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鐔迴頭看了看自己的親衛們,揮了揮手,讓眾人散去。王湔則跟著王鐔來到王鐔的屋子內,他給王鐔打好了熱水,讓王鐔淨麵。


    王鐔洗了把臉,對王湔說道:“讓兄弟們好好休息,明天城門開了,我們就出城,迴頨渾城。”


    王湔其實心中一直都有些問題想問,欲言又止的樣子被王鐔看到,王鐔問道:“有什麽問題就問,別吞吞吐吐的。”


    王湔聞言,就坐了下來,問道:“叔,自從你看到聖上,就一直在說我們明天就要離開,為什麽這麽著急啊?”


    王鐔就知道他要問這個,歎了口氣,問道:“就你觀察,你覺得聖上是病重嗎?”


    王湔理所當然地說道:“當然不是了,就那老頭那精神勁,哪裏有一絲病重的樣子啊。”


    王鐔被王湔對聖上的稱唿搞得滿頭黑線,他嗬斥道:“對聖上放尊重些,要敬畏。既然你知道那老頭不是病重,那你在想想,這些天我們接收到的消息,一直都是聖上病重,將朝政交予了太子殿下。你覺得是為什麽?”


    王湔對大雍朝堂並不了解,他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王鐔看著他,緩緩說道:“大雍的這位太子殿下,要倒了。”


    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王鐔的話,讓王湔眼睛瞪大,他不可置信地說道:“怎麽可能?”


    王鐔苦笑道:“如果不是看到聖上身體無恙,我也不會想到這一點。皇帝稱病使太子監國,本身就是為了測試太子的能力與野心。可是就張耘菽透露的消息,太子的能力很一般,而他的野心卻很大。朝堂上有很多太子擺不平的因素,有很多事情,太子並沒有捋順。可是咱們這位太子殿下,卻迫不及待地想要對軍權下手,這就觸動了聖上的逆鱗。聖上禦極大雍二十載,對軍權的把控是極為嚴格的,他根本不可能允許有人從他手中搶奪軍權,即使是太子,也不行。”


    王湔不解道:“為什麽啊?太子也是聖上的兒子啊。”


    王鐔聽了王湔的問話,默然了。自古以來,太子能登上帝位者,極少。主要就在於,皇帝是一個權力動物,他對於自身權力的看重是變態級別的。


    如秦始皇帝與扶蘇,秦始皇帝一生都未立太子。作為大秦帝國的建造者,他不允許有人從他手中分權,從而埋下了秦朝二世而亡的禍根。m.qqxsnew


    如漢武帝與戾太子劉據,威武霸氣的漢武帝是劉據的偶像,也是劉據頭上的一片陰雲。老皇帝手握大權,太子一舉一動都被其懷疑是分權,父子相疑,從而發生了“巫蠱之禍”這樣的慘劇。


    如唐太宗與李承乾,唐朝的太子權力很大,有自己的一套班子,還有自己的軍隊。從而使得皇帝與太子之間,有了不可調和的權力之爭。而政治鬥爭的最終形式,就是戰爭。李承乾想複刻唐太宗的“玄武門之變”,但最終失敗了。


    王鐔心中慨歎,真是天家無父子啊。如果不是自己曆史知識儲備足夠,他也會同王湔一般,不明白這些道理。


    王鐔看著一頭問號的王湔,並不打算繼續解釋了。他直接說道:“行了,別想了,迴去睡覺。明天我們就離開酆鄗城了。”


    王鐔想趕緊離開酆鄗城的想法,並沒有實現。第二天一早,他們這處宅院的大門就被敲響了。


    敲門的人正是昨天夜裏來接蒙翱的劉錦山,張耘菽當然認識這位皇城司親從指揮使,他一臉笑容地問道:“劉指揮使親臨寒舍,是有什麽事情嗎?”


    劉錦山拱手行了一禮,說道:“昨夜又宵小作亂,驚擾了貴人。皇城司損失了一些人,幸得王鐔王都尉出手援救,今天上門,是為了請王都尉到豐樂樓同貴人敘話的。”


    張耘菽是真沒想到王鐔居然還有如此境遇,他更好奇的是能夠勞動皇城司來相請的貴人是哪一位。


    張耘菽一臉恭敬地說道:“既然是貴人相請,那我現在就去叫仲銘。”


    說著,他就快步穿過遊廊,來到王鐔的房門前,一邊敲門,一邊說道:“仲銘!仲銘!”


    “吱呀—”房門很快打開了,穿戴整齊的王鐔一臉疑惑地看著張耘菽,問道:“二公子,找我何事?”


    張耘菽上前一把拉住了王鐔的胳膊,拽著他就向外走。王鐔是真不習慣他這樣,很快就抽出了自己的胳膊。


    張耘菽邊走邊說道:“昨天夜裏接走蒙先生的那位皇城司親從指揮使劉錦山又來了,說是有貴人要見你。”


    說到這裏,張耘菽停下腳步,迴頭打量了王鐔一番,接著感歎道:“仲銘啊,你小子可以啊,這才來酆鄗城一天,就認識了一位貴人啊。”


    王鐔看他一臉的求知欲,心中說道:還貴人呢,那明明是聖人,要是真讓你知道聖人身體倍棒,吃嘛嘛香,到時候你就是跪人了,下跪的跪。


    王鐔沒有給張耘菽解惑,而是悶頭跟著他來到了院門處。王鐔看著在門房內等候的劉錦山,拱手行禮道:“見過劉指揮使。”


    在王鐔行禮的同時,將昨夜用過的那塊皇城司令牌交還給了劉錦山。


    劉錦山接過令牌,一臉淡漠的表情,說道:“王都尉,請吧,別讓貴人久等了。哦,對了,張二公子。”


    劉錦山轉頭看向了站在那裏的張耘菽,說道:“下午的時候,宮裏會傳來旨意,您最好別到處跑。”


    張耘菽躬身行禮道:“卑職知道了。”


    劉錦山帶著王鐔上了馬,一抖韁繩,就調轉馬頭,向豐樂樓走去。


    豐樂樓在酆鄗城內最大的紅燈區平康坊內,由東、西、南、北、中五座樓宇組成。三層相高,五樓相向,飛橋欄檻,明暗相通。整體建築高低起伏,簷角交錯,富麗堂皇。


    王鐔跟著劉錦山進入西樓,穿過一層和二層,來到了三層。整個三層空曠無比,唯一,有的就是站成一圈的皇城司司卒,他們手按腰刀,目光平視,麵色嚴肅。


    這一層明顯被皇帝秦恆包了,王鐔跟著劉錦山來到一處靠窗的位置坐下,等待著。隻片刻功夫,就從另一邊的廂房內傳出了三個腳步聲,走在最前麵的,正是昨晚剛剛見過的皇帝秦恆,跟在他後麵的是一位老者,以及。。。張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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