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玉城的路上,雪漫一行人遭到了京城方麵的伏擊,領頭的是二皇子和三皇子。想來,是因為看穿了玉城要扶持太子的意圖,索性就兩兄弟聯手要來個先下手為強。


    隻可惜,兩人都太嫰了,完全不知道當年夜陵是怎麽成為夜闌國第一人的。如今這一戰,兩人總算知道了。


    “皇叔……”二皇子臉色慘白,看著一地的暗衛屍體,終於明白他父皇為什麽讓他們不要和玉城作對了燔。


    原來,不是他們父皇軟弱,而是知道根本就沒有勝算。


    這些年夜陵雖然杳無音信,可玉城還是夜陵的,夜王府的勢力也都還固若金湯,誰都動搖不了。


    “皇叔,侄兒知道錯了!求皇叔原諒!”三皇子也腿軟了,一想到麵前這個畢竟是他皇叔,連忙就丟掉了金刀,跪了下去。


    夜安兒撩開簾子看著她不可一世的爹,好奇的眼睛裏染上一層崇拜。喔!原來她爹爹真的這麽厲害啊,好酷哦!


    不過,再一看旁邊的南宮若水,她眼睛愈發明亮了,原來南宮也有這麽酷的一麵!真是讓她長眼了啊!


    “捆了,送交太子發落。”夜陵甩袖,將事情丟給了大太保處理。夜氏一族不自相殘殺是沒錯,他可以借太子之手窠。


    “是,王爺。”大太保領命,一揮手便有暗衛上前,將二皇子與三皇子給綁了。


    “皇叔!”


    “皇叔!我們願意去玉城啊!皇叔……”


    喊叫聲漸遠,夜陵冷哼一聲,重新上了馬車。他玉城是阿貓阿狗都能進的地方麽?


    於是,馬車又重新朝玉城駛去。


    “安兒,方才你很擔心你南宮叔叔啊?”雪漫看著夜安兒明亮的雙眸,淡笑著問道。


    夜安兒‘唔’了一聲,有點撒嬌地偎進她娘懷裏,軟糯糯地說道:“娘,安兒從來沒有見過南宮殺人,還以為南宮武功不怎麽樣呢!”


    “安兒,你……”雪漫蹙了蹙眉,伸手將夜安兒摟住,喂了夜安兒一塊桂花糕後,才輕咳著要求道:“你南宮叔叔受爹娘之托,照顧你多年,爹娘欠他很多,你不可對他不恭敬,知道嗎?”


    “安兒沒有啊!”夜安兒小聲說道,她對南宮可恭敬呢!他讓她怎麽樣她就怎麽樣呢!


    夜陵皺眉道:“你還沒有?你看看整個夜王府,哪怕是下人也都喚一聲南宮公子,隻有你沒大沒小不分尊卑直唿其名,你這叫恭敬?”


    夜安兒看起來就是個頑劣的模樣,夜陵一眼就看穿了,不過礙於父女剛見麵,他也沒有過多地指責女兒,現在是妻子說到這上麵,他便順便教訓了兩句。


    沒想到,夜安兒一下子就低了頭,悶聲不說話了。


    “你……”夜陵略有些動怒,他還教訓不得了?這丫頭脾氣不小!


    雪漫見狀忙說道:“算了,安兒還小嘛,而且這些年我們又不在她身邊,迴府之後慢慢教吧。”


    夜陵這才作罷,閉上眼養神。


    “安兒,你有沒有想過,你南宮叔叔會因為你的不恭敬而傷心?他養了你這麽年,待你如親生女兒,你卻沒大沒小,他心裏總是有想法的啊。”雪漫見女兒還是低著頭,便將她抱在腿上,輕聲說道。


    夜安兒抬起頭來,眼裏霧蒙蒙地,略有些委屈地扁嘴:“娘,我沒有對他不恭敬的意思,隻是……我不喜歡他當我叔叔嘛!”


    “那你以前不是叫他哥哥嗎?”雪漫不動聲色地又問道,臉上依舊帶著溫柔的淡笑。


    “可是,阿綠說他不是我哥哥啊,如果我叫他哥哥,就亂套了,所以後來我就不叫了嘛!”夜安兒撒了個小小的謊,一臉無辜和委屈。


    不過,論撒謊她又哪裏是她娘的對手?當年她娘整得雲傾國皇宮人仰馬翻的時候,她還沒投胎呢!


    雪漫看了自家這鬼精靈一會兒,微微歎了口氣,抱住女兒默了下來。


    女兒懂事她當然欣慰,但……是不是太懂事了?也許不是懂事,而是早熟。


    雖說她的思想要比這些古人開放數百倍,可她也不願意女兒對若水產生什麽不好的情愫,兩人可足足相差了二十多歲啊!


    再說了,若水心裏什麽想法她太清楚不過了,她隻怕她女兒會在這條情路上受傷,這是她這個做娘的不願意看到的。


    因此,快到玉城時,雪漫對自家女兒說道:“如果安兒實在不願叫他叔叔,還是叫他一聲若水哥哥吧,不然所有人都會罵安兒沒規矩,也會認為他沒有把安兒教好的。安兒要是真心疼他,就該為他著想,對不對?”


