎有妙計獻與主公,主公何不將其招來,聽說一番,以為計較,主公以為如何?”


    主公已經到了危亡時刻,逢紀也沒了那麽多的顧忌,也不想再爭權奪利,隻想著,能讓主公的實力恢複過來。而此時看,恐怕隻有田豐有這個能力了,所以,他極力的推薦田豐,希望主公能聽一聽,如若真的有機會,那就太好了。


    想著剛才自己並沒有讓田豐說完,袁紹此時也有些後悔,為何不等他說完了再將他弄走呢?此時再叫他迴來,這不證明自己錯了麽?


    袁紹猶豫,不想開口。


    逢紀卻管不了那麽多了,直接向著剛才的那侍衛眨眼,意思讓他再去將田豐給請迴來。


    侍衛為難的看看逢紀,又看看袁紹,隻是袁紹低著頭,根本看不到他的動作。


    逢紀輕走兩步,來到侍衛身邊,小聲的說道:“去請迴來,主公絕對不會怪你,某為你擔保。”


    想著逢紀在主公麾下也頗受青睞,侍衛這才點了點頭,向著田豐的小帳走了去。


    片刻,田豐迴到大帳,對著低頭不知道在幹什麽的袁紹,拱手禮道:“主公!”


    “呃!”袁紹驚愕的抬起頭來,看著已經迴來了的田豐,尷尬的點了點頭,“元皓坐。”


    “謝主公。”田豐卻是沒坐,深吸了一口氣,而後對著袁紹,以及帳內的文臣、武將沉聲的說道:“此時,當是剿滅張飛的最佳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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