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麗寬敞的府邸裏,夏風徐徐的涼亭中,石桌前一名青衣俊美男子正喝得酩酊大醉。


    石桌和地麵上東倒西歪了許多酒壇,而俊美男子雙眼微眯,醉意朦朧,仿佛是要借這些酒精來麻醉神經,麻痹那心頭的煩躁與痛意。


    翩翩白衣的葉傾城尋到涼亭來,看見此情此景,就冷笑著上前,一把將青衣俊美男子推倒在地!


    “上官情,別以為你成天喝酒就能博得我同情!我告訴你,陸雪漫欠我的,我會從你身上加倍討迴來!”葉傾城眼中彌漫著恨意,嗖的一聲從腰間抽出了鞭子。


    啪!啪旆!


    一道道狠辣的鞭笞聲響起,數十聲之後葉傾城才停了手,她看著躺在地上的男子,眼裏閃過一絲報複的快意。


    陸雪漫,你不是挺在乎上官情這個朋友麽?那好,就從你這個朋友開始,你身邊的每一個人,我都會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窠!


    葉傾城並不急於將上官情給打死,她隻抽了這十來鞭之後,收起鞭子冷笑道:“放心,我不會讓你這麽死的。”


    說著,她上前把上官情給扶了起來,語氣又變得柔軟了:“上官,我扶你迴房吧。”


    上官情睜開醉眼,看見眼前的清麗佳人,唇角彎了起來:“好……”


    葉傾城陰冷地笑了一聲,扶著上官情迴到房間。


    門一關,她便又變了臉,冷喝道:“上官情,你看你像什麽樣子?你簡直給夜陵提鞋都不配!”


    上官情俊臉瞬間一扭曲,仿佛酒醒一樣血紅著雙眼瞪著葉傾城。


    “瞪我幹什麽?瞪我也改變不了你比不上夜陵的事實!”葉傾城要的就是他有反應,他若無動於衷,她還怎麽繼續刺激下去?


    本來今天打算放過上官情了,但上官情醉成這樣,她卻突然想到一計,頓時不準備讓上官情就這麽醉著睡去!


    上官情再痛苦,陸雪漫不知道啊!


    她得想個辦法,讓陸雪漫親眼看看,這個有著五六年交情的雲傾國國君,被她害成什麽樣子了!


    “夜陵……”上官情雙眼血紅,一把攫住葉傾城清瘦的肩膀,悲愴低吼:“傾城,你醒醒吧!夜陵他心裏隻有雪兒一個女人,他不會愛你的!隻有我,隻有我上官情,才是真心實意愛著你,無論如何也不會撇下你的男人!”


    即使醉得隻剩一絲理智了,夜陵這兩個字,也對上官情有著莫大的刺激力。


    上官情不是不嫉妒夜陵,也不是不恨夜陵,但因為雪漫,他必須壓抑著這股嫉妒和恨。


    嫉妒,是因為葉傾城眼裏隻有夜陵。


    而恨,則是因為夜陵如此傷害葉傾城。


    事實證明雪漫失蹤一事與葉傾城無關,但夜陵沒有對葉傾城隻字片語的道歉,有的隻是更加猛烈的傷害,這尤其讓他感到憤怒!


    縱然是葉傾城謀害雪漫在先,但看她因為夜陵傷她而幾乎入魔,他痛心啊!


    “你真心實意愛我?”葉傾城冷冷地抬起下巴,高傲地冷笑道:“好!你現在就去挑戰夜陵!如果你能接下他一百招,我葉傾城就嫁你上官情為妻!”


    上官情眼裏迸發一股戰意,他沉沉地看著眼前絕色女子:“當真?”


    一百招?如果夜陵不讓上官情的話,上官情連十招都接不了!葉傾城在心底冷嗤,臉上更是嘲諷滿麵:“不錯!我葉傾城說話算數。不過,你要是連夜陵一百招都接不了,以後就不用來見我了!”


    “傾城,你等著!”上官情一咬牙,轉身就掠出了房門之外。


    看著上官情七分醉意三分清醒的背影,葉傾城冷冷地一笑:就憑你這愚蠢的頭腦,要想讓我葉傾城嫁你為妻,下輩子都不可能!


    又冷哼了一聲,葉傾城甩了甩長袖,唇角陰冷地一勾,決定去夜王府門口看戲。


    “夜陵哥哥,這雪兒姐姐出門去逛,你怎麽不跟著去啊?”


    肅冷的夜王府花園裏,夜陵坐在石桌前獨自小酌,卻被尋著他而來的阮暮天給打擾了清靜。


    今天雪漫和夜蘭兒在赤炎紅鸞以及幾名暗衛的陪同下,上街去購買女紅一類的東西了,據說是夜蘭兒如今待嫁之身,想學點姑娘家的東西。


    所以阮暮天一來夜王府就撲了個空,沒見到他想見的雪兒姐姐,又不願這麽空手迴去,聽說夜陵沒有一同前去,就來找夜陵聊天了。


    夜陵淡淡一抬眸,眸中嘲諷挪榆並存:“你怎麽這麽閑?”


