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惜月抿了抿唇,沉默片刻後才說道:“這件事情,連夜王都不知道。皇宮之中,也隻有寥寥數人知情,而我是當年從夜萬穆的口中得知的……”


    通過陳惜月的緩緩敘述,雪漫終於明白了,太後厭惡憎恨她的真正原因。


    果然如她所猜測的那樣,另有內情,而不單單隻是厭惡她而已妲。


    太後本名陸冰,和雪漫一樣,是巫族後裔!而且,陸冰和雪漫的巫族母親陸初容是一胞所出的親姐妹,也就是雪漫的親姨媽!


    但除了姓氏一樣,一胞所出之外,陸冰和妹妹陸初容卻性格迥異、喜好不同。陸冰喜歡穿紅戴綠,喜歡金銀首飾,陸初容卻生活樸素,喜歡鑽研那些奇妙的巫族法術。


    從小,陸冰就對妹妹陸初容看不順眼,因為她們的巫族母親偏心陸初容,更在巫族後裔篩選上,將巫族族長之位傳給了陸初容。


    後來,陸冰邂逅了夜闌國先帝,先帝對陸冰驚為天人,又知她是巫族後裔,而堅決要納她為妃,帶迴皇宮。


    陸冰決意跟先帝走,但巫族有規矩,但凡巫族後裔女,不得外嫁,隻能招贅,如果執意要外嫁,必須毀其巫力,除其宗籍,永生永世不得迴巫族,巫族也不會再承認其後裔身份。


    陸初容苦口婆心勸說,陸冰卻不為所動,最後陸初容無可奈何之下,隻得以族規來辦陸冰。陸冰想保留自身的巫力,以免在皇宮中受人欺辱,但陸初容卻不肯違反族規,招致了陸冰的滿心怨恨窀。


    此後,陸冰精神力被毀,在巫族也被除掉宗籍,先帝一度對她冷淡,她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淒苦日子,甚至好不容易懷上的先帝的孩子也流掉了。若不是後來步步為營,耍弄心機,恐怕也難以靠夜陵登上皇後之位。


    “所以,太後恨你是因為你的母親,而太後在深宮之中玩弄權術多年,你也就不要妄想能解開她的心結,敞開心胸接納你了。”陳惜月搖著頭說道。


    得知事情原委,雪漫不以為然地撇撇唇:“換作是我,我也會這麽對她。魚與熊掌焉能兼得?天底下沒有那麽好的事!再說了,難道放任她用一身巫力在外麵胡作非為?我看,她本來就心術不正,要是再有一身巫力,隻怕夜陵都要受她所害!”


    陳惜月笑道:“可惜她不會這麽想,她無論如何都會認為,是你母親害了她失去自保能力。”


    雪漫想了想,說道:“謝謝惜月姐告訴我這些,難怪夜萬穆要迫不及待把太後接迴來了,他肯定知道太後會極力阻撓我和夜陵的婚事,他就可以漁翁得利了。”


    這正是夜萬穆得成貴妃提醒之後,想到的對他最有利的一點。不過,夜萬穆怎麽也沒想到葉傾城會給他下藥控製他,如今他恐怕很多事情都想不起來了。


    “不錯,所以你可不能讓夜萬穆的奸計得逞。”陳惜月說道,心裏自然是偏向於幫夜陵留下雪漫的。


    不過她已經聽身邊丫鬟說了些夜王府的事情,知道夜陵以苦肉計贏得雪漫暫住夜王府,而夜陵現在也一改從前霸道,相信兩人不會再有太大的矛盾。


    “惜月姐放心吧,夜陵他現在……”雪漫抿抿唇,一笑:“他對我挺不錯的,和以前判若兩人了。”


    也不知道是他自己醒悟了,還是上官情的話起了最大的作用,但她想,旁人說的再多,如果他自己沒有去想,應該很難發生這麽大變化吧。


    “隻不過……”雪漫看著陳惜月,微微欲言又止,半晌後才在陳惜月的疑惑目光下問道:“惜月姐可聽說過夜氏一族的長老會?”


    陳惜月呆了呆,說道:“你是聽誰說的?”這件事,連夜萬穆都是最寵愛她時提起過一次,還是醉酒狀態下,此後就再也沒提過呢!


    “我是巫族後裔,我們巫族古書中有所記載。不知道惜月姐對夜氏一族和巫族的事了解多少?”雪漫也沒說太多,她雖然和陳惜月以姐妹相稱,但很多事情還是各自利益為主的,陳惜月到底是向著夜氏一族的。


    陳惜月一聽就奇道:“夜氏一族和巫族有什麽淵源嗎?”


    雪漫微微一怔,這麽說陳惜月應該不知道夜族寶典的事情,也不知道夜氏一族當年和巫族的恩怨?


    “我隻聽說夜氏一族有個長老會,權利十分大,但除非國難當頭,否則不輕易出動。”陳惜月見雪漫的表情,心想難不成她還有什麽不知道的內情?不過看情形,雪漫是不會輕易告訴她的。


    雪漫聽了,就知道陳惜月的確不知道這麽內幕的事情,便笑了笑說道:“我也是隨口一提,覺得這長老會神秘得很,惜月姐不必在意。對了,最近駱承宇前輩可有過來看惜月姐呢?”


