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漫在聖水宮一呆就是半月,而這半月裏,她也悄然給南宮若水每天治療一下,現在南宮若水的精神已經好了很多,甚至可以施展輕功了。

    得知南宮若水雖然從小身體不好,可卻還是得忍著病痛跟老宮主學武功,雪漫頓時暗歎果然是‘梅花香自苦寒來’。

    要不是南宮若水練就了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聖水宮這麽多人哪裏會對一個隨時要斷氣的病秧子服服帖帖,南宮若水又哪裏等得到她來治?早就見閻羅王去了妲!

    時隔半月,雪漫對夜陵那邊的動靜也是有些詫異。畢竟以她對夜陵的了解,不把天翻過來都是好的了,現在卻如此沉得住氣,真是難得。

    “雪兒,那夜王對你好嗎?”南宮若水聽見雪漫讓辛殤去打探夜王府的動靜,也得知了原來雪漫已經是準夜王妃的事情,心中不禁閃過一絲異樣。

    “不好!”雪漫哼了一聲,拾起一塊小石子丟向平靜的湖麵。

    湖麵頓時被激起一陣浪花,過了一會兒又漸漸恢複平靜。

    “他對你不好你為何要嫁他?”南宮若水喃喃問道。

    雪漫想了想,一笑:“緣分吧!窀”

    若不是緣分,夜陵哪裏沾得了她的身?她也不會對夜陵產生任何好感,因為他是隻自大又狂妄的沙豬!

    “我可是聽說,夜王是被逼的,隻因雲傾國皇帝與夜闌國皇帝達成了某種交易,你二人必須聯姻。不過,夜闌國皇帝賜婚時給夜王賜了兩個女人,你隻是其中之一吧?”一旁的辛殤輕哼了聲,完全意識不到自己的悲慘命運即將來臨。

    雪漫嗬嗬一笑,轉過頭,一指前方假山:“去!給我蛙跳兩百個!不許使用內力和輕功!”

    辛殤當場石化,半天之後蹦出句疑問:“為什麽?”

    “因為你嘴賤,而且還提到了我的傷心事,我現在好傷心啊!”雪漫打了個嗬欠,完全看不出來哪裏有半點傷心的樣子。

    “……”辛殤再次無語,憑什麽她傷心他就要去蛙跳?而且,蛙跳是什麽?

    “蛙跳是怎麽個跳法?”南宮若水也有點疑惑,雪漫嘴裏時不時蹦出來的一些詞,他真是沒有聽過。

    雪漫道:“見過青蛙吧?蛙跳就是像青蛙那樣跳,兩隻手背在身後,蹲下去跳起來,一蹦一跳往前走,這就是蛙跳。”

    說著,雪漫瞥向辛殤:“還不快去?說好我叫你往東你就不往西的。”

    辛殤默默無言地轉身,慢慢挪動著到假山前。他發誓以後再也不隨便接雪漫的話了,這種什麽蛙跳,聽雪漫說起來都覺得丟臉!

    看著辛殤果真背起了雙手,開始一個一個的蛙跳,居然還無師自通學得有模有樣,雪漫忍不住邊笑邊豎起了大拇指。

    至於南宮若水,已經在微汗之後,不忍直視地撇過了臉。

    他想,還是不要告訴表哥,有幾個弟子正從這裏經過,然後神情怪異地離開了吧。

    辛殤在跳最後二十個蛙跳時,一名弟子奔進,呆了半天之後,才在南宮若水麵前跪下了。

    他稟道:“啟稟宮主,有二人自稱是攝政王夜重天與將軍阮暮天,求見宮主,請宮主示下。”

    南宮若水微微一怔之後,看向了雪漫,見她一副鄙夷的模樣,便想她莫非不願見?正要說話,他卻又聽雪漫說道:“美人你見見他們吧,看看他們說什麽。”

    雪漫是估計,夜重天和阮暮天是受了夜陵的指使才來的,至於為什麽半個月之後才來,那就得仔細思量了。

    南宮若水便說道:“你讓他們在正廳等候吧,我一會兒就過去。”

    “是,宮主。”該名弟子立刻起身退下。

    而該名弟子在離開之前,還怪異地看了一眼辛殤的方向,心中暗暗想道:自從宮主恢複之後,代理宮主就行為失常了,看來代理宮主也還是戀權的人呐!

    辛殤走了過來,臉臭臭地道:“我跳完了!”該死,居然讓弟子們看到了,真是一世英名毀於一旦了!

    雪漫嗬嗬笑道:“跳得好,下次有機會,我隻讓你跳一百個,作為這次的獎勵。”

    辛殤頓時有股吐血的感覺,還獎勵!他一語不發,悶悶地走開了,不想接受殺人如麻的自己被一個若不經風的女人拿捏住的殘酷事實。

    雪漫還在笑,南宮若水就捏了捏她的手掌:“雪兒,你去不去?”

