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年前的事情,玩家都還沒進入遊戲呢。

    ‘烈山神君’更是聽都沒聽過。

    諸葛先生繼續述說了下去,“烈山神君一案,恰逢崆峒掌門廖耿正上門拜會,瞥見十三道黑影自一片火海的莊子裏掠出,廖掌門心知有異,進內一看,赫然瞧見屍骸狼藉,慘不忍睹,這事,廖掌門有通報給當地府衙。”

    “接下來,是無為派的慘案,事發二十四年前,男道女尼共計七十九人被殺於派中,碰巧有名獵戶曾於半山腰遠遠瞧見十餘名黑衣人潛上後山。”

    “另一案發生於二十二年前,告老還鄉,隱居九疑山的馬君坦學士舉家二十四口被殺,作案手法完全一樣,這三起案子和其後四樁案子都有一個特點,死者傷處各異,當中有一種奇異創口,似是由鐵蓮花之類兵刃造成,卻又不似尋常的鐵蓮花,並無暗器,瓣刃殘留,或許是一種秘技,是以沒留下暗器殘片。”

    鐵蓮花這個風亦飛熟,學的何家暗器機關術裏,有製作的法子,一擊中敵人,立即就會爆開,花瓣會片片激射入人體,要一片片的取出來都是麻煩事。

    像鐵蓮花的痕跡,卻又不是鐵蓮花,就比較古怪了。

    說話間,嚴魂靈也趕迴來了,靜靜的旁聽。

    諸葛先生又複道,“後來的一案就轟動武林了,二十年前崆峒派慘遭屠戮,自掌門廖耿正起,滿門被斬絕,也虧得崆峒派仍有長老雲遊在外,才能重建山門,威勢卻也遠不如前。”

    風亦飛暗自“嘖”了一聲,十三個人滅了一個大派,可見武功確實相當高。

    這麽說起來,那‘烈山神君’應該也挺牛的,崆峒掌門都要上門拜見,可他還是被殺了全家。

    “再來就是盛家莊的慘案了,此案之後平靜了一段日子,十三名兇徒再不見出沒,直至十一年前,石家堡滿門遭劫,唯一生還者因酒醉掉落枯井中而無恙,他依稀有聽著石夫人慘唿,你們這十三個畜生;便沒了聲息,不管在手法上、證物上,都是與以上五件案子相同,顯然是同樣一班人做的。”諸葛先生道。

    “五年前,又一件案子發生了,這一次遭殃的是‘幹祿王’,那一年,幹祿王意圖謀反,率三千精兵,高手若幹,攻入神侯府,意圖先解決了我這禁軍總教頭,再一舉奪位,可惜,我早已得知風聲,布下天羅地網,將之一網成擒.......”

    風亦飛著實有些奇怪,那幹祿王怎麽想的?要謀反還先來對付諸葛先生,因為諸葛先生是皇帝身邊的第一高手嗎?

    諸葛先生又道,“便因他先對付的是神侯府,雖是押交了刑部,但一幹皇室宗親,交相進諫說情,不久便遊說得皇上下了赦令,隻奪了幹祿王的爵位,軟禁於京郊莊院裏,令其閉門思過,可未過多久,幹祿王全府便遭劫殺,滿門上下,二百九十四人,無一生還。”

    “這些案子是不是有什麽聯係?”風亦飛推斷道。

    諸葛先生頷首,“我後來細索宗卷,發現了此案的一個共同點。”

    “是什麽?”風亦飛疑惑發問。

    諸葛先生也沒賣關子,“這些案子,看來地點,人物上都全無關係,但經我仔細判研,卻發現了一事,三十二年前,‘烈山神君’尚未創派,但他本是朝廷禦內大中大夫,官位甚顯,忠心耿耿,後不滿朝中爭權奪勢,返歸烈山隱居,二十八年前遭毒手,而二十年前那一樁案子的崆峒掌門‘飛天蝙蝠’廖耿正亦本為大內侍衛總參軍,與‘烈山神君’相交甚篤,曾匡扶幼主,後不見用,獻身崆峒一派,得掌門之位,殊不料也遭滅門之禍。”

    風亦飛聽得有些不對,“這幼主是先皇嗎?”

    諸葛先生搖首,“不是。”

    風亦飛頓即明瞭,肯定是站錯隊,被人清算,老皇帝登基看來也不是一帆風順的。

    諸葛先生再複道,“無為派似與朝廷官家並無淵源,但在朝廷誅剿叛臣時,無為派屢次傾力相助,居功甚高,先帝仍是王爺之時,也在無為派學過藝,討教過道學,想來便是因此故,無為派才遭滅門之禍。”

    “二十二年前那血案,馬君坦馬學士,雖非武人,卻是王相爺手下名重一時的謀士,王相爺變法不成,遭了貶斥,鬱鬱而終,馬學士便也告老還鄉,一幹老小卻是慘遭毒手。”

    “至於盛家,我也覓出了來路,盛鼎天本應是效忠於王相的軍中將領,成亭田,王相失了勢,他怕是擔憂被繼任了相位的司馬溫公追究,才致舍了軍職,隱姓埋名,這位成將軍確曾是華山門人。”

    “也就是說,盛兄應該是姓成的了?”風亦飛道。

    諸葛先生點了點頭,“隻是崖餘自幼姓盛,大仇未報,他也不欲做更改了。”

    “那石家堡呢?”風亦飛追問道。

    “石家堡曾義助過先帝,石堡主也是嫉惡如仇,得先帝賞識恩賜,曾揚言若入朝為官,定要斬盡朝中奸臣,話傳不久,便遭毒手。”諸葛先生道,“最後是幹祿王,其人好大喜功,卻無甚才學,我思慮著,若無人慫恿,他必不敢做下這忤逆事情,他雖得釋歸,但我也派了人暗中監視,查聽幕後主謀,還未得分曉,他全府上下就已被滅門。”諸葛先生道。

    “那去監視的人呢?”風亦飛問道。

    “被捏碎了喉嚨,迴天乏術。”諸葛先生眉宇間泛起了悲痛之色,“也虧得他當時用了龜息術詐死,挺到了我趕去,讓我又知曉了些訊息。”

    “喉嚨碎了,怎麽說話的?”風亦飛為之一奇。

    “他精擅腹語,所以依然能說得出口。”諸葛先生歎息了聲,“他聽得那十三名兇徒,說了些話,一人道,我們聯手作案已是七次,還不知彼此是誰;另一人立做駁斥,大人吩咐下來,未到時候,不得互報姓名,否則不付分文,不授絕藝,格殺勿論。”

    “這幕後黑手是在朝廷?”風亦飛道。

    “想來應是,就是無法得知其人是誰。”諸葛先生道。

    “那崔大哥是不是查到了線索?”風亦飛又問道。

    諸葛先生頷首,“略商一路追蹤,見那‘毒手狀元’武勝西劫財行兇,便出手攔阻,傷者的傷口處留下的痕跡,極似當年十三兇徒其一的手段,武勝西不敵逃遁,他便發迴了信箋,再度追緝而去,卻不料為敵所擒。”

    “你老人家怎麽知道的?”風亦飛不禁疑惑。

    “有人將書信送來了神侯府。”諸葛先生拿出了張字條,遞向了風亦飛。

    這麽叼,公然挑釁神侯府?風亦飛一怔,展開了字條看了看。

    紙上隻寫著一句話,無情,鐵手,冷血,風亦飛,三日後,烏沙峽飛雲澗相候,若不至,追命性命難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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