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三人稍稍歇息一番過後,又開始分頭對這名為“小水簾洞”的石室進行搜查,一番倒騰過後,三人發現除了一些個破舊不堪的器皿之外,此處似乎早已被搬空。


    “我還以為又是一樁機緣呢,名字取得這麽嚇人,結果就隻是一間被廢棄的石室而已,不知道之前是何人有如此雅興在此地賞景飲酒,也不知道是何等機緣巧合下給這石室取了個這麽大的名字。”,李沐春有些納悶。


    林一峰朝瀘湛問道:“傷勢如何了?”


    瀘湛像往常一樣稍稍轉動受傷的胳膊,迴答道:“暫無大礙,正常活動應該是沒得問題了,還得多虧了道長采摘的那些靈藥。”


    “感謝的話就不要再說了,如今都是朋友。既然傷勢由劣轉良,那能否麻煩瀘兄去外頭稍稍盯著些,我現在抓緊時間指點一下這小子修行。雖說此地較為隱蔽,但是還是小心一點為好,萬一有什麽突發情況也能第一時間知曉。”,林一峰說道。


    “當然沒問題,一峰兄還請好好指點指點我們少主啊。”,瀘湛抱拳道。


    就在高大年輕人離去之際,隨口又說了一句,“道長不愧是道長,雖然身為我輩武夫,卻對練氣士修行一事也是涉獵極深,瀘某深感佩服。”


    說完,瀘湛就出了石室去。


    林一峰隻是笑而不語。


    道人心裏琢磨,等到時機成熟了我自然會與你們說清楚的。


    當下修煉,一方麵是因為時間較為充裕,一時間閑來無事,畫眉山如此之大,而且擁有一層天然禁製,自行能夠在幾大程度上限製修士的識海擴張,所以說修士一旦身處此山,除了當下一身修為以外,外界的探查能力近乎與常人無異。這一路過來的痕跡都已經稍加處理過了,否則麵對一位命魂境修士的追殺,可能連稍加喘息的機會都沒有,更何況對手還是一位劍修。劍修因為要操縱飛劍的緣故,所以劍修的識海比起一般的修士又還要多出一倍。另一方麵便是林一峰偶然間發現,在這“小水簾洞”之中的那座觀景台,看上去並無異樣,但是道人稍加探查,發現竟然是一座十分精巧且設計隱蔽的聚靈台,雖說不知這聚靈台已經存在了多久,幾經破碎,但是勉強還是能夠使用,在此地修煉靈氣的凝聚速度比起外頭還是要快上許多的。


    李沐春在林一峰的指示下登上了那座觀景台,還沒等青衫年輕人坐下,一到此地,敏銳的李沐春便是發現了不同之處。


    “此處的靈氣竟是要濃鬱幾分。”,李沐春驚訝道。


    “所以說此地不可多得,實乃天助我等。”,林一峰笑道。


    李沐春當即盤坐而下,變動體內四座靈脈,使用內視之法觀察著正在“大口”汲取四周靈氣的四座靈脈。


    林一峰坐在一旁,看著林一峰身後那若隱若現的四座靈脈,若有所思,隨後說道:“據我觀察呢,你靈脈的開合程度比起其他修士是要大上許多。”


    李沐春因為處於修煉狀態,便是用修士獨有的心聲交流與林一峰問道:“哦?那這裏頭有什麽說法嗎?”


    林一峰因為不在修煉,自然脫口而出道:“平常修士施展神通法術都是急需要從一座座靈脈中提取靈氣加以使用。靈脈合,便是蓄積儲存,靈脈開,便是施展吸收。靈脈的開合程度越大,靈氣的調動流轉量便是越大,一些個修士要想釋放某種大範圍、大殺傷的神通法術時,都需要蓄力而為,而不是隨手就來,若是你達到一定境界以後,這等事情也就是無關緊要了,那些個山巔修士,抬手投足間便可移山填海,偷星換月,如果你未曾達到此等境界,還是老老實實依靠靈脈,就算是出招抬手就來的劍修想要斬出驚為天人的一劍都需要稍稍頓一頓才行。”


    “但是你似乎並不需要注意這一點。”


    林一峰換了種坐姿。


    “你的靈脈開合程度是我迄今為止遇到過的修士中最不同尋常的,幾乎沒有什麽交替,對於這天地間的靈氣,怎麽說呢,你的靈脈更多體現出的像是一種。。。貪婪,對次方天地靈氣的貪婪,狠不得吸收殆盡,這也導致你李沐春在靈力控製方麵天賦應該是屬於頂級的,在以往的戰鬥中,就比如你使用我們道門的符籙信手拈來,除去符籙品質高這一點,還有你自己方麵的因素。”


    林一峰頓了頓,又問道:“你有沒有考慮過往器修方麵發展?”


