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業與月子山的突如其來,就算是學宮中敬不好出手,也足以讓薛崇四人不敢輕易出手,雙方就這麽僵持著,直到學宮中敬再次破開這片空間,想要重返人界去。


    目睹中敬破開空間的手段,薛崇便說道:“這就是十四境的實力嗎,出入鬼域人間如履平地。”


    中敬本想一走了之,現在的薛崇幾人也都撤去了法相法身,明顯是不會再出手了,因為出不出手已經無關緊要了,高大老者迴頭看向薛崇問道:“正如陶業方才所說,我們學宮現在還真沒多少精力再與你們鬼域周旋,這樣吧,老夫今天就問你薛崇一句,是要跟我們好好談談,還是保持現狀?”


    薛崇眯起眼睛,笑道:“祭酒大人還是先忙著自己的事情吧。”


    迴答意料之中,中敬點了點頭道:“行,那你們好好等著。”


    過個幾年,自然有人要來收拾你們鬼域,學宮根本就不需要操勞費心了。


    “不與老夫再出去看看?”,中敬向陶業問道。


    陶業搖了搖頭,說道:“我暫時還不能離開鬼域,在下在那河靈城還可以多多幫襯月公子,學宮與鬼域的關係,一時間是解決不了的,所以我想能不能找到一個雙方都滿意的方法。”


    中敬滿意的點了點頭道:“難得。”


    高大老者一步跨入那道被其打開的裂縫,月子山與陶業作揖道:“恭送祭酒。”


    中敬的身形消失在了這鬼域之中。


    薛崇捏緊拳頭,就這樣眼睜睜的放著那個老頭離開,自己委實是有些不大痛快,可是那又能怎樣呢?薛崇心裏自然清楚,學宮的大祭酒在大同聖州甚至整座天下是個如何分量的存在。


    “薛崇,能否好好聊聊?”,陶業說道。


    哪知道薛崇隻是看了其一眼,根本就沒有這個打算,隻是揮了揮手,說就要趕人。


    “你們兩個趕緊離開,我不想再瞧見有關學宮的一切。”


    陶業原本還想說些什麽,月子山一隻手搭在其肩膀上,搖了搖頭。


    “沒用的,現在的薛崇,已經徹徹底底的將自己當做鬼物了,一心隻想著如何帶領鬼域脫離學宮控製,說什麽他都不會聽的,我們現在隻能從長計議。”


    陶業點了點頭,確實如此。


    眼下這片“瓊樓玉宇”之地再次開始翻轉,高大宏偉的宮殿重歸地底,夜風城重返地麵。


    陶業與月子山禦風離開了這座城池。


    在返迴河靈城的路上,月子山與陶業道別。


    “那麽陶城主,我們就此別過了。”,月子山說道。


    陶業問道:“都快到河靈城了,為何不進去坐坐?”


    月子山擺手道:“陶城主好意心領,隻是眼下還有更要緊的事情要去調查。”


    陶業身為十殿,當然知道月子山所說的事情是何事。


    “也是,既然十殿蘇醒了一半,那麽剩下的一半自然也不遠,是得好好跟他們交涉一番。”,陶業說道。


    “人間的事情我們不好參和,好歹在這鬼域之中為學宮多分擔一點是一點吧。”,月子山笑了笑。


    陶業與其作揖道別。


    迴到河靈城,周若就站在城門外,似乎從陶業離開之時起就一直站在此處等候了。


    陶業落地,周若立即迎了上來。


    “怎麽樣了?”,周若問道。


    陶業迴答道:“暫且算是告一段落了。”


    “前路迢迢啊。”


    陶業輕歎了幾聲,周若拍了拍其肩頭說道:“凡事總得有個過程,既然河靈城能成,那麽其他城池就算困難些,但是也不是沒有機會。”


    “話是這麽說。”,陶業突然又想到什麽,抬頭看向那道還在緩緩合攏的裂痕,“也不知道我那李小友如今怎麽樣了。”


    “傷得重不重?”,周若問道。


    “全身上下沒一處是好的。”,陶業苦笑道。


    周若搖了搖頭,“真是佩服李公子,年紀輕輕,能有如此膽魄一人麵對四位十殿。”


    “我這李小友可不簡單。”,陶業笑了笑,“真期待下一次與他見麵,李小友會變成什麽樣子?”


