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的事情很少有能夠兩的,既然盧克讓救了朝中的一些人,那必然會引起朱友文的不滿,當初他去柳澤範家中的時候便做好了這個打算,為了防止柳澤範胡亂攀咬,他帶的都是自己的弟兄,他也相信在大形勢之下,柳澤範就算想要魚死網破,也不會有多少人願意給他陪葬。..


    但是這樣做必定會引起朱友文的懷疑,畢竟他剛剛投入朱友文的麾下,若說朝中那些朱忠的死對頭都是好人,盧克讓一點都不相信,但是終究在搖搖欲墜的大唐和冉冉升起的朱忠之間,那些人選擇了大唐,盧克讓希望這樣的人再多幾個,也不至於世風日下,隨便出城到村落之中尋個住處就被人抓住宰了。


    當然這一切的一切都要建立在不侵害朱友文的利益,完成朱友文交代的任務的情況下,否則那便是自尋死路了。


    果然朱友文聽到了這句話鬆了口氣,隻要不是盧克讓一個人在場,相信憑借周立身的膽子還不敢私自放跑柳家的餘孽。


    盧克讓拱了拱手:“末將認為,現在最主要的是讓朝廷迅速穩定下來,準備皇帝禪位與梁王,若是人殺的多了,朝中臣子人心惶惶,梁王稱帝的事情不知道要拖到什麽時候,傳出去別人也會笑話咱們。..”


    朱友文點點頭:“你想的很周,柳澤範死之前說了什麽?”說著他的目光緊緊盯著盧克讓。


    “柳中丞死之前給了我一份名單,這上麵都是忠於大唐的臣子,但是末將以為,此事不宜著急,等到梁王繼承大統,天下大定之時再捉拿他們殺掉不遲。”說著盧克讓壓低了聲音:“這些臣子大多食大唐之祿,忠大唐之事,本就無可厚非,若是單憑這些將他們殺了,怕是朝中會人人自危。”


    “他為何給了你這份名單?”


    “他留下了一封書信,讓我將這封書信遞給那些臣子,上麵無非是勸他們莫要輕舉妄動的話,我私以為這些對於咱們來說是有利的,隻要現在朝廷不亂起來,梁王便會認為二郎辦事得當。柳璨都沒能翻起什麽風浪來,經過了這件事,這些大臣也不會翻起什麽風浪來。”


    “名單有誰?”


    “翰林學士”盧克讓痛痛快快交出了名單,他想要救人,已經盡了力,若是朱友文還是不能容下他們,那也無可奈何。..他不敢故作聰明,雖然明麵上沒有人聽到了這份名單,但是隔牆有耳,若是朱友文聽到了什麽風聲,那就是自己取死了。


    朱友文也不是嗜殺之人,名單既然落到了手中,腦海中過了一遍名單上的人物便知道盧克讓沒有騙他,這些人確實與柳璨走得近些:“你這次事情辦得很好,沒引起什麽騷亂,還在柳澤範的手中拿到了名單。你放心,我也不是短視之人,隻要他們不在這個關頭興風作浪,我也不願意多造殺孽。”


    說話間朱友文的神態已經完平和了下來:“你這次辦事有功,去領百貫銀錢。”


    “末將私做主張,二郎不怪罪已經是對末將最大的獎賞,不敢再領銀錢。”盧克讓也知道這件事辦得十分犯忌諱,不過他倒是沒有什麽後悔的,戰場上殺人是各憑本事,如今借助朱友文的權勢捕風捉影大開殺戒與他的本心不合,再加上朱忠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完蛋了,現在鬧得歡,出來混可都是要還的。


    朱友文擺擺手:“你當我真的昏庸不成,你這件事將各個方麵都考慮到了,對付那些朝臣的主動權又捏在了咱們自己手中,換個人未必能把事情辦得如此周到,在我手下辦事,有罪要罰,有功要賞,若不是你剛剛接手拱雲都還不熟悉,我便將拱雲都都交與你了。”身為朱忠的養子,這點馭人的手段還是有的,否則也不至於在這麽多義子之中脫穎而出。


    “二郎待末將甚厚,無以為報。”


    “你隻要盡心為我辦事,但凡是有我一日,絕不會虧待於你。”說著朱友文想起了什麽:“洛陽府的長史宋仁矩還沒有處置,你去將他處置了吧?”


    盧克讓想了想:“宋長史也幫咱們誘出了瞿大郎,要殺他麽?”


    “你這人什麽都好,心腸軟了一些,罷了,既然你都替他說情了,讓他離開洛陽府便是了。他娘子的阿爺在洛陽府也有些故交,就當我賣個人情給他們了。”


    盧克讓拱手行禮:“二郎仁慈,必定會有福報。”


    宋仁矩自從那日迴到府中,便遣散了府中的仆役,一直過了十幾日,連柳澤範自殺身亡的消息都傳出來了,還沒有人來找他的麻煩,他甚至覺得朝裏的大人物都快忘了他這號人物了,直到這一日盧克讓找上門來,聽聞是朱府牧派來的人,他終於明白了自己還是在劫難逃。


    “盧校尉,此事我的娘子然不知情,您,您當初也來過家中,也是知道內情的,求您饒我娘子一條性命,此事怪我一時頭腦發昏,我願一力承擔。”


    盧克讓笑著坐在了旁邊的胡凳上:“宋長史,我今日來不是來取你性命的,否則直接帶著兵卒抄了你的府門,何至於坐下來與你說話?”盧克讓本來還想故弄玄虛,後來覺得這件事還是太冒險了一些,萬一這宋長史麵臨生死危機狗急跳牆,自己這條小命可就陰溝裏翻了船,所以先將來意說清楚,也讓他不至於魚死網破。


    宋仁矩聽聞這話眼前閃出了一絲亮光:“盧校尉沒有騙我?”


    “宋長史,我又不是沒事做,為何跑到你家中來騙你?”


    宋長史躬身重重行了一禮:“多謝盧校尉饒命之恩。”


    盧克讓歎了口氣:“這可不是我饒了你一命,乃是朱府牧開恩,隻是你做的這事實在太大了,性命雖然能夠保住,朝中可沒了你的容身之所。”


    宋長史麵色一凝,轉而恢複了笑意:“犯下這等過錯,能夠保住性命已經是祖宗保佑,至於官職,我也不想了。”


    “說到這裏我卻有件事想要問一問宋長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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