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不要再說了,如果你有睡眠障礙,你該去尋求睡眠障礙門診的協助,而不是來找我。」她一點也不想再聽到任何從傅子新口中吐出的花言巧語。


    「葳葳,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說話?你明知道我會有多心痛!」


    或許她曾經蠢得為自己能夠左右他心情的傻話,覺得感動的不能自己,但經過了這一次的震撼教育後,現在聽起來,劉牧葳隻覺得萬分惡心。


    他可是有家室的男人,當他口口聲聲宣稱,她劉牧葳對他才是最重要的,試問,他又把自己的元配妻子和小孩置於何地?


    之前認為,好歹是喜歡過的人,她也不想對他口出惡言,大家好聚好散也就罷了,可沒想到傅子新竟然自私到這種地步,先是用一個又一個的謊言將她推入萬劫不複的地獄之中,現在還敢這麽若無其事的找上門——他當他自己是誰,宇宙世界大情聖嗎?我呸。


    「不用急著對我出清你那些廉價的花言巧語,我問你,你怎麽會知道我在這裏的?難不成你找徵信社調查我的下落?」


    被劉牧葳毫不客氣的指說他的話是廉價的花言巧語,傅子新臉上表情明顯變了變,緊緊的咬住牙。


    他是多麽自信又驕傲的人,豈容他人這般蔑視?可偏偏現在蔑視他的人,卻是他苦苦尋覓的劉牧葳!


    為了避免搞砸一切,傅子新怎麽也要先忍住情緒才行,好歹他也是個知道事情輕重的生意人,忽略羞辱,鎖定目標徐徐圖謀的能耐還是有的。


    「是伯母告訴我的。」他耐住脾氣說。


    「胡說!」老媽再怎麽糊塗,也不會隨便把家人的行蹤泄漏給外人,除非,傅子新用了什麽手段或者說了什麽謊,老媽才會不設防的說出她的行蹤。


    她目光質疑地的望向傅子新。


    「葳葳,不要用那種眼光看我。對,我是用了點方法,但那都是為了能快點找到你。」傅子新言詞懇切的說。


    是是是,一切都不是他的錯,他不過是被逼,所以才不得已為之,包括他謊稱自己仍然單身,居心叵測的接近她,害她莫名其妙成為介入人家婚姻的小三!劉牧葳忿忿的想。


    「什麽方法?」咬牙問,「說——」


    「我自稱是你的大學同學,佯稱要開同學會,很順利的就從伯母口中得知你人在來豐鎮的老家。」


    劉牧葳實在忍無可忍,破口大罵,「傅子新,你真的是說謊成性!」


    「葳葳,我也不想這樣,可是你躲著我,還把手機號碼給換了,我沒辦法,隻好出此下策。」


    劉牧葳深唿吸,冷笑,看向傅子新,揚起前所未有的嚴厲口吻,「是,你每一次都是沒辦法,最後不得不出此下策,你很委屈,一切都是大家逼著你撒謊,逼著你腳踏兩條船,逼著你劈腿搞外遇可是傅子新,你好歹也是個成年人了,難道你沒有半點智商去判斷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嗎?我真懷疑憑你有洞的腦袋,是怎麽拿到長春藤名校的高學曆的。你到底有沒有試著去想過別人的感受?沒有,從來就沒有,因為你永遠隻想到你自己。」


    傅子新從沒有被劉牧葳這樣痛罵過,一直以來,她對他都是崇拜的五體投地,更遑論用腦袋有洞這種詞匯來罵他!


    傅子新一度很錯愕,然而很快的就穩住情緒,繼續軟聲安撫,「葳葳,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因為之前的事情實在傷你太重了,可是我拜托你,無論如何都要給我彌補你的機會。」


    「彌補之前先迴答我——你離婚了嗎?如果離婚了,麻煩出示你的離婚證書、戶籍謄本,如果沒有,請你現在立刻馬上給我有、多、遠、滾、多、遠!」


    傅子新沒料到劉牧葳會這樣要求,完全沒有料到。


    以前的劉牧葳對他充滿崇拜與愛,不管他說什麽她都深信不疑,明明是個大剌剌的女孩,心翼翼的在他麵前扮演他喜歡的淑女形象,澈底滿足他大男人的自尊心。


    然而眼前的劉牧葳卻像是換了一個人,字字句句都那麽不留情麵,實在讓傅子新顏麵受損、自尊受挫,幾次都想要發飆。


    看來還是要來點手段。女人嘛,不就是喜歡男人強硬一點嗎?每次他隻要展現強硬,劉牧葳就會心悅誠服。自信的傅子新毫不猶豫的上前想要用以前的方法,將她強擁在懷,熱烈親吻,不想卻遭到劉牧葳的反抗。


