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單梧想起了什麽，叮叮咚咚跑樓上去了一趟，又叮叮咚咚跑到樓下來，把一件衣服塞到季喬懷裏。
那是他的睡衣，其實上麵omega信息素也不是很多了，和季喬這個混蛋睡了一夜都是他的味道，但畢竟是經常穿的貼身衣物，還是有一定作用的。
單梧一邊把季喬從沙發上拉起來，一邊把他往門外推：“你趕緊迴家吧別讓人擔心了。就當這個是我，後天再見。”
季喬抱著單梧的衣服，茫然地被送到門口。
“後天見。”單梧又說了一遍。
/
車開走了，季喬難得聽話沒反抗。
這次應該不用擔心他再跑出來了。單梧應該鬆一口氣的，可莫名的，在關上門之後，他轉身麵對著空蕩的客廳時突然感覺心裏空了一塊。
安靜得過分。
怎麽迴事，季喬來這裏也不過一天而已，還淨給他找事，現在人走了消停了居然還有點不習慣。果然人都是犯賤的物種嗎，所以……忍受不了孤獨，忍受不了寂寥，忍受不了噩夢醒來後的恐懼，也忍受不了別人給予的好心和好意。
單梧靠著門背往下滑，坐在厚厚的地毯上，抱著膝蓋還能從自己身上嗅到季喬信息素的味道，有種被標記過的錯覺。他和季喬說，他會吸走alpha的信息素，越喜歡吸的就越多。
但沒告訴他，喜歡的那個東西，到底是信息素，還是信息素的主人。
/
再次見到季喬是在學校，他又恢複了往日做什麽都不太正經的模樣，仿佛前兩天那個叛逆期的小孩兒不是他一樣。對於這樣的轉變單梧一下子還不能適應，愣了好久才想起來要坐下開始準備上課。
“抱歉啊給你添麻煩。”看來季喬應該是對發情期的事情有印象，但絲毫沒覺得尷尬，“衣服我給你洗了，就放我宿舍，晚上迴去給你。”
“哦。”單梧幹巴巴應了聲，不知道該說什麽。感覺他才比較像那個發情期胡鬧的人。
“下次你提前幾天請假吧，”季喬笑了笑，“信息素味兒沒了就沒什麽事兒了，這次我也沒料到。”
單梧點點頭，還是不知道說什麽。
“單梧！”錢帥轉過身來和單梧搭話，“我給你發好友申請了，你記著把我加迴去啊。”
單梧從口袋裏摸出手機，同意了錢帥的好友申請。
“我的喬。”錢帥繼續和季喬訴苦，“這次哥幫了你大忙了你得請哥吃飯。”
“先喊聲爹聽聽。”
錢帥麵不改色毫不遲疑：“爸爸。”
“不請。”
“你他媽活膩了是吧！”
錢帥又和季喬打鬧了起來，一切好像恢複到之前的日子他和季喬不熟也沒什麽交集，隻是借對方信息素一用，對方也慷慨大方得很，沒向他要任何酬勞。也就是因為不熟，所以什麽玩笑都可以隨便開，情話隨便說，喊老公還是叫爸爸都沒負擔，任由其他人再如何起哄也沒關係，反正他和季喬都不會當真。
好像是這樣沒錯了。
可如果真是這樣就好了。
/
高一快要結束的時候發生了一件值得八卦的事。年級裏那個可愛的omega和高二的一個omega學姐在操場起了爭執。
不用多說，高一的可愛omega就是單梧，高二的omega學姐叫苗木。
那天單梧也是閑得慌，午飯吃多了想去操場溜達一圈，溜達來溜達去就出了事。他正走到足球場邊，不知道誰一個飛踢足球直接飛出了場外，單梧躲閃不及被砸中了小腿。
其實也沒什麽大事，砸中那一下子確實挺疼，沒一會兒也就好了。射球的那個高二學長看到受傷的是個omega被嚇了一跳，跑過來蹲下伸手按他腳踝，以為把人腳傷了。
單梧穿著低幫帆布鞋和九分褲，尷尬地往後退了一步，避開和alpha的直接接觸，那句沒關係都沒來得及出口，忽然就被人猝不及防往後扯了一把，踉蹌了兩步摔在地上。
這次還真把腳崴了。
單梧挑了眉。
推他的人是高二的omega苗木，名人，臉好腿好，以換男友速度快聞名全校。
單梧沒辦法動了，幹脆一屁股坐在地上。
“單梧？”單梧還沒開口，苗木先說話了，站著指責他，“你要不要臉了青天白日的勾引alpha？”
