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總算來了。”


    斷崖下木屋前,夜陵衣袍翩翩站在雪漫旁邊,緊扣住雪漫的手不讓她上前,眼神則如鷹般犀利盯住靜靜站立的成魅。


    “魅兒!”雪漫輕叫一聲,卻是掙脫不了夜陵的禁錮,而成魅也沒有前來救她的意思。


    成魅目光從雪漫身上掠過,最後定格在夜陵的表情上,尋找那些證明夜陵改變的痕跡。


    最後,成魅眼裏閃過一絲滿意,卻以內力冷冷發聲:“你為了我姐姐不是連命都不要?跳崖時你既然沒想過夜闌國會如何,現在也不必想,和我姐姐在此生活就行了!窠”


    夜陵哼了一聲:“你倒是說得輕巧!說!京城形勢如何了?”


    一月餘過去了,恐怕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全都發生了,他卻被困於此,不知道京城到底怎麽樣了,這種感覺該死的不好旆!


    “如果你是要問夜萬穆的話,他目前正在鏟除異己,文武百官死辭過半,留下來的都是他的爪牙。”成魅瞥了夜陵一眼,“如果你是要問夜王府,目前他們都已撤離京城,前往玉城去了,除了落在我手中的十三太保。”


    夜陵神色一厲:“十三太保怎會在你手中?”


    “他們集體跳崖,我出手把他們救了。”成魅不疾不徐地說道。


    鬼都知道一定是十三太保想下來以‘人梯’方法將夜陵救出去,而成魅當然不會讓他們如願以償,所以半路把他們給截了。


    隻要十三太保沒有成功,夜重天等人也不會再派人跳崖送死,何況成魅還借助十三太保之力,想出了另外一個法子。


    “說的比唱的還好聽!”夜陵自然知道成魅不是出手相救這麽簡單,冷哼一聲後又問道:“你用了什麽辦法,將夜王府的人調往玉城?”


    夜陵對自己的手下很了解,除非有他的命令,否則他們絕對不會擅自離開京城迴玉城去,何況是在他生死未卜的情況下。


    如果他所料不錯,一定是成魅這小子使用了什麽詭計!


    果然,成魅桀桀一笑,陰冷地說道:“很簡單,我模仿你的筆跡口吻,寫下了親筆書函,並伴隨有十三太保的手印。”


    夜陵聽了之後,拳頭握得哢嚓直響,真是小看這個小子了!


    “別氣別氣,至少夜王府的人都沒事……”雪漫剛一說完,夜陵霍地一下揮開了她的手,甩的她一個蹌踉!


    “你!”她有些生氣,但一想到成魅所做的事情,微微抿了一下唇,轉身迴木屋去了。


    夜陵眼中閃過一絲異色,知道不該將怒火撒到她身上,但她和成魅的關係卻讓他無法不介意。


    “夜陵,你敢這麽對我姐姐?”成魅一下子就麵若冰寒了,他陰戾著眼神喝道。


    夜陵冷笑一聲:“她不過是你姐姐,卻是本王的枕邊人,你管天管地管不了本王如何對她!”


    “那你試試看!”成魅目光一寒,誓要為他姐姐討個公道,立刻就朝夜陵攻了過去!


    “試就試!”夜陵眼眸一眯,腳下一移就朝成魅迎了上去。


    兩人一交手,成魅眼中就閃過一抹詫異:“你進展倒是神速,竟然已到神功最後一層!”


    “有你這強敵當前,本王怎敢懈怠!看招!”夜陵狂妄冷喝,遂和成魅戰成了兩條光影,肉眼根本無法分清他們誰是誰了。


    在斷崖下這一月餘,夜陵大部分時間都拿來練寶典下部最後幾頁的武功了,如今他和成魅過招,已經勉強算是勢均力敵。


    就算成魅的實力還高夜陵那麽一籌,但兩人真卯足了勁兒打,成魅要徹底打敗夜陵,自己也要傷個七八分。


    正所謂是傷敵十分,自傷八分,而成魅和夜陵的關係,注定了他們不會拚死拚活,兩人嘴上雖然都硬邦邦,心裏卻各自留下了餘地。


    雪漫在木屋裏煩躁地走來走去,現在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正在外麵打得你死我活,而她卻不知道出去又能否阻止他們,真是讓她心中煩悶。


    不過,最終在她決定走出去,他們不住手她就往中間站,看他們敢不敢打她的時候,木屋外成魅卻喝了一聲:“還不快住手?我可以告訴你,你母妃是怎麽死的!”


    雪漫微微一怔,夜陵的母妃?那位王姓貴妃?


    木屋外麵,夜陵攸地停手,目光略微陰寒地看著成魅:“你說什麽?”


    見夜陵已經住手,成魅微微鬆了口氣,他自然知道他若真傷了夜陵,他姐姐那裏便不好交代了。


    “你以為我這趟來,僅僅是讓你知道夜闌國如今的形勢?我自然也還是要讓你知道,你為夜氏一族效忠,有多麽愚不可及!”成魅冷冷地拂袖道。


    夜陵眉峰一蹙,冷道:“有話就說!”