    “器修?”,李沐春用心聲問道。


    “所謂器修呢,就比如劍修、槍修、刀修這樣,本命物修煉出來是武器的樣式,修士本身施展神通法術與人對敵離不開本命武器,這等修士對本命物的依賴性可能會有些大,但是這也是唯一可以算得上是缺點的缺點了,相比起武修一類,拳修、掌修、指修就沒有這麽麻煩,修煉出本命物的幾率也會大上很多,但是後者的殺傷力肯定是沒有前者大的。”


    林一峰說了一通,李沐春一字不落的記在心間。


    “那你覺得哪個最適合我?”,李沐春問道。


    “劍修。”,林一峰毫不猶豫的說道。


    “我就知道。”,李沐春苦笑道。


    林一峰表情肅穆,“不要埋沒了自己的天賦沐春,你要對你自己負責,別太把自己不當迴事了。”


    “我知道。”,李沐春語氣平淡,“道理我都懂,我也很想,但是身子他就是不允許啊。”


    林一峰搖了搖頭道:“可惜了,要是如今能去九守道州,讓你去那雲陽樹下坐一坐,你這些毛病包括一切心病就都煙消雲散了。”


    “那雲陽樹真就這麽神?聽你常常說起,竟然你去過,那便與我分享分享心得唄。”,李沐春說道。


    林一峰撓了撓頭,“這怎麽跟你說,等哪天你自己去過了自然會知曉,我相信會有那麽一天的。”


    李沐春則是自嘲道:“我現在就連這聖州都混不明白,就更別說跨州遠遊了,到那裏去還不是整天讓人欺負?不過說實話,我還真想去你們道州看看是什麽樣子的。”


    “你抓緊時間專心修煉就有機會,就算如今我們時間有餘,也經不起你這麽霍霍。”,林一峰提醒道,“我該說的都說完了,你專心修煉,好好感受這周遭的靈氣,盡最大能力將其收入靈脈之中,待到由雜轉純之後,再讓其流入你的四肢百骸,餘下的靈氣就讓其儲存在靈脈中,這樣不僅可以強健你的體魄,也不耽擱新靈脈的誕生,一舉兩得。”


    “得嘞。”,李沐春便不再說話。


    待到李沐春進入狀態,漸入佳境,林一峰便起身離開了石室,找到盤坐在瀑布不遠處石台上的瀘湛。


    “瀘湛兄弟。”,林一峰說道。


    瀘湛睜開眼睛,從石台上跳下,問道:“少主他?”


    “已經進入狀態了,在其體內有太多駁雜的靈氣等著他自己轉換,再加上之前山腳一戰,我相信破境就在不久之後。”,林一峰說道。


    “那就好。”,瀘湛微笑道。


    林一峰示意瀘湛坐下,兩人並排坐在瀑布之前。


    道人問道:“你對你們家少主了解多少?”


    瀘湛迴憶一番後,說道:“從小就在一個府邸長大,隻不過我未曾與少主見麵而已,他跟隨師父在東府居住,像我等都是平日裏在西府待的多一些,直到我十二歲那年被師父選中,才得以隔三差五跟隨師父去東府看看。那個時候站在閣樓上遠遠的看著年少的少王爺便覺得有趣,聽師父說,那些晦澀難懂的書籍雖說少王爺一點都不感興趣,但是在師父的強烈要求下不出半個月就已經全部記下了,而且還悟出了自己的一套說辭,就連琴棋書畫這些個少王爺依然是信手拈來。平日裏師父談及他這個兒子的時候也是不惜讚賞之詞,可以看得出來師父對自己這個兒子不隻是萬分疼愛,更多的還是驕傲。”


    說到這裏,瀘湛便有些失落,“隻不過在師母因病去世之後,少王爺消沉了好長一段時間,不過後來稍微走出來一點後還是那般風風火火,直到少王爺成了如今這般翩翩公子,說實話,我瀘湛還是很開心的。”


    “這一路上來,一峰兄弟功不可沒,我先替我師父謝過兄弟了。”,瀘湛抱拳躬身,卻被林一峰扶起。


    “瀘湛啊,這大申虎烈將軍要是傳出去私底下如此扭捏,那可就不好了。”,林一峰微笑道,“我早已視沐春為親兄弟,這些話以後就莫要再說了。”


    瀘湛起身笑道:“那以後就不說了哈。”


    二人再次坐下,林一峰說道:“言歸正傳,沐春實力其實遠不如此,想必你這一路上途經采濤郡也多多少少聽人提起過一點吧。”


    瀘湛點頭道:“自然,當地人都說少主是位大劍仙。”


    林一峰輕拍大腿,笑道:“那一劍很可惜你沒能親眼見到,真的是驚為天人。”


    “可是在我印象中,少主最討厭的便是練劍了,如今這是?”,瀘湛琢磨著。


    “這是好事,心境在變化,說明沐春他在慢慢放下了。”,林一峰說道。


    “就因為生了少王爺後,師母時不時身體上出現的劍傷竟能讓少主愧疚至此。”,瀘湛搖了搖頭。


    “身負如此氣運之人,縱使是練氣士靈體之軀也是扛不住嗎。”,林一峰深有感觸,感到惋惜。


    “那少主他到底是什麽一情況?”,瀘湛一本正經的問道。


    “你可聽聞李相卿這個名字?”,林一峰緩緩說道。


    “自然聽說過,不過少主為何能與其扯上關係?”,瀘湛駭然,情不自禁的起身。


    “重生轉世,在這修士滿天飛的天下,並不少見。”


    說完,林一峰便不再多說,天機不可泄露,多說隻會引來麻煩事,更何況還是從他林一峰口中說出來的。


    瀘湛又一屁股坐了下去,臉色凝重,在其心中可謂是憂喜參半。


    林一峰拍了拍高大年輕人的左肩,笑道:“無關緊要,放心便是,隻要我林一峰陪在他身邊一刻,在其真正成長起來之前,絕對會護他平安。”


    “一峰兄弟,你大老遠前來,為何要做到如此地步?”,瀘湛苦笑道,“你們道家不是最注重因果了嗎?”


    “我樂意啊。”,林一峰笑道。


    這天下肯定都是想要他李相卿活著的。


    但是這天下,也未必不需要他李沐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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