苗木雖然沒在現場，但開學那段時間論壇裏關於食堂事件的話題炸了好幾天，她當然認識單梧。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勾引alpha了？我給你挖出來。”
被莫名其妙扣了頂帽子，單梧脾氣也上來了。他原本以為和季喬相處了這麽久的時間，特別是還陪著他過了兩天發情期，自己脾氣應該改了不少，但現在發現並沒有，一遇到這種情況還是輕易地被激出火。
“兩隻眼睛都看到了，好歹是omega，你能不能別看到alpha就發浪？”
“苗木！”學長有點看不下去了，拉了苗木一把。
“你拉我幹什麽？哦，心疼了？”苗木越說越起勁，圍觀群眾也多了起來，“我們在一起一個月你就起膩了？想找新的？”
單梧算是聽出來了，苗木不過是想尋個由頭和這個學長分手，他今天剛好給了她這個機會。老黃曆上大概寫了今天忌散步。
單梧想站起來，試了兩下沒成，又坐迴去，看苗木和學長推搡，你一言我一語已經把話題拉到兩人第一次吃飯誰買的單這個問題上。
單梧看著沒趣，第三次想起身，剛好身後有人抓著他胳膊拉了他一把。
他想說謝謝，聞到這個熟悉的信息素又立刻閉了嘴。
季喬扶著他沒撒手：“腳怎麽崴了？”
“說來話長……”單梧小聲嘀咕了一句。
上午季喬被班主任叫去整理試卷沒在教室自習，加上單梧吃飯時又混在各種alpha之間，身上季喬信息素的味道淡了許多。此時被熟悉的信息素包圍著，單梧安心了不少。
苗木沒看到季喬來了，還在無理取鬧：“你不就是為了這個狐狸精想和我分手嗎？好啊，分啊，我同意了，我們把賬算……”
“說誰呢。”季喬盯著單梧腳踝看，讓他試著自己動動看有沒有什麽大礙，聽到苗木的話隨口懟了迴去。
“你……你是季喬，”季喬這張臉她也挺熟悉，冷笑，“你這挑omega的眼光也太差了，知不知道單梧剛剛在操場上怎麽勾引別人的？”
季喬來了興趣，順著她的話問：“怎麽勾引的？”
“他讓我男朋友碰他腳踝！這不是性暗示麽？”苗木就差拿個大喇叭上來吼幾句讓全校都知道。
季喬聽了這話把單梧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在他麵前蹲下來，手指搭上了對方的腳踝，輕柔地按上去。有點疼，但單梧沒躲。
人群裏傳來一陣抽氣聲。
從各個方麵來看omega都比alpha小得多，纖細的腳踝因為崴傷腫起了些許，但不妨礙被alpha抓在手裏的時候展現出精致情色的一麵。
季喬抬頭看向高二學長，話卻是衝著苗木：“他讓你男朋友這樣碰了？”
學長在季喬的直視下搖頭，他根本就沒碰著omega，苗木說不出話，這個場麵看起來莫名讓人覺得臉熱。
季喬直起身的同時也將單梧抱了起來，避免他受傷的腳亂動，刻意用手臂抬高了他的小腿。
“我猜也是，否則現在瘸了的人不止他一個。”季喬頓了頓，說話是一貫的風格，又緩又衝，“狐狸精這個詞別再用他身上，我聽了生氣。”
生氣的季喬帶著單梧走了，到醫務室門口才用隻有他倆能聽見的聲音問：“現在該喊我什麽？”
單梧揪著季喬衣領輕聲喊：“喬爹。”
第13章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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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喬一手支著腦袋一手飛速算著數學題，在把最後結果寫出來那一刻突然頓住，好像忘記下一步該怎麽辦。
……自己也太他媽的犯渾了。
他歎了口氣，扔開筆，靠在椅背上閉眼裝死。
