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

    淩媛媛驚恐成萬狀的眼神和柔弱的叫聲讓林雪清醒過來,看到她這副害怕的樣子眼底閃過一絲心疼,但語氣依舊不容置疑:“乖乖聽話,其他的事情不用你多關,我會讓你過迴以前的好日子的。”

    鬆開自己的手,林雪離開衛生間,走到陽台,拔了一串電話號碼,迴頭看向淩媛媛癱坐在地上,眉頭微皺著,柔搓著額頭,掩下眼睛裏的狠厲。

    淩家沒有這母女倆,淩菲音覺得空氣都是新鮮的,這本就是屬於她的家,到林雪進來後一切都變了,裝飾與擺件變了,家具換了,小花園裏的種得鬱金花也變成了紅玫瑰,淩帆也成了別人的爸爸,家裏連一張媽媽孫佳悅的照片都沒有。

    “大小姐,你怎麽在這裏啊?容媽做的排骨好了,快來吃!”

    容媽在林雪走了以後每餐都是變著法給淩菲音做好吃的,先前還在身邊嚷嚷,一轉身的功夫人就不見了,若不是聽到有悉悉索索的聲音,還不知道淩菲音在小閣樓裏。

    “大小姐,怎麽了,你怎麽哭了?”容媽話剛落下便看見淩菲音懷裏抱著的照片,眼睛一酸,蹲在淩菲音的身邊。

    “自從林雪進門,老爺就吩咐把你媽的東西收拾起來,如果不是忌諱你外公,這些東西怕也留不下多少。”

    “容媽,我不是好女兒,以前這家不許提媽媽,說是怕我傷心,更不願意我去給媽媽上柱香,我隻是不懂事。”

    頭挨著容媽的胳膊,淩菲音嗚咽著,若不是心血來潮的想翻小時候的東西,怎麽會看到媽媽的照片和一些東西被束之高閣,若不是她長大了,也不會看得到。

    “容媽,我對小時候的事情不太記得了,你能告訴我當初的事情嗎?”淩菲音甕聲甕氣的問著,把一個小盒子推到容媽麵前。

    “這些小玩意都是你小時候玩的,你媽舍不得扔,說是留給你長大看的,不過這些東西不值錢,值錢的東西被你媽托付你外公了,你應該知道的。”容媽拿起小盒子裏一個小花鼓輕輕晃動,那木製的鼓麵有些發黃,小珠子要在鼓麵上發出“咚咚”的聲音。

    “你不可能一點不知道我媽媽和爸爸之間的事情,這些小東西她都舍不得扔掉,怎麽會舍得把我扔下,我現在不是小孩子了,我有能力保護自己,我不想讓媽媽在地下也在哭泣。”

    輕脆的鼓聲敲打在淩菲音的心裏,這日子太久了,她都快忘記媽媽的模樣了,隻有依稀的笑臉、依稀的眼淚。

    “我來淩家的時間很晚,一些事情我也不太清楚。你媽媽也交待了,讓你好好的長大,過自己的日子,並且還給了我一筆錢,讓我在自己能力範圍內護著你,還讓我跟著你,直要我能幹得動,就陪你嫁人,給你看孩子,可惜我沒做到,讓你受委屈了。”

    容媽摸著照片,老淚縱橫,她當時沒相信孫佳悅的話,不相信淩帆會這樣不待見淩菲音,任林雪她們母女陽奉陰為的擠兌淩菲音。

    “大小姐,老爺當時很寵林雪,聽不進去我講的話,我怕再多說被他攆出去,就更沒有辦法照顧你,所以有時裝做看不見,外公也找過,可能是被老爺擋了迴去,所以我就更加不敢了,隻能偷偷的照顧你。”

    容媽擦著眼角的淚,林雪若不走,她是不會說了這樣的話的,現在淩帆和林雪翻臉了,大小姐的好日子來了。

    “我媽就留下這些話來嗎?我以前問過你,你總是說不清楚,容媽,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訴我吧,我就想知道媽媽到底是因為什麽死的。”

    看著與孫桂佳悅相似的一張臉,容媽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大小姐,說實話我真的不清楚,我來淩家的工作就是照顧你的,我那裏剛離婚,孩子也沒了,所以看見你便打心眼裏喜歡,你媽媽慢慢的相信我了。那時你媽媽整天悶悶不樂,她服的藥我看過,都是一些鎮靜、安神的,說是抵鬱抑的。老爺也時常不迴家,兩個見麵的時候就是吵鬧,吵得什麽我也不知道,你媽媽總是讓我把你領出去。隻到有一天……”

    容媽的身體有些僵硬,語氣裏帶著難以壓抑的痛苦,淩菲音屏住唿息,知道容媽要述說到關健的地方了。

    “有一天你媽媽領著你去公園,看著你在地上玩,難得看到她露出笑臉。我陪著你去撿滾開的球時,無意中看見一個人和你媽媽說了一句什麽,我沒有在意,轉身的時候你媽媽就不見了,我在後麵領著你去找,結果在公園大門口不遠的馬路上看見了你媽……她被卷在車輪底下。”

    容媽渾身發抖,仿佛那一幕就在眼前,淩菲音手緊緊的拉著容媽的手,這一慕似乎她有點印象,她玩得很高興,便被容媽拉走了,隨後便被容媽蓋上了眼睛,說是和她玩貓貓……原來是容媽不讓自己看見媽媽最後的慘死。

    “那肇事人呢?淩帆呢,外公也不追查此事嗎?”淩菲音追究問著,那個時候淩帆與林雪在一起,也許媽媽的死對他來說是件順水推舟的事,可是外公孫一山也不是這樣糊塗吧?

    “當時肇事司機被叛了十年,又罰了款,那個司機說你媽媽在馬路上突然衝出來,他想刹車的時候來不及了。你外公當時就住院了,老爺也沒有大張旗鼓的徹查這件事,我當時還說有人和你媽說過話,然後你媽就不見了,打到那個人就知道為什麽了,可是警察突然說我是誤導他們,最後老爺說不許再提有人見過我媽,如果我再信口開河就把我攆走。”

    容媽愧疚的看著淩菲音接著說:“我走不怕,可我看你媽死得那樣慘,你還這麽小我有些不忍心走,這個時候我在收拾你媽的遺物時發現了她留給我的信,她說她得了鬱抑症,不知道哪天會想不開死掉,囑托我照顧你,叫你好好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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