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你今晚去哪兒了?”夜陵把雪漫帶迴房裏,握著雪漫的肩膀,眼裏有著隱忍的怒火。

    雪漫瞅著這副模樣,輕笑了一聲:“你該不會以為我紅杏出牆了吧?”他這樣子,像極了妻子紅杏出牆的丈夫,不過他可是堂堂夜王,有必要這麽沒自信嗎?

    “本王倒不怕你偷人,本王隻怕你害人。”夜陵沉了臉,瞧這女人嘴上都說的什麽話,哪裏有半分夜王妃的端莊。

    說來說去,他就是對她極端不信任罷了,雪漫歎了口氣妲。

    “我是害了人,害的是明香,你是不是打算護著害你皇姐的兇手?”用力推掉他扣著她肩膀的手,她皺了一下眉,力氣還真大,她肩膀生疼。

    聽到明香這名字,夜陵的怒火漸漸平息,難道她今晚去皇宮了?

    雪漫解釋道:“我不是說過赤炎有辦法讓明香吐露實情嗎?所以我今晚和赤炎進宮動手,現在明香已經死了,被你皇姐賜死的。不過,皇帝並不想追查,估計是怕查到成貴妃頭上,所以這件事隻能到此為止了。”

    夜陵看了雪漫半晌,終於坐了下來,環住她的肩,他道:“你事先該跟本王說一聲。窀”

    “我沒有這個習慣。”雪漫坦然道,她甚至也沒有給人解釋的習慣,但剛剛不由自主就給他解釋了。

    也許,是迴到夜王府時,被他那急切的一吻給打動了。她真切地感受到了他的擔憂,那是他最真實情緒的流露。不然,她不會費這麽多唇舌給他解釋今晚去了哪兒。

    夜陵沉吟片刻,突然問道:“關於娶妃一事,你怎麽看?”

    娶妃?雪漫想到夜萬穆賜的兩道婚,冷笑一聲:“我能怎麽看?我讓你不娶你就不娶麽?這事兒恐怕不能問我,要問你自己吧?”

    “本王自然不會娶。”夜陵傲然道。

    雪漫怔了一下,剛臉上有點笑容,卻又聽夜陵說了句:“本王要納側妃,也不會是夜敏這等貨色。”

    於是,雪漫瞬間麵無表情了。

    “你是要我幫你做掉夜敏郡主呢?還是要我幫你物色個好點的貨色當你側妃?”雪漫懶洋洋地問道。

    “本王打算暫緩婚事,你就先住在夜王府吧。”夜陵隻當雪漫是在開玩笑,並不以為意。

    雪漫眼眸一眯,聽明白了夜陵的打算,他是打算拖著婚事,既不娶她,也不娶夜敏郡主呢!

    雖說夜萬穆是下了旨賜婚,但婚

    期肯定還是要夜陵自己做主,隻要夜陵一日不擇婚期,夜萬穆隻能催促,卻沒有實際辦法逼迫夜陵。

    而如果中間出點什麽事……夜敏郡主自然就嫁不了了。

    “好啊,我反正不著急。”雪漫依舊一副懶洋洋的樣子。她急什麽?她巴不得他晚點娶她呢!夜夜陪他滾床單,不是每個女人都受得了的。

    夜陵心裏頭有些不是滋味兒,她清白都給他了,卻一點不擔心他不娶她,莫非她到現在還是不想嫁?

    “本王隻是暫緩婚事,你還是名正言順的夜王妃。”夜陵像是說給雪漫聽,又像是說給自己聽。

    雪漫隻是淡淡一笑,不可置否。夜王妃?她從來就不稀罕,對於男人,她更不稀罕。

    兩天之後,夜王府成為了一個大戲園,戲班子在夜王府整裝待命,要給到場的達官貴人一場驚豔的表演。

    收到消息的達官貴人一則是不敢不來,二則是好奇而來,畢竟夜王府這麽多年可從來沒有請過人過府。

    再加上夜陵和夜重天、阮暮天的關係重新破冰,讓不少人感覺到這位夜王過去其實是在韜光隱晦,不免紛紛猜測接下來夜闌國到底會發生什麽變動。

    夜王府今天相當熱鬧,達官貴人過府之後各自就座,在戲台子前喝酒閑聊,氣氛十分融洽。

    不過,就在夜陵攜雪漫露麵之後,原本熱鬧的場麵突然安靜下來。

    有誰不知道,夜陵是出了名的冷麵王呢?夜陵不喜歡喧嘩,更不喜歡熱鬧,所以他們還是自覺的好,免得今天來看戲,反倒成為別人眼中的猴子。

    隻是,在所有人見識到準夜王妃雪漫的天人之姿後,紛紛替她感到不值。雖說夜陵勢力可能還在,但畢竟是個殘廢,有哪個美人願意嫁個殘廢?而且是冷漠寡言的殘廢?

