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英死了,在密雲都的所有兵卒麵前被下令砍了腦袋,那些心中本來還存有別的想法的人,徹底收起了那些不該有的想法。..


    論親疏來講,人家是父子,自己不過是人家麾下的兵卒,想要在人家父子中間跳來跳去,首先得掂掂自己的分量,夠不夠能讓人家父子生隙的地步,若是沒有這份自知之明,今日趙元英便是他們的下場。


    而趙青峰眼看著趙元英被砍了腦袋,早就嚇得魂都沒了,直到砍頭的前一刻,他才突然發出了陣陣怪叫,最後也被一刀砍了腦袋。


    既然朱忠都已經發話了,朱友文自然要利用這個機會好好整頓軍伍,齊雲樓接管了密雲都,成為了密雲都新的都頭。


    在朱友文的心中,雖然很信任盧克讓,但是經曆了趙元英這麽一出,他也在思考如何能夠製衡麾下的將領,最主要的的一點便是軍伍絕不能交到一個人的手中,這一次若不是拱雲都兵卒得力,隻怕還真讓趙元英翻了天,之前在朱友文的心中,趙元英的地位可是要高於盧克讓的,既然他都能夠背叛自己,盧克讓也說不準將來會做些什麽。


    對於這些盧克讓倒是沒什麽想法,齊雲樓畢竟跟了朱友文這麽多年,當初是為了讓自己熟悉拱雲都的兵將,才派到自己麾下做校尉,如今接手密雲都也是應該的。..


    這邊事情剛剛完結,朱友文便派人找盧克讓去府上議事,畢竟朱忠交代的事情還要處置好,這件事若是不能處置得當,怕是他又會成為第二個朱友恭,當初朱友恭也是被派去辦差,殺了唐昭宗,後來為了給天下人一個交代,朱忠先是收迴了他的姓氏,貶了他的官,又將他賜死。


    “盧大郎,咱們這一次絕不能觸這個黴頭,皇帝不能死,最少在禪位之前不能死,最好的結果是不殺人,你有什麽見解?”


    盧克讓心說,你都要奪了人家的皇位了,還想要不殺人,那李柷雖說年幼,也該明白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的道理,如何能夠他若真的老老實實禪位,史書上還不定怎麽罵他呢。


    “二郎,此事不能著急,咱們先摸清楚了宮裏的情況,探一探口風再說。”


    雖說皇宮就在洛陽,但往日裏朱友文與皇宮之中的人並無交集,那裏麵朱忠安排的人手隻聽命於朱忠,朱友文也不願意沾染上宮中的事情,若是真的落了一個無視皇權的罪名,按照天地君親師的說法,這比不孝還嚴重,會嚴重影響到他在天下文人眼中的形象,將來想要招攬人才怕是也難以如願。..


    好在宮中都是朱忠的人,如今他又得了朱忠的令,很快便將宮中的事情摸清楚了,李柷畢竟是大唐天子,這身邊侍候的人雖然是梁王派過去的,但有幾個人已經成為了他的心腹,這也怪不得這些人,畢竟他們原本的十分就是身份低賤的奴婢,如今被天子垂青,雖說天子落寞了,那也是大唐的皇帝,李柷厚待他們,他們也願意供李柷驅使。


    對於這種事,朱忠完懶得過問,就算是李柷把宮中的人都策反了,隻要不要手腳伸到宮外來,他就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那也是大唐的皇帝,若是連這點體麵都沒有了,那也沒法挾天子以令諸侯了。


    在這種情況下,朱友文帶著盧克讓與李柷見了麵,李柷今年十五歲,卻有著與他這個年紀不相符的老成持重,而少了年輕人該有的那種朝氣,不過處在這個環境之中,又經曆了這麽多事,父母兄長盡皆被殺,他沒有瘋癲了便是心理素質很強大了。


    “陛下,臣今日前來,是有要事相商。”


    李柷臉色變得難看了幾分,如今朝中的事情他根本無法插手,唯一能對朱友文有價值的便是身下這個位置了,他緩緩開了口:“朱郎君有話直說便是。”


    朱友文想了想也沒有拐彎抹角,開口說著:“如今天下四亂,我阿爺為大唐東征西討,居功甚偉,陛下年幼,於國事無益,倒不如退位讓賢,也好去做個富貴閑人,不至於在宮中做這籠中之鳥。”


    李柷顯然沒有想到朱友文如此直接便將這番話說了出來,臉色變得十分難看:“若是朕不願意呢?”事到如今他也用上了朕這個自稱,提醒朱友文他可是大唐名正言順的皇帝,如此講話未免有些過分了。


    “陛下想必也知道,大唐已經無力迴天了,自從黃巢起兵以來,大唐的國運已然走到了盡頭,陛下若是知進退,咱們也能了君臣之義,不然阿爺既然連你的父兄都殺了,想必也不會在乎多殺一人。”


    李柷站起身來,伸手指著朱友文:“你,你竟敢如此放肆。”


    “陛下,臣敬重大唐的皇帝,不願意動粗,若是陛下執迷不悟,臣為了阿爺,也隻能動粗了。”


    “朕寧肯死也絕不會向朱忠禪位,你告訴他死了這份心吧,朕雖然不肖,但是身上還留著太宗皇帝的血脈!”


    朱友文微微歎了口氣:“陛下年紀尚輕,將來要走的路還有很長,莫要輕言生死。最後結果都是一樣的,阿爺不過想要一個體麵,也想給陛下一個體麵。”


    “李家隻有殉國的子孫,沒有苟活於世的子孫!”


    盧克讓站在朱友文的身後,也被李柷這番話給嚇到了,心說這孩子怕是做夢都想著恢複大唐榮光,隻是可惜時運不濟,身處他這個位置,就是李世民再世也難以翻身了。


    “陛下,非要如此麽?”


    “朕說過了,此事斷無相商的可能。”


    朱友文迴過頭看了一眼盧克讓:“咱們走吧。”說著又囑咐周圍侍候的宮女與內侍:“好生看著陛下,若是陛下有什麽不測,爾等都要償命。”


    待朱友文走了之後,李柷癱軟地坐到了地上,突然低聲啜泣起來,既然朱忠開口提了這件事,就算是他再堅持下去,怕是終歸保不住這大唐了,父母過世之後,他唯一的念想便是有朝一日能夠恢複大唐榮光,隻是如今看來根本沒有機會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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