    夜安兒眨著眼睛看了她娘一會兒,終於點了下小腦袋:“好吧,我聽娘的。”


    “乖了。”雪漫微笑著摸了摸女兒的腦袋,暗想她這麽做也是不得已的。


    至少安兒叫南宮若水一聲‘若水哥哥’,其他人還會當成是小孩子的頑劣心性,直接稱唿‘南宮’……恐怕會讓很多明眼人察覺異樣。


    一個是她的至交好


    友,一個是她拿命換來的女兒,誰受到流言所傷她都不願意。


    於是,到了玉城之後,夜安兒一下馬車就又撲向南宮若水了,而且清脆的一聲‘若水哥哥’,把南宮若水炸了個暈乎乎。


    怎麽……一下子他又成哥哥了?


    南宮若水好不容易定下神來,卻對上了雪漫含笑的眸子,沒來由耳根子一紅,忙把夜安兒背了,朝夜王府裏走去。


    夜陵皺著眉頭上前摟住妻子,低聲道:“這家夥,見了你似乎很激動啊!”


    “好了,別亂說,隔牆有耳呢。”雪漫輕拍了一下夜陵的手背,低聲斥道。


    於是夜陵也不說了,隻是心裏還是挺不爽的,又懷念起洞府的與世隔絕起來。最起碼在那兒,隻有他一個人能看見他妻子,其他男人都不存在。


    當晚,夜王府整個沸騰了,夜如煜早就知道他爹娘今日迴府,因此酒席什麽的都準備妥當了,於是夜王府歡騰了一天。


    到了晚上,雪漫領著夜如煜和夜安兒迴房去說娘三兒的體己話去了,而南宮若水和夜陵就去了書房談這些年的事情。


    南宮若水將大印交還給夜陵,簡單說明了一下如今玉城的形勢之後,便淡笑道:“這些年,我也算是不負你所托,既然你和雪兒都已經迴來了,那我也該離開了。”


    “離開?”夜陵皺了一下眉,“這麽急做什麽?”


    南宮若水輕笑道:“夜陵,你我都心知肚明,我在夜王府呆下去不是件好事。你不怕兩個孩子看出端倪,我怕,我不想讓他們認為,雪兒有任何不妥的地方。”


    南宮若水這一說,夜陵倒是沉默了。


    的確,如今雪兒就在夜王府,南宮若水和她抬頭不見低頭見,總會偶爾情不自禁流露出異樣,旁人稍微聰明些,就能聯想到那方麵去。


    夜如煜和夜安兒兩兄妹都大了,特別是夜如煜,很快就會知道,到時候鬧出什麽誤會,豈不是對雪兒的一種傷害?


    但他和雪兒一迴府,立刻就讓南宮若水離開,怎麽都有種‘卸磨殺驢’的感覺,這使他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


    “你不用顧慮這麽多,明日我會當眾向你請辭,畢竟我是聖水宮的一宮之主,也是該迴去處理聖水宮的事情了,再加上京城這麽亂,我就說去助成魅一臂之力,也是合情合理的。”南宮若水笑道:“你要是覺得有過河拆橋的嫌疑,到時候拚命挽留我就是了。”


    夜陵聞言有些失笑,他當然知道他再怎麽拚命挽留,南宮若水也是不願意留下來的。


    “好吧,本王尊重你的決定。”夜陵伸手,拍拍南宮若水的肩膀。


    夜陵對南宮若水,與對上官情那是截然不同的,至少南宮若水的人品,那是讓他折服的,而這世上能讓夜陵為之折服的人,恐怕南宮若水也是寥寥幾人中的一個了。


    不過,夜陵想到了女兒,微微皺了一下眉,道:“安兒那邊你恐怕要多費心,她從小與你在一起,恐怕不那麽容易答應讓你走。”


    南宮若水想到夜安兒,目光柔了,片刻後才道:“你不用擔心,安兒還小,雖說舍不得我是必然的,但你和雪兒畢竟是她爹娘,如今你們迴來了,她過幾日也就習慣我不在的日子了。”


    說是這麽說,南宮若水想到那小團子過不久便會忘了他,心裏還是忍不住微微一抽。


    “難為你了。”夜陵愈發覺得對南宮若水歉疚,可留下南宮若水吧,似乎又的確如南宮若水自己所說的,影響不好。


    隻是,就讓南宮若水這麽走,他怎麽都覺得良心不安。


    晚上和雪漫睡下時,夜陵向雪漫說了滿腹心事,雪漫聽說南宮若水這麽急著要走,有些訝異,卻也有些了解。


    “若水性格溫和,處處替人著想,我們真的是欠他太多了。”雪漫也輕歎,但轉頭看著夜安兒熟睡的容顏,她卻又不想女兒知道她那些陳年往事,何況她隱約還覺得女兒對南宮若水……


    不過,這件事是不能告訴夜陵的,她恐怕他會震怒得和南宮若水打起來,要質問南宮若水是怎麽教的夜安兒,導致夜安兒產生了如此畸戀。


    “這件事,還是雪兒拿主意吧,若說留得下南宮的人,恐怕也就是雪兒你了。”夜陵大度地拍拍雪漫的手,輕聲說道。


    雪漫倒是有些感動,偎進他懷裏,淡淡地‘嗯’了一聲,心裏則想著這件事到底要怎麽解決才是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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