    喝點小酒也要被打擾,真是沒個清靜地兒了。


    “哎呀,一個人喝酒有什麽意思嘛!”阮暮天笑嘻嘻地不請自坐,變戲法一樣從身上摸出一個玉杯,倒了夜陵手邊的那壺陳釀。


    阮暮天連喝了三杯,嘻嘻笑道:“好酒,好酒啊,可是上迴龍騰國進貢的百年雕花釀啊?”


    夜陵不給人準備酒杯怎麽辦?當然是隨時自帶咯!阮暮天早就已經養成習慣了。


    夜陵冷哼了一聲,既不答話,也不理阮暮天。


    不過,既然沒有出言諷刺阮暮天,說明這酒的確是阮暮天所說的龍騰國貢酒、百年雕花釀了。


    “夜陵哥哥是不是因為雪兒姐姐住進夜王府之後,時常和夜蘭兒郡主在一起,所以不高興啦?”阮暮天似乎不知道什麽叫熱臉貼冷屁股,笑眯眯地又跟夜陵閑聊道。


    夜陵這迴悠哉悠哉地彈了彈衣袍下擺的皺褶,涼涼地一勾薄唇:“看來,你果然是太閑了。阮老將軍下月班師迴朝,我看,是時候跟阮老將軍說一說,你近兩年的表現了。”


    “啊,別啊!”阮暮天噗的一聲噴出酒水來,好在是朝著左側草地噴的,不然肯定被夜陵一掌拍飛!


    阮暮天擦了擦嘴角,可憐兮兮地央求道:“夜陵哥哥,看在我如此努力地在雪兒姐姐麵前替你說好話,你不能這麽對我啊……”


    他老爹最疼的人就是他夜陵哥哥了,記得有一迴他心血來潮整上了夜陵哥哥,結果不但沒整到人,還被夜陵哥哥三言兩語在他老爹麵前一挑撥,他老爹就把他捆了三天三夜,沒事兒就抽他鞭子,最後傷都沒好還把他弄去軍營操練……


    那時候他想,他一定不是老爹親生的!


    正在阮暮天持續央求、夜陵不為所動的時候,一道快如閃電的身影掠進花園裏,同時進來的還有數名暗衛,看樣子都是追著這道身影來的。


    “大膽!不得……”暗衛一見王爺清靜被打擾,心中一凜連忙喝斥闖進來的上官情。


    再是雪漫小姐的朋友,也不能這麽一身酒氣似瘋似癲的闖進夜王府啊!而且,還是翻院牆進來的。


    夜陵眯眼看清闖進來的是上官情,就揮動了一下衣袖,那名暗衛立刻就閉上嘴了。


    “夜陵,我要跟你比試!”上官情一身酒氣地站在夜陵麵前,明明有幾分搖搖晃晃,吐字卻還是十分清晰的。


    隻不過,果然是醉得厲害,話一說完他就朝夜陵出手了,完全不顧高手過招的禮貌。


    夜陵冷笑一聲,酒醉心明白,他倒是不信上官情真能醉的腦子完全糊塗,看來上官情因葉傾城一事對他怨氣頗深呢!


    攸地拔地而起,夜陵袖影舞動,和上官情激戰在了花園裏。


    “不是吧?這兩人居然打起來了?”阮暮天當然不懷疑他夜陵哥哥的實力,隻是對上官情敢上門挑戰有些訝異。


    看來,應該不是醉糊塗了,而是愛糊塗了,所以做這種蠢事。


    但阮暮天看了一會兒,就悻悻然撇了撇嘴:“什麽嘛!夜陵哥哥對我隨便一掌就淩厲得很,現在跟上官情打卻處處留情!要是酒醉了就有特權的話,下次我也喝醉了故意找夜陵哥哥麻煩!”


    嘴上是這麽說,阮暮天卻很清楚夜陵之所以手下留情,是因為上官情是雪漫有著五年交情的朋友。


    而且,要不是有上官情的話,夜陵也不可能和雪漫在一起。


    看著兩條人影在花園中翻飛,阮暮天對匆匆趕來目瞪口呆的肖樂嗤道:“肖護衛傻啦?還不去街上把雪兒姐姐給找迴來?等著看夜陵哥哥動怒把上官情打死是不是?”


    肖樂這時候才迴過神來,是啊,恐怕也隻有雪漫小姐,才能夠震住上官情了。


    要不然的話,結局肯定是他家王爺不耐煩,一掌把上官情給拍暈!


    肖樂連忙就閃身出府了,一路詢問之下,才終於在一家布店找到了正在挑選布匹的雪漫和夜蘭兒。


    “雪漫小姐!不好了,王爺和賢王打起來了!”肖樂一衝進布店就大聲叫道。


    此舉讓蒙著麵紗的雪漫和夜蘭兒一下子就暴露身份了,布店裏的老板夥計還有客人,都用複雜的眼光看著雪漫和夜蘭兒。


    要知道,現在雪漫禍國殃民妖女之名還沒除掉呢!多少人對這位妖女惟恐避之而不及啊……


    不過,雪漫卻是顧不得這許多了,拉著夜蘭兒就瞬移離開了布店。


    該死的上官情,又發什麽瘋了!雪漫恨恨地咬牙,如果上官情不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她這迴饒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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