很多時候omega和alpha是互相的，既然omega能察覺alpha的情緒變化，那麽alpha肯定也能。下午單梧扯著他衣服喊完那聲喬爹後季喬立刻就停在了醫務室門口。
他聽出來了，他怎麽可能聽不出來。
換言之，如果單梧真的對他有點意思，那他還在大庭廣眾之下開那種曖昧的玩笑，去碰人家腳踝，那他還……
還真不是個東西。
錢帥迴過頭問他題，季喬不鳥他。
“你幹什麽一副要死不活的表情？單梧呢？”
“腳崴了。”季喬說。
“怎麽迴事？嚴不嚴重？那你一會兒得去接他吧。”錢帥隨口說著，絲毫沒察覺到季喬的狀態有什麽不同。
“我……”季喬想了想，“算了，讓班長接一下吧，他是beta，不會有什麽……”
“你腦子又壞了少爺？”錢帥震驚地看了他一眼，“我尋思當初抱著人迴宿舍那個不是你季喬了？你是不是想甩他？嘖，你這渣的夠可以啊。”
之前兩個無心之人開開玩笑也就罷了，他現在要是明知人家心意還那麽做，良心能過得去？而且那種變化是從什麽時候……算起來應該是他的發情期吧，他跑去把人家鬧了一通，確實是他的責任。
“不是，你……你他媽，”錢帥仔細迴味了片刻，有些不理解，“你是不是不喜歡他？那你瞎幾把撩人家幹什麽？”
季喬想說雙方心知肚明的玩笑不叫撩，但自己做的也不太厚道，沒開口。
“喬兒，我們也認識這麽長時間了，我就明說了啊。”錢帥難得正經一次，非常嚴肅地和季喬討論這個話題，“你說你吧禍國殃民的命，給你告白的人可從來沒少過，你都是一口迴絕，我知道不喜歡拖泥帶水是你的風格。單梧什麽心思都寫在臉上，你要是真不喜歡，又怕尷尬，你就給單梧個暗示，他是挺單純的，但也很聰明，這樣就什麽事都沒有了。你要是不想那麽做……你就自個兒尋思尋思是不是真的不喜歡他吧。”
該說的也說完了，錢帥轉身留給他自己思考的時間。季喬愣了很久，起身從後門走了出去。
錢帥歎口氣，心說單梧你們兩口子欠我的飯可多了去了。
/
單梧在醫務室無聊了整個下午。這個點醫務室裏沒什麽人，他腳不方便也沒走成，賴在醫務室當病患。醫務室那阿姨開玩笑問他男朋友什麽時候來接，單梧支吾說等等吧。
等什麽……季喬又不會來。
阿姨在外間放著外音看狗血家庭倫理劇，女主角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男主如何如何渣，在外麵找小三連私生子都有了，單梧還覺得挺可憐。
他躺在病床上用手臂遮住眼睛，企圖能讓忐忑的心情也跟著平複。耳邊是女主角的嘶吼，附加煽情的音樂。
剛剛季喬抱著他來醫務室的時候，在門口停了一下。就那麽幾秒鍾，單梧就知道自己搞砸了。
季喬是再聰明不過的人，雖然知道什麽都瞞不住他，但單梧還是不願意把這件事告訴季喬。他自然搞砸過很多事情，比如把煎蛋煎糊，把杯子打破，把時間記錯，但那都沒什麽要緊的。
他承認，是他沒控製好，可是感情變了味，還能如以往一樣敷衍過去嗎。
他騙不了自己也騙不了季喬，喜歡一個人的心情就好像揣了一口袋水果糖，想要拿給全世界炫耀，事實上自己一顆也舍不得碰。滿心的酸澀和甜蜜要藏到哪裏才不會被發現？又怎麽能藏得住？
這樣簡單的道理季喬不可能不懂，他絕對不是沒輕沒重的人，分寸感拿捏得極其到位。單梧見過他怎麽拒絕別人，禮貌笑著收下禮物，然後第二天用其他禮物還迴去，附贈幾句委婉的話。喜歡他的事情要是讓他知道了，而他又不喜歡自己，應該也會得到同樣善意的提醒吧，叫他適可而止之類的。那麽自作多情也該有個限度，單梧沒有辦法仗著季喬脾氣好繼續胡鬧。
他吸吸鼻子，假裝隻是有點感冒。
那是他的睡衣，其實上麵omega信息素也不是很多了，和季喬這個混蛋睡了一夜都是他的味道，但畢竟是經常穿的貼身衣物，還是有一定作用的。
單梧一邊把季喬從沙發上拉起來，一邊把他往門外推：“你趕緊迴家吧別讓人擔心了。就當這個是我，後天再見。”
季喬抱著單梧的衣服，茫然地被送到門口。
