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兒了?”夜陵冷著臉質問道,心裏慍怒一陣一陣。他就知道一刻不守著她,她又會溜出府去作亂!隻是,夜王府如今守衛這麽森嚴,遍地暗衛,她到底怎麽溜出去的?

    “我……”雪漫心裏暗叫好險,還好沒有直接瞬移到房間,那樣真是有嘴都說不清了!她走過去,拉住他的衣袖嘿嘿笑道:“沒去哪兒啊,我就是到外麵逛了一圈。妲”

    “暗衛!”夜陵火大地叫道,把袖子從她手裏扯了出來。

    “屬下在。”‘嗖’一聲,一個灰影跪在夜陵麵前,如同鬼魅一般。

    雪漫頓感頭皮發麻,早知道,她之前不該直接從房裏出去,應該假裝去茅廁之後再出夜王府的。了不得,她可以騙他說便秘嘛!

    “給本王說說,她是怎麽出去的?”如果不是知道雪漫有幾分能耐,夜陵這會兒恐怕已經責罰上暗衛了。

    暗衛道:“一個時辰前,小姐熄燈歇息,此後房間再無動靜,直到王爺駕臨,發現房中無人。方才,小姐卻又從後花園走迴房間,但屬下等確實不知小姐是如何離開房間的。”

    夜陵冷眼看著雪漫,等著她給一個解釋。赤炎的武功不可能有這樣的高度,在他幾十名暗衛手下把人從夜王府帶走,還不被暗衛發現絲毫異樣,是她自己另有本事,還是暗中還有高人?

    “咳,你能讓他離開我再說麽?”雪漫聳了聳肩。

    “退下!”夜陵遂了她的意,他等著她給一個合理的解釋窀。

    ‘嗖’一聲,灰影頓時又不見了!

    “你可以說了。”夜陵故意伸手捏著腿,仿佛為了等她,腿有多累似的。

    雪漫連忙就把他大手拿開,親自替他捏了起來。然後,她解釋道:“是有個武功出神入化的高人把我帶出去的,就是你表姐那位心上人。”

    反正那老男人也得罪她了,她是不搭贓不舒服斯基,絕對要讓夜陵也站在她的陣線,畢竟陳惜月是在夜陵的地盤。雖然說,她很肯定夜陵絕對不會對那老男人鬆口,讓其與陳惜月見麵。

    “他?”夜陵果然有幾分相信,當年他就聽說那人武功高到了某種境界,但等他班師迴朝後那人已經消失無蹤了,現在過了這麽多年,武功隻怕更加出神入化了。

    “嗯,他武功相當厲害,也不知道你腿好之後能否和他抗衡。”雪漫迴憶道,“這麽冷的天兒,他居然在冰冷刺骨的河水裏泡澡,和我說了那麽久的話,冬夜冷風

    陣陣,他也不見絲毫寒意,一般人怎麽可能做到?”

    夜陵蹙了蹙眉:“他來找你做什麽?”

    顯然,夜陵還沒完全相信雪漫的話。

    雪漫立刻說道:“那還不是為了你表姐啊?你想以他現在的能耐,可能不知道你表姐吃的那顆藥是我提供的麽?那可是雲傾國才有的東西!”

    心裏一轉悠,她又補充道:“再說了,你現在這麽疼我,他肯定知道我對這件事是知情的。他來問你可能無疾而終,但我這邊就是他以為的突破口了。”

    這番解釋合情合理,夜陵看了她片刻後,微微頷首:“本王姑且相信你,那麽你對他怎麽說的?”

    “我當然什麽也不肯說,隻承認你表姐的確還活著了!”雪漫說著,神色有一絲懊惱,“不過,他說要和我做個交易,然後他的籌碼很大,我很心動,所以我就說讓他等消息,我要考慮幾天。”

    “哦?什麽籌碼能讓你心動?”夜陵終於摟住了她的肩,也抓住了她的手,沒再讓她繼續給他按腿。

    “赤炎你已經知道了,但赤炎還有另外的……呃,就算是同門吧。大概有百來人,本來從關外要到達夜闌國京城的,卻被你表姐這個心上人的弟子給坑在關外一處峽穀了。”雪漫無奈地說道,“現在他和我做交易,讓我告訴他你表姐的下落,他就把人還給我。”

    夜陵眼神一下子沉了,百來人?如果都是赤炎這樣的、甚至比赤炎還低一個等級的高手,百來人一下子淪陷,也是件不得了的大事。

    看來,他表姐的這位心上人,如今果真有些不得了,難怪敢闖皇陵!

