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英迴到自己府上的時候麵色陰沉,他未曾料到朱友文會這般斥責他,在他看來,自己是朱友文親衛軍中功勳元老,應該是朱友文依仗並且敬重的那個人,如今朱友文這番態度,讓他有些難以接受。


    “老子辛辛苦苦這麽多年,如今軍伍拉起來了,兵卒也都成了型,打算過河拆橋、卸磨殺驢了,你不仁可就怪不得老子不義了。”自言自語了一番,他走進了自己的書房之中,拿起了桌上的筆開始寫東西。


    朱友文怒罵了趙元英一頓之後也有些後悔,他還不是朱全忠義子的時候,趙元英便跟在他的身旁了,俗話說萬事開頭難,當初暗中組建軍伍的時候,趙元英可是出了大力氣的,也著實吃了不少苦頭,如今為了幾句口角便如此斥責他可是大大的不該。


    盧克讓的事情整的朱友文焦頭爛額,好不容易得到一個有些本事有願意為自己效力的人,就這麽被阿爺給抓了去,但是偏偏朱全忠的虎須無人敢捋,他也隻能寫信求情,至於威逼這種事是萬萬不敢做的,這世間若是有人敢威脅朱全忠,那定是不要命了。


    隻是書信投出之後石沉大海,他坐臥不安自然脾氣極差,趙元英逆流而上,這才激怒了他,緩過神來之後,他趕緊吩咐府裏的人:“速速去把府中的那柄寶劍贈與趙元英。”


    “那可是梁王賜給您的。”


    “無妨,你去辦就是了。”


    再說盧克讓與獨孤損會東都不跟來時有人護送,如今這個世道,兩個人不敢露富,也不敢夜間行路,總是趁著天色未黑的時候趕路,速度自然就慢了許多。


    不過盧克讓倒也不著急,總歸這次算是逃得性命,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再加上長直軍的事情說清楚了,以後也不至於再被別人拿出來指證,算是消除了一樁隱患,心情自然不錯。


    他身上的銀錢倒是花光了,臨行之前去了李振的府上借了一些銀錢,兩個人倒也不至於淪落街頭。


    這日來到汴州,眼見天色不早了,便在此住下,打算明日再走,如今他也不怕見人,大大方方找了一間旅舍住了下來。


    第二日清晨正準備趕路的時候,突然見到城門前有一個熟人,心中有些納悶:“趙元英怎麽跑到汴州來了?”看趙元英那副模樣,單人匹馬甚是勞累,應該是趕遠路過來的,盧克讓心說莫不是二郎派他過來為我的事情周旋?


    向著就要邁步上前打招唿,腳步剛邁出去,便聽聞趙元英開口問道周邊的人:“梁王府邸在何處?我有要事稟報。”


    盧克讓生生停住了腳步,他這副樣子可不是像來救人的,況且周圍連個兵卒都沒有,就算朱友文派他過來辦差,也不該獨身前來。


    獨孤損眼見盧克讓裹足不前,開口問道:“盧大郎,你這是怎麽了?”


    “見到一個熟人,隻是他好生奇怪。你站在這裏不要動,我隨他去看看是怎麽一迴事。”


    獨孤損趕緊拉住了他:“你沒聽說他要去梁王府邸,咱們直接過去便是了,你跟在人家身後,萬一被發現了,這可不是洛陽。”這兩日盧克讓已經將朱全忠這邊的事情交代的差不多了,獨孤損也算是有了個大概的印象。


    盧克讓點點頭:“你說得有理,咱們這便去梁王府邸。”


    梁王出征在外,鎮守府邸的朱全忠的三子,朱友貞,他現在的官職是河南府參軍,不過還不到二十的年紀,所以這一次朱全忠親征魏博六州並沒有將他帶在身旁,反而是讓他在府中好生讀書練武,莫要荒廢了時光。


    這一日他正在府中看書,一個親衛走到了近旁:“啟稟三郎,外麵有人求見。”在朱全忠的府上,但凡是朱全忠不在的時候,這些奴仆全都按照朱全忠親生的兒子作為排行依據,等見了朱全忠再把那些收下的養子加進去,這活可是個費腦筋的活,但是挨不住朱友珪心狠手黑,有人私下稱他為三郎的時候,可是被他活活打死過。


    朱友貞抬起頭來:“阿爺不在家,走的時候囑咐過了,他已安排好了文武做事,隻讓我在在一旁觀摩曆練,不得管事,將此話告訴了來人沒有?”


    “我已經跟他說過了,但是他說此事事關朱友文,不能讓那些大臣插手。”


    聽聞此言朱友貞眼前可是一亮,無論是他還是朱友珪,對朱友文都有莫大的興趣,倒不是想著如何與他結交,而是怎麽才能弄死他,這天底下可沒這樣的道理,阿爺放著親生兒子不管,去讓一個外人繼承家業,所以朱友貞他們每日想的便是如何殺了朱友文。


    聽聞此事,他趕緊放下手中的書本,邁步向著外麵走去:“此時不得聲張。”


    “遵令。”


    眼看著府門開了,裏麵出來了一個富貴郎君,趙元英知道正主來了,趕緊跪下磕頭,嘴裏大聲喊著:“朱友文圖謀不軌,蓄養私軍,臣不忍梁王基業毀於一旦,特來稟報。”


    他之所以大聲喊可不是為了喊給暗處的盧克讓的聽的,而是拿捏不準這個富貴郎君究竟是什麽身份,會不會為了掩蓋朱友文的事情將自己殺了滅口,這才大聲喊出來,他相信朱全忠的府上定會有人對這個消息感興趣。


    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朱友貞聽聞這個消息大喜過望,趕緊揮手:“義士趕快起身,此事咱們去府中相商!”他已經按捺住了性子,沒有親自去扶趙元英,一來是顧及自己的身份,做出這種事情來有些不合適,另外便是生怕這是朱友文派來的刺客,萬一身懷利刃,一刀子下去自己可未必躲得過去。


    趙元英一看朱友貞的臉色便知道此事有門,趕緊起身:“末將謝過少郎君,定將朱友文那廝的事情說個一清二楚!”


    暗中的盧克讓可是吃驚不已,趕緊伸手拉住獨孤損:“咱們速速趕迴洛陽,晚了就來不及了。”


    獨孤損嘟囔著:“老夫剛剛出獄便遇上了這種事,搞不好還得去牢獄之中待著,早知道何必在魏州大牢之中出來,那裏的獄卒好歹混了個臉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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