    “我跟你過去,但不露麵,你看看他們說什麽。”雪漫想了想,說道。她貿然出麵的話,恐怕夜重天和阮暮天就不好和南宮若水談了。

    她總覺得,夜重天和阮暮天兩個人來,不是為了她這麽簡單。她想看看,夜陵他們在打什麽主意。

    “好。”南宮若水心裏其實也是這麽想的,但他願意尊重雪漫的意思,現在雪漫自己說出來了,他也正好單獨見夜重天和阮暮天了。

    如今的南宮若水,

    已經不需要任何人扶,但雪漫這半個月似乎習慣了,直接伸手把南宮若水牽著,走向早已經熟悉的聖水宮前廳。

    南宮若水低頭看了看身旁女子的手,微微彎唇笑了。

    金碧輝煌的聖水宮前廳,宛若金鑾殿一樣華麗,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這是前人花費巨資以及請能工巧匠設計留下的,不但看著漂亮華麗,也暗藏機關處處危險。

    夜重天和阮暮天坐在前廳裏,雖然等待了一些時候,但兩人表情都沒有半點不耐。

    聖水宮的宮主願意見客,已經算是給客人麵子了,誰還敢不耐煩?不怕媚術也怕那聖水沾身啊!

    阮暮天倒是有些口幹舌燥的,但又不敢喝聖水宮的茶水,隻得憋著。

    終於,聖水宮弟子進入正廳兩列,隨後迎來一位白衣翩翩宛若謫仙的美男子,不,應該稱之為美人。

    你說他是男人,他美得讓男人怦然心動,讓女人自慚形愧。但你若說他是女人,他舉手投足之中又有著優雅大氣,並不如女人那般嬌柔,也無半點娘氣。

    所以,唯有美人可以做他的代號,而不顯得那麽突兀。

    夜重天和阮暮天都不由自主站了起來,微愕地看著走進來的美人,心道聖水宮真正的宮主原來是這麽風華絕代的男子?

    代理宮主辛殤,時不時露麵於江湖,江湖中人卻是有他傳說的,夜重天和阮暮天都聽過關於辛殤相貌的描述,自然知道麵前的美人不是辛殤。

    “我是聖水宮宮主,南宮若水。聽聞兩位要見我,不知所為何事?”南宮若水落座後,微微彎唇,氣勢不強,但自有一股清冷之氣,讓人不敢生出半分不敬之心。

    夜重天和阮暮天對視一眼,這才雙雙重新落座。

    重新落座之後,夜重天開門見山地說道:“江湖傳聞宮主身染頑疾,我們時感遺憾,如今見到宮主麵色紅潤,並無抱恙,衷心替宮主感到高興。如今宮主既已康複,夜王妃是否可隨我們迴京了呢?”

    南宮若水聽聞雪漫要離開,心中自然不舍,但他也沒有理由強留雪漫,這些人畢竟是雪漫準夫君的朋友,他也沒有過於為難。

    南宮若水淺淺一笑,道:“我將雪兒當朋友與恩人看待,倘若雪兒提出要走,我是會親自送她迴京的。至於雪兒何時迴去,待我問過她之後再作決定吧。”

    聽南宮若水叫雪漫‘雪兒’,眼中又散發出一股柔情,夜重天和阮暮天都是驚了驚:不

    會這位宮主對雪漫有什麽意思吧?那可大大的不妙!

    “這個,雪漫是未來夜王妃啊,宮主你親自送她迴京,怕是對她清譽有損吧?”阮暮天眨著眼睛,一臉天真地說道。

    南宮若水微微一怔,久居宮中他倒是忘了世俗這一說,於是沉默片刻後,他又是一道淺笑:“既是如此,我不露麵就是了。”

    說著,南宮若水也不再讓夜重天和阮暮天就他送雪漫迴京一事再掌握主動權,問道:“兩位此行前來,就是為了此事麽?若無其他事情,我便失陪了。”

    夜重天看了南宮若水片刻,心知這美人雖然表麵溫吞,但其實極其不好應付,話中更是藏話,便笑著說道:“其實我們這次前來,還有一件事想和宮主商議。”

    藏在側麵入口簾子之後的雪漫一聽夜重天這話,眉頭就微微蹙了起來。果然不出她所料,夜重天他們來,並不單單隻是想讓聖水宮放她迴去而已。

    “請說。”南宮若水早已了然於胸,所以對夜重天的話並不感到意外。

    夜重天頓了頓,說道:“聖水宮實力強大,若能為朝廷效力,必將是百姓之福。不過,我們也並不會強人所難,隻想宮主能夠看在夜王妃的麵子上,答應在將來朝廷有需要之時伸以援手,宮主看如何?”

    夜重天說完這番話,南宮若水麵色淡然,隻輕輕揮了一下長袖,似乎是在趕走膝上的灰塵。

    隻不過,那幹淨如斯的膝上,又哪裏有半點灰塵可言?

    片刻,南宮若水淡笑一聲,說道:“這個要求,恐怕要稍加改動,若雪兒有任何需要,我聖水宮必將傾巢出動。”

    他欠的是雪漫的恩,又不是那夜陵的,虧這幫人說的出口,南宮若水心中十分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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