“後天見。”單梧又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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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開走了，季喬難得聽話沒反抗。
這次應該不用擔心他再跑出來了。單梧應該鬆一口氣的，可莫名的，在關上門之後，他轉身麵對著空蕩的客廳時突然感覺心裏空了一塊。
安靜得過分。
怎麽迴事，季喬來這裏也不過一天而已，還淨給他找事，現在人走了消停了居然還有點不習慣。果然人都是犯賤的物種嗎，所以……忍受不了孤獨，忍受不了寂寥，忍受不了噩夢醒來後的恐懼，也忍受不了別人給予的好心和好意。
單梧靠著門背往下滑，坐在厚厚的地毯上，抱著膝蓋還能從自己身上嗅到季喬信息素的味道，有種被標記過的錯覺。他和季喬說，他會吸走alpha的信息素，越喜歡吸的就越多。
但沒告訴他，喜歡的那個東西，到底是信息素，還是信息素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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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見到季喬是在學校，他又恢複了往日做什麽都不太正經的模樣，仿佛前兩天那個叛逆期的小孩兒不是他一樣。對於這樣的轉變單梧一下子還不能適應，愣了好久才想起來要坐下開始準備上課。
“抱歉啊給你添麻煩。”看來季喬應該是對發情期的事情有印象，但絲毫沒覺得尷尬，“衣服我給你洗了，就放我宿舍，晚上迴去給你。”
“哦。”單梧幹巴巴應了聲，不知道該說什麽。感覺他才比較像那個發情期胡鬧的人。
“下次你提前幾天請假吧，”季喬笑了笑，“信息素味兒沒了就沒什麽事兒了，這次我也沒料到。”
單梧點點頭，還是不知道說什麽。
“單梧！”錢帥轉過身來和單梧搭話，“我給你發好友申請了，你記著把我加迴去啊。”
單梧從口袋裏摸出手機，同意了錢帥的好友申請。
“我的喬。”錢帥繼續和季喬訴苦，“這次哥幫了你大忙了你得請哥吃飯。”
“先喊聲爹聽聽。”
錢帥麵不改色毫不遲疑：“爸爸。”
“不請。”
“你他媽活膩了是吧！”
錢帥又和季喬打鬧了起來，一切好像恢複到之前的日子他和季喬不熟也沒什麽交集，隻是借對方信息素一用，對方也慷慨大方得很，沒向他要任何酬勞。也就是因為不熟，所以什麽玩笑都可以隨便開，情話隨便說，喊老公還是叫爸爸都沒負擔，任由其他人再如何起哄也沒關係，反正他和季喬都不會當真。
好像是這樣沒錯了。
可如果真是這樣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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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快要結束的時候發生了一件值得八卦的事。年級裏那個可愛的omega和高二的一個omega學姐在操場起了爭執。
不用多說，高一的可愛omega就是單梧，高二的omega學姐叫苗木。
那天單梧也是閑得慌，午飯吃多了想去操場溜達一圈，溜達來溜達去就出了事。他正走到足球場邊，不知道誰一個飛踢足球直接飛出了場外，單梧躲閃不及被砸中了小腿。
其實也沒什麽大事，砸中那一下子確實挺疼，沒一會兒也就好了。射球的那個高二學長看到受傷的是個omega被嚇了一跳，跑過來蹲下伸手按他腳踝，以為把人腳傷了。