    人界一處山穀穀地,學宮中敬腳踏虛空,從一道憑空出現的裂縫中走了出來,然後抖摟抖摟袖子,青衫年輕人便是從中出現,平躺在地上。


    見到中敬將人帶迴,馬固鬆了口氣,撤去那一隻按在荷巧肩頭的手掌,紅衣女子便跑了過去,另一邊的林一峰與瀘湛也恢複了行動,一同擁了上去。


    在見到慘不忍睹的李沐春後,林一峰蹲在其身邊,伸出手指在李沐春身體上一路探查。


    一旁的高大老者說道:“老夫已經為其療傷,稍微給了點靈氣,已無大礙,過一會應該就能醒來了。”


    中敬說完又看向一旁的馬固,吩咐道:“準備好,先讓無關緊要的學宮弟子離開,最麻煩的事情還沒來呢,這鬼域隻算是小打小鬧。”


    馬固即使不明白,但還是立即按照中敬的吩咐去做了。


    就算是中敬早早給予李沐春治療,但是在林一峰他們看來,依然還是能夠想象出當時是受了多重的傷。


    “你命還真是硬朗啊。”,林一峰苦笑道。


    “天不絕我少主。”,瀘湛說道。


    荷巧跪坐在青衫身旁默不作聲。


    高大老者看向這一幕,撫須而笑。


    良久,李沐春眼眸顫抖,這才緩緩睜開眼睛,用手撐著地勉強起身。


    林一峰與瀘湛靠坐在一棵樹下,荷巧則是坐在一處草坪上閉目養神,在見到李沐春蘇醒過後,林一峰與瀘湛立即起身跑了過來。


    “感覺怎樣?”,林一峰問道。


    李沐春看了看天邊,有些刺眼,聲音沙啞的開口道:“好久沒見到日頭公了。”


    “你先迴答我。”,林一峰拍了拍李沐春的身子。


    “有點疲憊,其他都還好,總之近段時間肯定是不能跑跳咯。”,李沐春緩緩說道。


    “依我看,少主還是得練武,增強體魄。”,瀘湛提議道。


    李沐春笑著點了點頭。


    荷巧走了過來,問道:“沒事了?”


    李沐春微笑著點頭道:“無大礙,多虧了祭酒大人。”


    說罷,青衫年輕人就想起身向高大老者道謝,卻被荷巧製止道:“你先好好躺著,道謝的事情等你傷好了再說。”


    “荷丫頭說的沒錯,你小子現在好好躺著就行了,老夫沒那麽小心眼,說到底,老夫還得向你道謝才對,感謝你救了荷丫頭。”,突然出現在眾人身後的高大老者說道。


    李沐春也不客氣,可能是真的太累了,一下子又倒了下去。


    “讓他好好躺著吧,”,中敬說道。


    不知道在什麽時候,這座山穀之上厚雲堆積,烏雲低壓壓的一片,就如同濃稠的液體一般從空中傾瀉而下,周圍天雷驟降,劈在空中閃出一長串火花。外人看上去像是烏雲是雷電,但是靠近點就能清楚的感受到,那都是大量的靈氣凝聚而成的實物。


    中敬眯起眼睛,輕聲說道:“終於來了。”


    一旁的林一峰也察覺到不對勁,立即就要往李沐春那邊靠攏。


    “離那小子遠點!”,高大老者突然喊道。


    一道天雷驟降,距離李沐春躺著的地方不過一丈。那一道雷光降落之後並沒有造成什麽破壞,反而是一分為二,連成一個金色的圈陣,將青衫年輕人圍在其中。


    李沐春被這道雷聲驚醒,眼看周邊景象不太對勁,整個人都被一種逐漸蓄積的金色濃稠液體將要淹沒而去,便是掙紮著站起身來。


    青衫年輕人被一條連同天地的金色光柱籠罩。


    林一峰與瀘湛正要向前,卻被中敬攔下。


    “這是那因果池,是天外天的一種手段。”


    “人界修士身上承載的因果過多,便會自然而然引發這因果池,自行承擔來自天外天的懲罰。”


    林一峰急忙又問道:“就連大祭酒也無能為力?”


    中敬點了點頭,又說道:“一個人自己的“因”與“果”牽扯到命理,旁人是無法進入其中的,一旦旁人進入其中,又會是不一樣的景象。”


    林一峰與瀘湛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李沐春的身影逐漸被那道金色光柱吞噬。


    那天穹上黑雲逐漸形成一張巨大的老者臉龐,此時顯得無比的猙獰。越來越密集的天雷轟得天頂發亮,但是這還不算完,隻見那老人臉大嘴一張,淡藍色的火焰傾泄而出,在天空中形成一片火海,遮天蔽日,以可融化萬物的勢頭,降臨人間。


    中敬甩了甩袖子,手掌一翻,一個瓷葫蘆憑空出現,將其拋向空中。葫蘆瞬間膨脹變大,蓋子一摘,頓時狂風大作,將那片火海源源不斷的吸入壺中。


    “李沐春,你以六境修士之軀,承載數多因果,實乃天地大忌!我天外天今得此次前來,履行天道,施以天罰!”


    蒼老的聲音響起,迴蕩在那天邊。


    李沐春看向天空中那道老者麵孔,想要祭出穎龍,從體內傳來的隻有一陣撕心裂肺的巨疼。


    青衫年輕人全身靈脈接近碎裂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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