    夜陵也不和眾人說話,徑直領著雪漫到中央位置坐下,手一揮,示意肖樂可以讓戲班子開唱了。

    於是,肖樂朝那戲班子班主使了個眼色,班主連忙就去後台讓人上場表演了。

    台上開始唱戲了,所有達官貴人都在心裏感歎了句:還真是純來看戲的啊,主人家連句客套話都沒有……

    夜陵時不時把雪漫看一眼,見她看的津津有味,偶爾還伸出手來鼓掌,眼中不禁浮現一絲笑意。這女人,也隻有在高興的時候才不那麽讓人生氣。

    夜重天和阮暮天都不喜歡看戲,就在一旁碰杯喝酒,看到雪漫看戲

    看得那麽入神,真是一點也不能理解。

    殊不知,雪漫正在看的是台上那名美男。

    雖然那名男子妝化得很濃,幾乎辨認不出真實的模樣了,演的又是反串,但雪漫還是覺得這男子有種驚心動魄的美。

    一般來說,這種美男子是不可能存在於戲班子裏的,因為這權勢大過天的年頭,沒背景的美男子都被有斷袖之癖的當權者給包養了。

    至於有背景的美男子,自然不可能來唱什麽大戲了,戲子在這年頭還是很卑微下賤的存在,可不像雪漫所熟悉的前世,唱幾首歌都能當將軍。

    幾場戲結束之後,那名美男子似乎往雪漫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就退場了。

    雪漫被那一眼看得打了個激靈,那男人眼神真勾人!

    “怎麽了?”夜陵的心思並沒在戲台上,他幾乎大半時間都在看雪漫,因此也就錯過了戲台上的異常。

    “想尿尿。”雪漫無辜地看向夜陵,彎也轉得很快,沒露絲毫蛛絲馬跡。

    夜陵聞言,臉黑了一半,她就不能說的文雅點兒?堂堂未來夜王妃,像什麽樣子……

    “好吧,我想如廁,或者我內急。”雪漫一本正經地更正。

    阮暮天在旁邊‘噗’了一聲,看得出來他極力在忍笑,畢竟這麽多人在場,他要保持將軍的顏麵。

    夜陵冷瞥了阮暮天一眼,對雪漫說道:“速去速迴。”

    “知道啦!”雪漫把手伸出來:“綠環,陪我去一趟吧。”

    “奴婢遵命。”綠環立刻上前扶起雪漫,去往茅廁方向了。

    戲台子上依舊唱著大戲,雪漫離席後,夜重天就慫恿夜陵喝了兩杯,夜陵倒也沒拂夜重天的麵子。不過,他們不知道雪漫並沒有去如廁。

    “雪漫小姐不是要如廁嗎?”綠環看著雪漫改道,去的還是戲班子後台,頓時急了。

    雪漫很淡定地迴答:“我騙你家王爺的,我就是想去看看剛剛那個唱戲的男人。”

    綠環一下子就覺得自己快暈倒了:“不行啊,雪漫小姐,王爺要是知道了會發脾氣的。”天哪!未來夜王妃怎麽能隨便去見一個戲子呢?還是個男人!

    也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膽,綠環死死拽住雪漫的手,怎麽也不肯讓雪漫去後台見那個戲子。

    不過,雪漫並沒掙紮,因為她已經看見那個戲子了。

    “姑娘是要見在

    下嗎?”那人的聲音,異常好聽,帶著一股狐狸精的味道,沒錯,就是男版狐狸精,勾女人魂得很!

    雪漫就知道,隻要她一離席,肯定就會有人動手。不過,她隻有一半的把握認為這些人是衝著她來的。

    而且,是活的她。

    “大膽!你……”綠環剛一開口,那戲子如鬼魅般飄忽至綠環麵前,隻是一招,僅僅用了一招,就將綠環的睡穴給點了。

    人如幽靈,速度也如幽靈,快得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雪漫覺得,自己瞬移的速度也不過如此了,但不知道這人和沒殘廢的夜陵過招,誰更厲害一些。

    “你想怎麽樣?”雪漫一點都不驚慌的樣子,她看著這沒有卸妝的戲子,問道。

    “你怎麽不叫?”那戲子勾出一抹勾人的笑,對雪漫的反應很好奇。

    雪漫笑了笑:“你似乎不是為了殺我而來,否則以你的武功,上次夜陵沒在府裏,你就可以動手了。既然不殺我,我又何必叫呢?”

    叫?她傻吧她?她一叫他肯定就出手劈昏她,她可不會自虐!既然不能露出真本事,她自然會選擇最聰明的做法。

    “你猜的沒錯,我不會殺你。我的任務是帶你去一個地方。”那戲子又是一笑,如果卸了妝,一定很魅惑眾生。

    雪漫很自覺地伸出手:“那就走吧。”

    那戲子這迴一愣,沒想到雪漫這麽幹脆。半晌,他握住了雪漫的手,低低一笑:“姑娘真有意思。”

    話音一落,他就將雪漫的腰一勾,如幽靈般飛向後花園。

    雪漫好奇那戲子會怎麽把她帶出去,結果最後清楚了那戲子的辦法,她有些絕倒!這些人真夠下苦功夫的,居然從外麵到這夜王府的後花園深處,挖了一個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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