    “你打算怎麽辦?”夜陵自然不會同意以他表姐的下落為條件換得那百來人的安全,畢竟那百來人和他沒有絲毫關係,但如果雪漫想救人,他也可以另想他法。

    雪漫無所謂地聳肩道:“不怎麽辦,跟他耗著唄!反正他一天得不到你表姐的消息,也不敢對那百來人怎麽樣。”

    “赤炎不會有意見?”夜陵眼裏閃過一絲暖意,很愉悅她沒有想過拿他表姐來做交易。

    “不會,他現在既然效忠我,自然要以我馬首是瞻。”雪漫搖搖頭,又嗬嗬笑道:“如果這老男人有點前輩的樣子,主動放了這百來人,或許我可以幫他給你表姐傳達點話什麽的。但他要挾我的話,門兒都沒有!”

    說著,她興致勃勃地拉住夜陵的衣袖,問道:“你說,要是你表姐知道這老男人對她餘

    情未了,還為她闖皇陵,還想把她帶走,心中會不會掀起驚濤駭浪?”

    夜陵斥道:“不許胡說八道!表姐已是嫁進夜氏一族的人,生死都姓夜,怎麽可能再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

    “你這也太封建古板了吧?”雪漫蹙眉,“要是你的女兒呢?你忍心看她一輩子孤單到老?她才三十多歲而已啊!”

    他的女兒?夜陵心中一動,卻摩挲著她的手,眼裏升騰起一股深沉的裕望:“倘若是你為本王生的,本王自然會讓她嫁天下最好的男人。”

    “你……”雪漫真是無力了,怎麽又扯到她身上來了?生孩子這事兒還真是太遠,她可從來沒想過給他生孩子。

    “等你真有女兒了,你就知道了。你就算把天底下最好的男人送到她麵前,她也隻喜歡她自己看中的男人。”雪漫最終就是輕哼一聲,懶得再和他辯論什麽。

    夜陵卻不以為然,他不就是上官情給她選的?上官情給他的說法便是,她很寶貝,隻有天底下最強最好的男人才配得上她。

    雖說一直看上官情不太順眼,但上官情說這話時,他卻是深以為然的。他腿好之日,便是她榮寵之時!

    夜陵此刻想的極為美好,可惜天意難違,他終究要被老天擺上一道。

    時隔幾日,夜陵雙腿毒素已清,淤塞的關節也已打通,他站立之時已經少了那份打顫和無力感,心中自然是愉悅的。而他也對雪漫愈發好,哪怕雪漫偶爾出言不遜,他也不和她計較。

    隻是,雪漫每每給夜陵整理床鋪時,總會看見枕頭下麵那本《夜族寶典》。

    她也是有些疑惑,按照夜陵的說法這東西應該很機密才是,他怎麽就這麽隨手放了?不過,一轉頭看見他終日呆在書房,也就想著或許他習慣把重要的東西放在身邊,就強把疑惑壓了下去。

    雖然是這麽想著,可雪漫心裏始終有些淡淡的、說不清道不明的陰影。

    再過了十多日,夜陵的腿基本已經複原了,可以隨意行走,但雪漫還是叮囑他再多養幾日,暫且不要使用武功,夜陵知她是為他好,就答應了。

    不過,夜重天等人卻是高興得很,由阮暮天偷偷跑來請雪漫提出設宴慶祝,想借此機會小小熱鬧一下,畢竟,夜王府不是常有這種機會熱鬧的。

    “你們怎麽不自己去跟夜陵說,偏要我說啊?”雪漫笑道,其實心裏也知道阮暮天他們怕夜陵怕得要命,雖然她不清楚這三人到底怎麽

    一塊兒長大的。

    阮暮天果然一臉菜色,嘟嚷道:“雪兒姐姐,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不怕夜陵哥哥的啊!現在夜陵哥哥腿已經恢複了,隨便一掌就可以把我們扇出府,誰敢在他麵前放肆啊?”

    雪漫頓時就笑了起來,摸摸阮暮天的腦袋,點頭答應了:“好,這件事就由我去說吧。”

    “雪兒姐姐最好了!”阮暮天跳了起來,真想親那白皙的臉頰一口,當然他有這賊心沒那賊膽,他怕被他夜陵哥哥給劈成十段。

    晚上的時候,夜陵和雪漫溫存,雪漫就把這件事說了,但沒說是阮暮天他們的提議,隻說夜王府好久沒熱鬧過了,趁這機會熱鬧一下很好。

    夜陵動作似乎微微頓了一下,然後才繼續揉著她的身體緩緩沉身。雪漫驚喘連連,也不知道他聽進去她剛剛說的話沒有,但她此刻已經無暇去思考和問他了。

    兩人纏綿到大半夜,雪漫終於抵擋不住困意想要睡去時,夜陵卻低沉地在她耳邊說了句:“好,本王設宴。”

    哦……原來他先前有聽啊……雪漫滿足地勾了勾唇,昏昏沉沉在他臂彎中睡去。

    黑夜裏,夜陵眼中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痛意。設宴,屆時必定人多手雜,但願……不是他心中所想的那樣。

    雪兒,你可不能背叛本王,在本王打算完完全全對你交心的時候。夜陵輕啄著雪漫的額頭,無聲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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