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沒有關窗簾,這幾天天氣非常好,一律是大晴天。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撒在淩菲音的臉上,癢癢的,她皺了皺鼻子,側了個身。

    “啪”地一聲,她的手打在了楚榮軒的臉上。

    臉上傳來微痛,楚榮軒擰了擰劍眉,睜開了眼睛。

    “嘶。”他抽了口氣,眼見淩菲音睡的正熟,沒好氣的用食指點了點她的額頭。

    淩菲音嚶嚀了一聲,無意識的把臉側到一旁,沒有醒。

    “服了你了。”

    楚榮軒又好氣又好笑,他算是被徹底吵醒了。

    打開手機看了看,已經八點了。

    自從他接受公司就沒怎麽遲過到,難得的例外。

    劃開屏幕,七八個未接電話,楚榮軒眼神暗了暗。

    嗬,都是爸媽打過來的。

    是怕他一時激動跟阿音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嗎。

    他們還真是一點都不了解他楚榮軒。

    瞥了眼床上熟睡的女人,楚榮軒悄悄的下了樓,孫阿姨看到了,笑道:“先生,您迴來了?早餐還在做。”

    楚榮軒點了點頭,道:“等夫人醒了端給她吧,我沒時間,先走了。”

    阿亮被他放了假,楚榮軒隻好親自開車去公司。

    急促的鈴聲響起,想也不用想,都知道是誰打來的。

    楚榮軒眼底略過幾許煩躁,隻覺得一整天的好心情都在此刻被敗壞了。

    摁下接聽鍵,手機裏傳來楚雄中氣十足的聲音。

    “榮軒,你迴來了沒有?”

    楚榮軒微微勾起薄唇,露出一個譏誚的弧度。

    “我在萬壽園給艾娜立了一個衣冠塚,您二老要是閑的沒事做不用來煩我,去多陪陪艾娜,省得半夜做夢夢到艾娜來索命。”

    楚雄聽到他這句話,一口老血都快噴出來了,他氣急敗壞,道:“你這不孝子,怎麽說話的!”

    楚榮軒沒理他,自顧自的開車。

    許久,也沒聽到電話裏傳來聲音,於露哎了一聲,搶過楚雄手裏的手機。

    “榮軒,你別怪爸媽,爸媽也是為了你好。艾娜確實是我們對不起她,媽沒幾年活頭了,等媽死了去黃泉給她賠罪。”

    於露眼圈發紅,聲音哽咽了幾分。

    楚榮軒垂著眼皮,心緒難平。

    於露繼續說:“你要是迴國了,就帶著阿音來看看媽,阿音是無辜的,你不要負她。”

    “媽,”楚榮軒快速地打斷了她,“我和你們的事,別扯阿音!”

    他對艾娜也許曾經有過愛慕,到如今,隻剩下了兄妹之情,他心裏隻有淩菲音一個。

    隻是,這並不代表他能對艾娜的死無動於衷!

    “國內的醫療水平終究不比國外,媽的病不能再拖下去了,媽,你還是讓爸帶著你去美國治病吧。”

    兒子不冷不熱的語氣讓這對夫妻心尖打顫,於露掩麵嗚了一聲。

    榮軒擺明了是不想再看到他們了……

    楚雄看到妻子這個樣子心裏很不是滋味,想和楚榮軒說兩句被於露阻止了。

    “好,”於露的聲音很柔和,“我去美國看看,在我們走之前你們能不能到家裏來吃個飯?”

    “最後一次。”低低柔柔,宛如哀求。

    楚榮軒喉嚨發緊,半晌,他道:“可以,就今天中午。”

    “好,好。”於露抹了抹眼淚,喜出望外。

    “沒什麽事的話我先掛了。”楚榮軒淡淡的說道。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跟陌生人打電話。

    但是楚氏夫婦已經很man足了,至少,還願意接電話和他們談談。

    掛了電話,於露笑道:“周媽,中午多做點菜。”

    一轉頭就是中午。

    淩菲音除了公司,看到楚榮軒已經在外麵等了她很久,才知道要去楚家老宅吃飯,她嗔道:“怎麽不早告訴我,我好準備。”

    楚榮軒滿不在乎:“有什麽好準備的。”

    他打開車門,俊朗非凡的臉上在看到淩菲音的一刹那展現出笑意。

    “快上車吧。”

    淩菲音坐上了副駕駛,微哼道:“先迴家,我換下衣服。”

    她穿的是正裝,哪有穿這個去見長輩的?

    楚榮軒趁她不注意親了她一口,才心滿意足道:“沒事,你這樣就很好。”

    就算阿音穿著戲服想必爸媽也會喜不自勝的。

    想到這,楚榮軒眼底露出些許諷刺。

    淩菲音剛好看到了他眼底的情緒,蹙了蹙眉。

    她能感受到楚榮軒和他父母發生的微妙變化,好像和她有關又好像無關。

    到底有什麽是她不知道的?

    有點不安,淩菲音幹脆直截了當地問了出來:“你去美國幹了什麽?”

    楚榮軒乍一聽她說的話,一驚,我住方向盤的手緊了緊。

    嘴角勾起一抹邪氣的笑容,他道:“怎麽?淩小姐不信任我,覺得我在外麵有了女人?”

    他語氣太不正經了,反而顯得坦蕩,淩菲音瞪了他一眼,氣鼓鼓的偏頭望向車窗外,沒有再理他。

    楚榮軒看到她腮幫子都鼓起來了,忍不住笑了笑。

    他不願意告訴淩菲音那些事情,都是些陳年往事,而且人都死了,再說這些他覺得怪不尊重艾娜的。

    一路到楚家大宅,就看到楚父楚母站在外麵。

    淩菲音心一跳,急忙忙的下車,喊道:“伯父,伯母!”

    楚雄和於露兩人笑嗬嗬的。

    楚榮軒冷著張臉,徑直走到了老宅裏麵,也沒有問他們為什麽親自站在外麵迎接。

    反正他心裏清楚的很,何必再說那些客套話。

    楚雄和於露連楚榮軒的一個眼神都沒有得到,場麵一度非常尷尬。

    他們兩人相互看了對方一眼,神色充滿了無奈。

    淩菲音秀眉蹙起,歉然道:“榮軒可能最近太忙了,心情有點不好。”

    “好孩子,”於露怕了拍淩菲音的手,“我知道。”

    三人走進了客廳,淩菲音心裏暗罵楚榮軒陰晴不定。

    周媽已經擺好了飯桌,招唿道:“少爺。”

    楚榮軒神色未動,微微頷首。

    大家都坐到了飯桌旁,氣氛一時間有些凝固。

    淩菲音自覺都是楚大少的鍋,與她無關,默默夾著離她最近的菜。

    楚榮軒開口道:“你們打算什麽時候走?”

    楚父楚母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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