    「傅子新,放開我!把你惡心的手給我拿開!」


    劉牧葳沒想到傅子新竟會如此下流,將她強壓在小食堂的桌上就想強吻她,更對自己以前的盲目錯愛感到悔不當初。


    她死命掙紮之際,忽地,壓在她身上的傅子新被強扯開來,混亂之間,她看見了麵色鐵青的陸橒,心頓時安了下來,可委屈也翻湧了起來……


    陸橒憤怒的揚起拳頭,還來不及落下,劉牧葳已經緊緊拉住他,阻止了他。


    「別打!那個混蛋不值得你動手,陸橒,不要……」


    阻止陸橒打人,是因為傅子新是京禾企業的老板,身邊養著一群律師團,過去劉牧葳沒少聽他說過他是怎麽用法律來教訓跟自己作對的人,陸橒若是為了她打了傅子新,以傅子新自私的個性來看,屆時肯定會吃不完兜著走。


    她不想陸橒為了自己招惹上傅子新那樣的混蛋!再者,陸橒是個教師,台灣的社會不管如何進步,對於教師的形象仍有著刻板且嚴格的道德標準,陸橒若失控打人,事情一旦傳揚出去,一堆好事之徒肯定會藉此質疑他的教學專業。


    盡管這很不公平,卻也是不爭的事實,而她絕對不能眼睜睜看著這樣的事情發生在陸橒身上。畢竟,情緒宣泄隻是一時痛快,為了長遠看,他們都得忍住。


    「牧葳,不要攔我——」


    一想到這家夥仗著自己天生的雄性優勢欺負劉牧葳,陸橒就憤怒不已!麵對這種混蛋,若不能狠狠給他一頓教訓,如何才能解氣?


    「冷靜下來!陸橒,你一定要冷靜下來!」她緊緊的抱住他,深怕自己一鬆手,陸橒就會控製不住憤怒動手。


    「葳葳,我就知道你還是舍不得我的。」傅子新得意洋洋的說。


    這下不隻是陸橒火大,就是劉牧葳也覺得殘存的理智要被燒光了!她忿忿地別過頭去,兩隻眼睛惡狠狠地瞪著傅子新,「你憑什麽以為你值得我的不舍?你根本不、配!」


    那句不配狠狠羞辱了自尊心極強的傅子新,加之又看到劉牧葳百般維護著那個年輕小夥子,傅子新當下臉色一沉,不悅的問:「葳葳,這男人是誰?你的新歡?」


    「你與其有時間關心誰是我的新歡,還不如迴家陪陪你的夫人和小孩,別忘了,你能有今天的發達,絕大部分靠的是你妻子娘家的金援,奉勸你一句,人在做天在看,做人要有良心,飲水要思源!」


    傅子新臉色乍青倏白,他這輩子最忌諱的事情,就是被人提及自己的成功是仰賴妻子娘家的金援,這是他不可觸碰的大忌,不想劉牧葳竟這樣赤裸裸的將之掀開。


    傅子新很是憤怒。人生截至目前為止,但凡他想要得到的,從沒有失手過,更何況是區區一個劉牧葳!等著,通通給他等著,他就不信他搞不定她。


    傅子新轉身欲走,一個踉蹌——「喔,不好意思,我天生腿長,比較容易絆到別人,不過你自己也要小心走路,免得跌倒了還賴別人腿長。」張廷偉端著張撲克牌臉,不著痕跡的秀出手臂上的刺青,拽拽的說。


    傅子新見狀,敢怒不敢言,隻得悻悻然地拂袖而去。


    迴到車上後,他立刻拿出手機聯絡他的助理許鎮,「許鎮,用最快的速度把劉牧葳身旁的這些人一個個都給我調查清楚,我倒要看看這些人憑什麽跟我作對!」


    掛上電話,傅子新幾次深唿吸後,直到情緒冷靜下來,恢複他菁英大老板的完美形象,才發動弓擎,自信昂然的離開。


    傅子新走後,小食堂裏恢複了安靜,隻是這樣的安靜,透著一股鬱悶的不舒暢感。「你方才不應該攔我的,那種混蛋就該狠狠的揍他一頓!」陸橒還是覺得忿忿難平。


    「老大,真正的兄弟是會在你衝動的時候拉住你,不讓你做出後悔的事情,會在你落難的時候拽住你,不讓你跌個粉身碎骨。葳姊不隻是真正的朋友,也是最好的人生伴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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