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顏,或許殿下是對的。”胡蝶聲音沙啞,手腳冰涼。


    如果夕顏的血有問題,那孩子怎麽可能幸免?


    “它隻是站不起來,但沒死,不是嗎?”顧夕顏辯解道。


    “可是它站不起來了,就跟人病了是一樣的道理。”胡蝶希望顧夕顏可以清醒一些。


    “人生病可以治好,隻要給一點時間,找到好的大夫。”顧夕顏固執己見:“剛才做的小試驗不能讓公子知道。”


    胡蝶覺得周暮知不知道這個試驗都是一樣的結果,她現在也覺得顧夕顏肚子裏的孩子留不得,但這句話她不敢說,不然夕顏會跟她翻臉。


    顧夕顏用了午膳後也沒睡覺,就坐在院子裏看雞的反應。


    雞確實沒死,但也沒能站起來,看起來很虛弱的樣子。


    胡蝶坐在她身邊:“有什麽好看的,你還是去午歇吧,我幫你盯著它。”


    雖然不知道夕顏能不能生下這個孩子,但她知道夕顏是孕婦,最近嗜睡。


    顧夕顏搖頭:“我想看看它能不能站起來。”


    她突然也有些動搖。


    不是每個人都像周暮那樣堅韌,經得起那樣的折磨。如果她的孩子生下來也要像周暮那樣遭罪,那她的堅持有必要嗎?


    “我幫你盯著它即可。”


    胡蝶才說話,就見顧夕顏把雞放在春華手上:“你把它放到不顯眼的地方養著,不能讓公子看到它。”


    “確實。你躲迴侯府,殿下一定會找過來。若殿下找過來看到這隻雞,又會聯想到其它……”


    顧夕顏轉身迴屋,覺得胡蝶其實挺聰慧的,就是在感情事上遲鈍了些。


    顧夕顏沒能睡著,直到聽見周暮的腳步聲響起,她就知道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周暮來侯府前想了很多,他在想索性讓她生下這個孩子算了。既然她喜歡,有什麽不能生的,但一想到母親生下他就沒了,他又不敢冒這樣的風險。


    等他看到顧夕顏背對他躺著的一幕,他的腳步變得沉重。


    “跟我迴家。”他在床沿坐下,對顧夕顏道:“我知道你沒睡。”


    顧夕顏心道她隻是純粹不想跟他說話而已。


    “要我抱你離開侯府嗎?”周暮很有耐性地道。


    顧夕顏迴頭怒視他:“你敢動我肚子裏的孩子,我一輩子不跟你迴去,到不如現在就和離算了。”


    周暮皺緊眉頭,覺得“和離”二字特別刺耳。


    “你別任性,跟我迴家。”周暮緩和了語氣。


    顧夕顏不怒反笑:“到底是你任性還是我任性。若不是你想殺我的孩子,我會搬迴侯府居住?我才不迴太子府,那邊都是你的人,我怕你對我的孩子下毒手!”


    反正也沒什麽好掩藏的,他的心思昭然若揭,她必須留在侯府。


    “我帶你迴家。”


    周暮才上前,顧夕顏突然朝他吼道:“不準你過來,否則我、我我撞牆!”


    老夫人和萬慶侯才走到院中,就聽到裏麵傳來顧夕顏的吼聲。


    兩母子都變了臉色,同時衝進寢室一看究竟。


    周暮聽到腳步聲,若無其事地迴頭:“夕顏跟我鬧了口角,小問題而已,我來接她迴太子府。”


    他話音剛落,顧夕顏便道:“我不迴去,要在侯府小住些日子,你先迴去!”


    萬慶侯和老夫人對視一眼,都覺得顧夕顏膽大包天,敢這樣對周暮說話。


    老夫人打圓場道:“太子殿下既然親自來接太子妃迴太子府,這說明太子殿下在意太子妃。夫妻之間哪有不吵架的?要不太子妃先隨太子殿下迴太子府,有什麽話好好跟太子殿下說。”


    她這話一出,萬慶侯便接話道:“太子妃難得迴一趟侯府,臣倒以為不如讓太子妃在娘家小住幾日再迴去。太子殿下以為呢?”


    周暮看向顧夕顏,顧夕顏別開視線不看他,他唯有退而求次:“罷了,今晚我在這侯府陪你,明日你隨我迴去。”


    “誰要跟你迴去?”顧夕顏嗆他一句。


    他想殺她的孩子,她才不跟他迴。


    “太子妃不可對太子殿下不敬!”老夫人緊張地勸了一句。


    “這是我和夕顏之間的夫妻情趣,老夫人就莫多管閑事了。”周暮不冷不熱地懟了老夫人一句。


    老夫人覺得自己被周暮嫌棄得很明顯。


    “既然隻是夫妻間鬧了口角,就讓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自己解決。”萬慶侯看向老夫人,示意他們可以走了,莫在這兒被嫌棄。


    老夫人倒是個聽勸的,跟萬慶侯出了西苑,小聲道:“太子妃對太子殿下不敬,你就不怕惹太子殿下不快?”


    “母親沒看出來了嗎?太子殿下凡事都聽太子妃的,若不然,也不會第一時間趕過來接太子妃迴府。”萬慶侯老神在在的模樣。


    以夕姐兒的本事,隻會把太子殿下吃得死死的。


    老夫人見萬慶侯如此篤定,便也不再杞人憂天。


    西苑內,周暮和顧夕顏對峙許久,最後還是周暮敗下陣來:“我們慢慢再想辦法,你先隨我迴府。”


    “我說了我要在侯府小住些日子。公子還在考察期,我要看到公子的誠意才跟公子迴去。”顧夕顏有自己的堅持。


    周暮可能在對她用懷柔政策,把她騙迴太子府。


    她就怕自己迴了太子府,以後想跑出來都沒門兒,是以得慎重行事才行。


    周暮拿她沒辦法,決定在侯府住一宿再作打算。


    兩夫妻以前待在一塊都是膩歪在一起,今晚卻截然相反。


    周暮隻要一靠近顧夕顏,顧夕顏便警惕地離他遠一些,這讓周暮心裏不痛快。


    “你覺得我真要對你做什麽,你能防得過來嗎?”周暮冷眼看著顧夕顏,視線堪堪落在她的腹部。


    顧夕顏忙擋著自己的肚子:“要不咱們暫時分居吧?”


    他在她跟前就讓她發毛。


    周暮被她氣笑了:“你不如直接說和離?”


    “倒也不是不行。和離了,孩子就是我一個人的,跟你沒幹係,你就不能再打我孩子的主意——”


    “顧夕顏,你怎麽不揭瓦上天?!”周暮氣狠了,上前揪住顧夕顏便往自己跟前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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