    成魅小嘴一抿,下巴微抬,目光略有些嘲弄:“你的母妃王貴妃,可不是自縊身亡陪伴先帝去的。她是被夜氏一族長老會,以你這個親生兒子作威脅,給逼死的!”


    夜陵一握拳,怒道:“你有何證據?”


    “證據?”成魅目光依舊嘲弄,“我不需要給你任何證據,你隻要知道,夜氏一族長老會的任務就是鏟除夜族寶典繼承人身邊所有至親就夠了。”


    成魅瞥了一眼夜陵,冷冷地道:“當年夜城壁如此,你夜陵,也一樣!你們身邊所有的至親,在你們成為夜族寶典繼承人之時,早已注定了死期!”


    夜陵突然鬆開了雙手,他原先有些憤怒的目光也平靜下來。


    他忽然相信了成魅的話,因為很多事情一聯想,它確實如此。


    當年母妃說是自縊,可他卻不在身邊,母妃身邊所有的宮女都死了,連他事後詢問表姐陳惜月,都沒有得到任何迴應。


    沒有一個人,見證了他母妃的自縊,那隻是一個說法罷了。


    “你就為這個原因殺父弑母?”夜陵心裏一平靜,便想把當年的謎團全弄清楚,包括這個堂弟殺父弑母的事情。


    成魅姓夜,是他夜城壁皇叔的兒子,自然也就是他堂弟了。


    “夜城壁不是我殺的。”成魅皺了皺清秀的眉頭,過了一會兒才冷聲說道:“他*解剖了一千名孕婦,本就違逆天理,不料有一名孕婦竟然大難不死,偷偷在被剖開的腹腔中投進了毒藥,這才導致千魂咒失敗,陸初容才香消玉殞。”


    頓了一下,成魅繼續冷冷地道:“至於夜城壁,是因為我見他在陸初容死後精神錯亂,想一掌將他拍暈,誰知他竟然狂性大發,將死穴迎上我那一掌,而在施千魂咒之前他已經將畢生內力傳授給我,所以他才會重傷不治!”


    夜陵聽聞,眸光微微一滯,半晌後冷笑道:“你倒是推托得一幹二淨,但本王卻聽南宮若水說,夜城壁在南莊下的洞府之中刻下遺言,說的就是你殺父弑母!”


    成魅不屑地冷冷一哼:“那字是我刻的!”


    夜陵一怔:“你為何要刻那些字?”


    “夜以烈曾參與過建造那洞府,能進出自由,若不是我在夜城壁和陸初容的棺蓋上留下強大的內力,夜以烈隻怕早就將夜城壁和陸初容毀屍滅跡了!”成魅冷冷一笑。


    夜陵知道,成魅嘴裏的夜以烈,就是夜氏一族長老會大長老。


    如果雪漫現在還記得那洞府之中的事情,一定會驚訝無比:原來她當時借助的強大內力不是夜城壁的,而是成魅留下的。


    “我刻下那些字,是要讓夜以烈知道,別來試圖惹我,否則我會讓他夜氏一族雞犬不寧!”成魅陰戾地說完,朝木屋方向看了一眼,語氣又軟了下去:“但若不是遇著我姐姐,我根本不想和他們糾纏,我沒什麽興趣殺人!”


    “南莊是長老會故意賣給赤炎的,而那洞府早已被夜以烈改造過,連我都無法再入其中,夜以烈的目的就是引我姐姐碰觸機關,永遠消失,以免絆住你的腳步!”


    “你我都沒有真正練成過夜族寶典,夜城壁也沒有,因為夜族寶典真正的要領是絕七情滅六欲!隻有心中無情的人,才能真正練成夜族寶典,成為不死不滅之身,永存於世!長老會一直為培養出不死不滅的寶典繼承人所奮鬥,這就是你的至親必須死去的原因!”成魅狠狠地說道。


    夜陵忽然間有些迷惘了,活了快三十年,他一直為先帝的聖旨、長老會的期望,練寶典,戰四方,成為夜闌國第一人。


    而現在很顯然先帝英年早逝是因為長老會,他母妃被逼死也是因為長老會,甚至於他和陸雪漫之間的重重波折,也都是因為長老會……


    長老會的目的,無非是讓他這夜族寶典繼承人成為冷心冷情的孤家寡人,永遠帶領夜氏一族走向輝煌……


    夜陵神色間有一絲疲憊,不知是因為得知了真相,還是因為許多事情無法想通。


    他沒有再和成魅說下去,而是轉身走向了林子深處。


    他需要一個人,靜一靜。


    夜陵走後,雪漫才從木屋走了出來,眸色複雜地看著成魅。真是無法想象……她有一個這麽牛氣哄哄的弟弟,而他正坐著保護她、替她出頭的事情,她真是個失敗的姐姐啊!


    成魅瞅著雪漫,此刻臉上才出現了一抹惶然的神情。


    如果說這世上還有成魅唯一所在乎的人,那就是眼前這位姐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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