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英麾下的兵卒因為是朱友文暗中蓄養的,所以並沒有固定的營所,朱友文身為洛陽府牧,洛陽的守備力量幾乎全是他的兵馬也就是拱雲都,往日裏出來些別的兵卒,外人也分不清是不是拱雲都的兵馬。


    況且朝廷的那些大臣也不知道這支軍伍是他私下蓄養的,洛陽既然在朱全忠的掌控之下,一千兵卒與五千兵卒沒什麽區別,也就無人在意這些本不屬於洛陽府牧的兵卒了。


    按照行程,這些人今日應該在校場演武,隻是盧克讓帶人趕到校場的時候,整個校場空無一人,問詢過校場看門的老卒才知曉,那些人已經有三日沒有出操了。


    盧克讓心中一涼,心說若是趙元英臨行之前將內情透漏給了他那些心腹,隻怕這一次要出大亂子了。


    而且讓他更加擔憂的事,朱友文對這件事一無所知,也就是說,到目前為止,朱友文已經喪失了對這支軍伍的控製力。


    “齊校尉,你給我相信說一說這支軍伍的境況。”


    “這支軍伍名為密雲都,乃是二郎暗中組建的軍伍,人數在兩千人上下,都頭就是趙元英,往日裏大家也曾見過麵,他軍中的校尉我都熟識,隻是這兩日軍中訓練緊急,我也無暇顧及他們。”


    盧克讓點點頭:“那些兵卒總該有住的地方吧。”


    “咱們的營帳駐紮在城南,他們的營帳駐紮在城北。”


    “速速帶我去他們的營中。”


    半個時辰後,盧克讓帶著兵卒趕到了密雲都的大營跟前,讓他感到慶幸的是那些兵卒都還在營中,隻是眼神之中多了一些敵視的目光,從他們手中緊握的兵器看來,今日怕是難以善了。


    “我乃是拱雲都都頭盧克讓,叫你們將軍出來答話。”盧克讓可不想帶著人直闖軍營,反應動起手來他也占不到什麽便宜,至於隻身進入營中更是不現實的,那些人若是打定主意造反了,絕不會將盧克讓的性命放在心上。


    不多時一個將軍模樣的人走到了營門口,眼光不善地盯著盧克讓:“都頭臨走之前吩咐過來,這些日子閉營,不論你是做什麽的,一概與我們無關。”


    齊雲樓悄悄在後麵說道:“此人名叫趙青峰,是趙元英的族弟,可以稱得上趙元英最信任的人。”


    盧克讓點點頭開口說道:“軍中的兵卒聽好了,趙元英背叛了朱二郎,投奔朱四郎而去,如今正在向梁王告狀,此事與你們無關,今日我奉命接管密雲都,爾等立刻放下武器,出營受降。”


    趙青峰冷哼一聲:“弟兄們,莫要聽他的妖言惑眾,朱二郎被人蠱惑,對咱們都頭起了疑心,咱們都頭如今正去辦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來證明自己的清白,爾等往日受都頭大恩,這種時候決不可聽信謠言,陷都頭於不義。”


    聽聞盧克讓說趙元英前去汴州告狀了,趙青峰也嚇了一跳,這個消息被他瞞得死死的,想不到朱友文這麽快就得知了消息,看起來他們兄弟還是小看了朱友文,不過也無妨,密雲都這麽多兵卒,都是辛辛苦苦練出來的老兵,若是拱雲都的兵卒想要強攻,可未必能夠占了便宜,隻要事情鬧大了,到那時朱友文想遮掩也遮掩不住了,趙元英的狀算是告成了。


    隻要以此事在朱家別的郎君那裏討得了晉身之階,他們兄弟倆照樣能夠吃香的喝辣的。所以趙元英出行之前便安排了趙青峰守著營帳,這密雲都就是他們兄弟倆的晉身之階,隻要密雲都在,朱友文就百口莫辯。


    齊雲樓這個時候站了出來:“弟兄們,咱們有許多人都是老相識了,我也不瞞你們,我與趙元英本是軍中袍澤,關係甚好,隻是如今他吃裏扒外,背叛了朱二郎,爾等不得為虎作倀,你們所吃所用都是朱二郎的銀錢,這綠林道上還講究一個那人銀錢替人消災,你們拿了朱二郎的餉銀,若是背叛了他,就算他日到了別人的軍中,別人還敢用你們不成?”


    說著齊雲樓哼了一聲:“況且你們拍著良心問問自己,這些年來,朱二郎可曾欠過你們一文錢糧餉?”


    “弟兄們,不要聽這姓齊的胡說八道,這些錢糧都是我大兄辛辛苦苦弄來的,等咱們隨我大兄到了別的地方,我向你們保證,日後糧餉翻倍!”


    看著那些兵卒猶豫的臉龐,盧克讓無奈地說道:“看起來朱二郎的銀錢倒是全替趙元英收買了人心。”


    齊雲樓臉色也不太好看,衝著那邊大聲喊著:“我拿你們當軍中的袍澤,好言相勸,爾等真當我拱雲都的弟兄們不敢對你們動手麽?”


    趙青峰哼笑一聲:“弟兄們,你們也看到了,這姓齊的就是想把你們騙出去給宰了,你們可萬萬不能上當啊。”


    盧克讓伸手攔著齊雲樓:“不能動手,今日動手固然可以消除禍患,但是這些兵卒都是二郎的心血,若是就此死在這裏,二郎可得心疼壞了。”


    “這些兵卒不懂忠義,不識好歹,死便死了,也省的給咱們添麻煩。”


    “此事你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算,況且就算是趙元英真的到了梁王跟前,還有好幾日的工夫,咱們還能想些法子。”說著他看了齊雲樓一眼:“本打算擒賊先擒王,如今趙青峰縮在裏麵,眼看這法子行不通了,將弟兄們全部調派過來。”


    齊雲樓領了軍令,趕緊去營中將拱雲都剩下的兵卒調派過來,盧克讓又看了一眼仲景耀:“你去我府上,將獨孤損接過來。”


    “獨孤損是何人?”


    “此次在魏州認識的一個謀士,也許他有法子。”


    “可是咱們人手不夠,這裏怕是要出亂子。”


    盧克讓嗬嗬笑了一聲:“把心放在肚子裏,讓那些兵卒投降咱們難,讓他們拿起刀子對準咱們更難,二郎在那些兵卒心中還是有些分量的,否則趙元英怕是已經反了。”


    仲景耀瞪大了眼睛:“他怎敢如此?”


    “可別忘了,這梁王不過是一方霸主,咱們四方還有不少諸侯,隨便去投哪一家,想必人家都很樂意接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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