    雖說雪漫對駱承宇那是意見相當大,但在陳惜月麵前,她卻還是帶了個‘前輩’二字尊稱,畢竟駱承宇是陳惜月的心上人嘛!換作是她,她自己可以討厭夜陵,但其他人表現出對夜陵的討厭,她心裏就會不舒服了。


    提到駱承宇,陳惜月的臉色就微微紅了。


    “來是來過兩次,夜王大概也知曉,隻是看在我的麵子上沒有點破罷了。但……我從最初的喜悅中清醒,發覺我已是殘花敗柳之身,哪裏配得上他這般美好的男子。”


    陳惜月說這話時,卻有些淡淡的苦意,雖然極力掩飾著,雪漫還是察覺了。


    雪漫嗬嗬一笑,說道:“我還以為惜月姐是個奇女子呢,沒想到也這麽迂腐不堪。自古以來雖然說好女不二嫁,但惜月姐當初嫁給夜萬穆是迫不得已,這麽多年也未做對不起夜萬穆的事情,反倒是夜萬穆對不起惜月姐,何來配不上駱承宇前輩一說?”


    陳惜月苦笑道:“雪兒這話自是開解我之意,我心領感激。隻是,承宇若願娶一房正妻,我為妾,那我也不至於如此覺得愧對他了。”


    雪漫瞠了瞠目,這才算是明白陳惜月到底覺得哪裏配不上駱承宇了。


    無非是,駱承宇為陳惜月潔身自好多年,心裏始終隻有陳惜月一個女人,而陳惜月卻不但承歡夜萬穆身下多年,而且心中也曾想過與夜萬穆好好過日子,這才覺得和駱承宇一比,她竟如此不堅貞罷了。


    “駱承宇前輩如果能夠娶其他女人為妻,也就不會等惜月姐這麽多年了。惜月姐有此想法,豈不是更加對不起駱承宇前輩嗎?”倒不是她想給駱承宇說好話,隻是在癡情這方麵,她還真的挺佩服駱承宇的。


    “我……”陳惜月欲言又止,卻也知道說不過雪漫,歎了口氣後,不再說話了。


    她不是不知道這些道理,隻是,走不出心裏那道坎兒。


    總覺得……她變成了一個貪得無厭,自私自利的女人。那男子,本該值得更好的呀!


    陳惜月不說話之後,雪漫倒也不再勸說了,她覺得陳惜月也才出皇宮半年,可以讓陳惜月再多點時間考慮,反正駱承宇等了那麽久,不在乎這一年兩年的,主要是陳惜月自己想通才行。


    實在不濟,就讓駱承宇學夜陵那招‘苦肉計’唄!隻要女人心中有那個男人啊,什麽堅持都比不過那個男人的命重要。


    像她,再恨夜陵羞辱她欺負她,不也因為夜陵拿命來搏而來救他了?


    天下男人千千萬,肯為一個女人付出生命的卻少之又少,特別是在這男尊女卑的封建王朝。


    雪漫和成魅在湖心小築陪陳惜月吃過午飯之後,才和陳惜月告辭,離開湖心小築迴了夜王府。


    一路上雪漫都在想要不要告訴夜陵關於太後的事情,結果迴到夜王府之後夜陵卻不在,聽說是龍騰國皇太子龍耀玉來進貢來了,所以王公大臣都進了宮去,便在心裏鬆了口氣。


    夜陵對太後還是心存孝義的,那畢竟是他叫了二十多年的母後,就算母子感情不深,也有養育之恩在。她可以不和太後來往,卻並不想在夜陵麵前過多說太後的壞話,讓夜陵兩頭為難。


    反正他答應了她,以後不帶她進宮見太後,這樣就已經很好了。


    到了傍晚的時候,夜陵還沒恢複,阮暮天卻病懨懨地來夜王府見雪漫了。


    “今天龍騰國皇太子來給夜闌國進貢,你這小將軍怎麽沒去?”雪漫一看阮暮天就是生病的模樣,卻故意問道。


    實在是,很難得見到活潑的阮暮天有這麽有氣無力的一麵啊,不調侃一下都對不住自己。


    “我病了你看不出來嗎?”阮暮天病懨懨地拉起雪漫的手,放在自己額頭,央求道:“快用你的巫力給我治治,難受死了,夜陵哥哥迴來之後可要為我保密啊,不然他會罵死我的。”


    雪漫有些好笑,一邊搭上他的手給他驅除體內寒氣,一邊問道:“怎麽?夜陵不讓你來找我治?”


    “是啊!夜陵哥哥現在可寶貝你了,說什麽這樣會損耗你的精神力,會讓你受傷,所以讓我滾迴將軍府自己休養。”阮暮天一臉忿忿不平,當他三歲小孩啊?精神力過度損耗是會傷身,但一天用個幾次根本沒事好嗎?一天功夫就能恢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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