單梧穿著低幫帆布鞋和九分褲，尷尬地往後退了一步，避開和alpha的直接接觸，那句沒關係都沒來得及出口，忽然就被人猝不及防往後扯了一把，踉蹌了兩步摔在地上。
這次還真把腳崴了。
單梧挑了眉。
推他的人是高二的omega苗木，名人，臉好腿好，以換男友速度快聞名全校。
單梧沒辦法動了，幹脆一屁股坐在地上。
“單梧？”單梧還沒開口，苗木先說話了，站著指責他，“你要不要臉了青天白日的勾引alpha？”
苗木雖然沒在現場，但開學那段時間論壇裏關於食堂事件的話題炸了好幾天，她當然認識單梧。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勾引alpha了？我給你挖出來。”
被莫名其妙扣了頂帽子，單梧脾氣也上來了。他原本以為和季喬相處了這麽久的時間，特別是還陪著他過了兩天發情期，自己脾氣應該改了不少，但現在發現並沒有，一遇到這種情況還是輕易地被激出火。
“兩隻眼睛都看到了，好歹是omega，你能不能別看到alpha就發浪？”
“苗木！”學長有點看不下去了，拉了苗木一把。
“你拉我幹什麽？哦，心疼了？”苗木越說越起勁，圍觀群眾也多了起來，“我們在一起一個月你就起膩了？想找新的？”
單梧算是聽出來了，苗木不過是想尋個由頭和這個學長分手，他今天剛好給了她這個機會。老黃曆上大概寫了今天忌散步。
單梧想站起來，試了兩下沒成，又坐迴去，看苗木和學長推搡，你一言我一語已經把話題拉到兩人第一次吃飯誰買的單這個問題上。
單梧看著沒趣，第三次想起身，剛好身後有人抓著他胳膊拉了他一把。
他想說謝謝，聞到這個熟悉的信息素又立刻閉了嘴。
季喬扶著他沒撒手：“腳怎麽崴了？”
“說來話長……”單梧小聲嘀咕了一句。
上午季喬被班主任叫去整理試卷沒在教室自習，加上單梧吃飯時又混在各種alpha之間，身上季喬信息素的味道淡了許多。此時被熟悉的信息素包圍著，單梧安心了不少。
苗木沒看到季喬來了，還在無理取鬧：“你不就是為了這個狐狸精想和我分手嗎？好啊，分啊，我同意了，我們把賬算……”
“說誰呢。”季喬盯著單梧腳踝看，讓他試著自己動動看有沒有什麽大礙，聽到苗木的話隨口懟了迴去。
“你……你是季喬，”季喬這張臉她也挺熟悉，冷笑，“你這挑omega的眼光也太差了，知不知道單梧剛剛在操場上怎麽勾引別人的？”
季喬來了興趣，順著她的話問：“怎麽勾引的？”
“他讓我男朋友碰他腳踝！這不是性暗示麽？”苗木就差拿個大喇叭上來吼幾句讓全校都知道。
季喬聽了這話把單梧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在他麵前蹲下來，手指搭上了對方的腳踝，輕柔地按上去。有點疼，但單梧沒躲。
人群裏傳來一陣抽氣聲。
從各個方麵來看omega都比alpha小得多，纖細的腳踝因為崴傷腫起了些許，但不妨礙被alpha抓在手裏的時候展現出精致情色的一麵。
季喬抬頭看向高二學長，話卻是衝著苗木：“他讓你男朋友這樣碰了？”
學長在季喬的直視下搖頭，他根本就沒碰著omega，苗木說不出話，這個場麵看起來莫名讓人覺得臉熱。
季喬直起身的同時也將單梧抱了起來，避免他受傷的腳亂動，刻意用手臂抬高了他的小腿。
“我猜也是，否則現在瘸了的人不止他一個。”季喬頓了頓，說話是一貫的風格，又緩又衝，“狐狸精這個詞別再用他身上，我聽了生氣。”
生氣的季喬帶著單梧走了，到醫務室門口才用隻有他倆能聽見的聲音問：“現在該喊我什麽？”
單梧揪著季喬衣領輕聲喊：“喬爹。”
第13章 9
==================
季喬一手支著腦袋一手飛速算著數學題，在把最後結果寫出來那一刻突然頓住，好像忘記下一步該怎麽辦。
