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東巷街,如意樓。


    這是一間很是尋常的二層酒樓,裝飾用料上比起京都向來火爆的一石居也不差多少。


    不過因為地塊的原因,人流量卻是差了數倍不止,生意自然也遠遠無法和一石居相比。


    酒樓一層,兩個穿著粗布麻衣的夥計正慢悠悠的拿著一張白布擦著桌椅。


    不時用餘光瞥一瞥正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望著大街的掌櫃。


    一名夥計歎息道:“張安,你說掌櫃的咋想的?


    那什麽報紙雖然賣的好,但不過是隨便在上麵提上一句,難道就能讓我們酒樓起死迴生不成?”


    張安搖了搖頭,道:“我怎麽知道,不過我倒是希望這報紙真的能有那麽大的能耐。


    李成你應該也不想這酒樓倒了吧。


    不然,如意樓倒了,你我二人又要另尋謀生的地方,到時候隻怕未必能遇到像掌櫃這樣爽利的主家了。”


    李成張了張嘴,一肚子牢騷咽進了肚子。


    不過,片刻之後,他又忍不住道:“今天的報紙我也看了,就那麽不起眼的地方加了兩句話,就要一百兩,搶錢都沒這麽快吧。”


    聞言,張安唿吸一頓,一百兩啊,對於他們這樣的人來說,可能一輩子都積攢不到這樣一筆龐大的財富。


    哪怕已經不是第一次知道,但每一次聽見,都會忍不住驚歎。


    不過,他雖然希望那報紙能夠讓如意樓起死迴生,但他也認為一百兩的價格屬實是太過離譜了。


    畢竟,一份新報也不過才區區五文錢。


    占個百分之一都不到的篇幅,還不是獨一家,就要足足一百兩銀子,他怎麽想都覺得不值。


    這時,門口的掌櫃似是聽見了他們的對話,從門口走了過來,語氣略帶幾分嚴厲的說道:“你們懂什麽,知不知道什麽叫做酒香還怕巷子深?我自認我這如意樓絕不會比京都那些頂尖的酒樓差多少,隻要能將名氣宣揚出去,必定大有可為。


    更何況,那一百兩也是要看到效果才會支付,人家扶搖報館乃是當朝太子開辦,那羅先生也是極有才華的人物,豈會貪圖我這區區一百兩銀子?”


    聞言,兩名夥計當即垂首而立,連忙道:“掌櫃的勿怪,是我們見識淺薄了。”


    正說著,眼見天色已經到了申時,忽的有人抓著一張報紙踏過門檻走了進來。


    他打量了一下四周,露出幾分滿意的神情,道:“原來這就是如意樓?掌櫃的,來點上好的酒菜。”


    一瞬間,掌櫃臉上的嚴肅和厲色就化作了笑容。


    “好嘞,客官這邊請。”


    說著,他忙吩咐道:“李成,快讓後堂好生準備起來。”


    “哎,我這就去!”


    李成應了一聲,忙向後堂走去。


    而就在那第一名客人落座不久,陸陸續續又有三三兩兩的顧客結伴而來。


    掌櫃的一邊招唿客人,一邊尋空試探的問道:“客官是看了新報來的?”


    那客人笑道:“是啊,剛好看到上麵推薦了兩家酒樓,我正好離這邊近一些,就過來看看。”


    掌櫃的心中一喜,雖然眼下客人還不算多,但往日,他可從未見過這般熱鬧的場景。


    至於這客人所說的兩家酒樓,他也是知道的,不過他們兩家酒樓一家在城東,一家在城西,雖然都是酒樓,倒也構不成什麽競爭。


    正想著這些事,門外又是一波慕名而來的客人。


    頓時,他笑的嘴都攏不住了。


    不過,這笑容也就維持了片刻,因為隨著客人越來越多,他這一座二層酒樓已經是占的滿滿當當。


    但令他驚恐的是,門外,仍舊有絡繹不絕的客人從四麵八方湧來。


    他隻得上前一邊道歉,一邊安撫後麵白來一趟的客人。


    同樣,還有一個十分令他頭痛的問題迅速凸顯了出來。


    酒樓的人手不夠了。


    之前因為生意蕭條,除了張安和李成兩個夥計之外,就隻有後廚的兩個幫工以及一個大廚。


    先不說酒樓外那些已經沒位置進來的客人,單單酒樓內已經坐滿的客人就已經完全超過了如意樓此刻全部的負荷能力。


    靠著這麽幾個夥計和一個大廚,等最後一位客人吃到飯菜,怕是黃花菜都涼了。


    另一邊,忙碌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的李成和張安看著眼下火爆的場麵,心中隻剩下了難以抑製的驚歎。


    這新報太tm神了。


    一百兩能換來這樣的結果,似乎也不虧?


    事實上,在掌櫃的眼中,哪裏是不虧,簡直是賺到姥姥家了。


    可如果他不趕緊將眼下的場麵處理好,眼下的繁華怕也隻是泡沫一般,一觸即碎。


    他凝了凝眉,一咬牙,將剛給一桌客人上完了菜的李成叫了過來,吩咐了兩句之後,李成便邁起兩條腿,迅速飛奔了出去。


    未過多久,就有一群人氣勢洶洶的隨著李成來到了酒樓門前。


    掌櫃的看著為首的那人,雖有些不太情願,卻還是拱了拱手道:“此次勞煩堂兄了。”


    這如意樓雖然地塊不好,但想要在京都開上一家這樣的酒樓,花費也同樣不低。


    所以,掌櫃的家資其實並不低,才能夠在生意寡淡的情況下支撐了這麽許久。


    事實上,掌櫃的家裏本就是世代做生意的。


    他這堂兄就是開酒樓的,而且生意向來不錯。


    而他之所以開酒樓,其實也是有與他這位堂兄別苗頭的意思。


    然而此次他麵臨危機,卻也隻有這位堂兄才有足夠的人手能夠幫他擺平。


    那人擺了擺手道:“一家人說什麽兩家話?”


    他透過酒樓的大門看到了其中人聲鼎沸的一幕,眸中既有羨慕,亦有幾分驚歎。


    “此次你這如意樓算是一炮而紅了,隻要飯菜不差,日後京都之中,自有你一席之地,這報紙,嘖嘖,不愧是出自太子之手,當真是不簡單。”


    掌櫃的亦是歎息道:“確實,那扶搖報館的羅先生事先早已經提醒了我要招募人手,我卻隻當是死馬做活馬醫,重視程度遠遠不夠。”


    那人笑了笑道:“你若是早做準備,哪裏還有我的事情?”


    他此次出手相助,自然是有著足夠的利益驅使,不然他們雖然是堂兄弟,可親兄弟也要明算賬,他也不可能白白助力出一個強大的競爭對手。


    與此同時,類似的一幕也在京都的另外六處地方出現。


    而隨著六家鋪子的火爆,新報的潛在影響力也第一次浮出了水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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