……自己也太他媽的犯渾了。
他歎了口氣，扔開筆，靠在椅背上閉眼裝死。
很多時候omega和alpha是互相的，既然omega能察覺alpha的情緒變化，那麽alpha肯定也能。下午單梧扯著他衣服喊完那聲喬爹後季喬立刻就停在了醫務室門口。
他聽出來了，他怎麽可能聽不出來。
換言之，如果單梧真的對他有點意思，那他還在大庭廣眾之下開那種曖昧的玩笑，去碰人家腳踝，那他還……
還真不是個東西。
錢帥迴過頭問他題，季喬不鳥他。
“你幹什麽一副要死不活的表情？單梧呢？”
“腳崴了。”季喬說。
“怎麽迴事？嚴不嚴重？那你一會兒得去接他吧。”錢帥隨口說著，絲毫沒察覺到季喬的狀態有什麽不同。
“我……”季喬想了想，“算了，讓班長接一下吧，他是beta，不會有什麽……”
“你腦子又壞了少爺？”錢帥震驚地看了他一眼，“我尋思當初抱著人迴宿舍那個不是你季喬了？你是不是想甩他？嘖，你這渣的夠可以啊。”
之前兩個無心之人開開玩笑也就罷了，他現在要是明知人家心意還那麽做，良心能過得去？而且那種變化是從什麽時候……算起來應該是他的發情期吧，他跑去把人家鬧了一通，確實是他的責任。
“不是，你……你他媽，”錢帥仔細迴味了片刻，有些不理解，“你是不是不喜歡他？那你瞎幾把撩人家幹什麽？”
季喬想說雙方心知肚明的玩笑不叫撩，但自己做的也不太厚道，沒開口。
“喬兒，我們也認識這麽長時間了，我就明說了啊。”錢帥難得正經一次，非常嚴肅地和季喬討論這個話題，“你說你吧禍國殃民的命，給你告白的人可從來沒少過，你都是一口迴絕，我知道不喜歡拖泥帶水是你的風格。單梧什麽心思都寫在臉上，你要是真不喜歡，又怕尷尬，你就給單梧個暗示，他是挺單純的，但也很聰明，這樣就什麽事都沒有了。你要是不想那麽做……你就自個兒尋思尋思是不是真的不喜歡他吧。”
該說的也說完了，錢帥轉身留給他自己思考的時間。季喬愣了很久，起身從後門走了出去。
錢帥歎口氣，心說單梧你們兩口子欠我的飯可多了去了。
/
單梧在醫務室無聊了整個下午。這個點醫務室裏沒什麽人，他腳不方便也沒走成，賴在醫務室當病患。醫務室那阿姨開玩笑問他男朋友什麽時候來接，單梧支吾說等等吧。
等什麽……季喬又不會來。
阿姨在外間放著外音看狗血家庭倫理劇，女主角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男主如何如何渣，在外麵找小三連私生子都有了，單梧還覺得挺可憐。
他躺在病床上用手臂遮住眼睛，企圖能讓忐忑的心情也跟著平複。耳邊是女主角的嘶吼，附加煽情的音樂。
剛剛季喬抱著他來醫務室的時候，在門口停了一下。就那麽幾秒鍾，單梧就知道自己搞砸了。
季喬是再聰明不過的人，雖然知道什麽都瞞不住他，但單梧還是不願意把這件事告訴季喬。他自然搞砸過很多事情，比如把煎蛋煎糊，把杯子打破，把時間記錯，但那都沒什麽要緊的。
他承認，是他沒控製好，可是感情變了味，還能如以往一樣敷衍過去嗎。
他騙不了自己也騙不了季喬，喜歡一個人的心情就好像揣了一口袋水果糖，想要拿給全世界炫耀，事實上自己一顆也舍不得碰。滿心的酸澀和甜蜜要藏到哪裏才不會被發現？又怎麽能藏得住？
這樣簡單的道理季喬不可能不懂，他絕對不是沒輕沒重的人，分寸感拿捏得極其到位。單梧見過他怎麽拒絕別人，禮貌笑著收下禮物，然後第二天用其他禮物還迴去，附贈幾句委婉的話。喜歡他的事情要是讓他知道了，而他又不喜歡自己，應該也會得到同樣善意的提醒吧，叫他適可而止之類的。那麽自作多情也該有個限度，單梧沒有辦法仗著季喬脾氣好繼續胡鬧。
他吸吸鼻子，假裝隻是有點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