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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念知道,塞巴斯蒂安在看到艾興多夫給他發過去的報告之後,是一定會忍不住要親自過來看看的。


    原因當然不僅僅是因為這份報告的新穎和精密,更重要的是,他隱藏了數據中最關鍵的部分。


    缺少這部分數據,整個邏輯就不能成立,精妙的推理和論證也無法閉環。


    沒有任何一個學者能忍受這樣的誘惑-——或者說挑釁。


    這就好像把一張即將中獎的彩票擺在了窮困潦倒的普通人麵前,然後告訴他,隻有親自過來,才能拿到最後一個號碼一樣。


    基於cfetr的研究是就是一份原本絕對不應該存在這個世界上的寶藏,當它的光芒開始在這個世界上閃爍的時候,誰又能夠抗拒打開寶箱的誘惑呢?


    所以,這50個源點花的雖然大費周章,但真的是太值得了。


    要知道,係統並不存在直接解析理論的功能,為了得到想要的數據,陳念不得不根據前世殘存的記憶去不斷推理,設計了一套原本不存在這個世界上的,有關等離子體控製的實驗裝置。


    這幾乎榨幹了他在等離子體控製領域所掌握的所有知識,還搭上了相關專業團隊數天的時間.


    不過,一切的努力都沒有白費。


    塞巴斯蒂安最終接受了east的邀請,並確定將在兩周之後到達華夏。


    他並沒有完全放下馬普實驗室的工作,而是向華夏官方申請以“兼職”的方式組織項目。


    在經過討論之後,east小組同意了他的方案。


    畢竟,從等離子體控製的理論,到實際的操作還有相當長的一段距離,並不會影響華夏在核聚變應用技術上的獨占性和優越性。


    於是,塞巴斯蒂安的“引進”計劃就這樣敲定下來。


    解決了人才上的一個大麻煩,陳念也放鬆下來。


    在接下來的時間裏,他需要做的就是按照之前跟陳果的討論,盡快組織起一支“教學團隊”,並且利用現有的條件,先行完成磨合。


    辦公室裏,陳念打開了陳果剛剛交給他的人員清單,一邊簡單翻閱,一邊開口問道:


    “我對這個清單有決策權嗎?”


    “或者換句話說,如果我想要替換掉清單裏的人員,應該要怎麽做?”


    聽到他的話,陳果迴答道:


    “在人員清單上直接標記就行。”


    “你這話問的本來就是你自己選人,這份清單也隻是個參考而已。”


    “不過,實事求是的講,清單裏的所有人員都是經過反複篩選和優化設計的。”


    “無論是在學術水平、道德水平還是未來潛力上,都達到了一個相對完美的均衡。”


    “怎麽說呢——舉個例子吧,我們當然希望盡可能地去找那些學術水平高的行業泰鬥來做二傳手,但問題是,這些人的年紀普遍都偏大,哪怕仍然能夠持續學習,但在長期輸出上,就會麵臨問題了。”


    “再加上你的工作方式說白了,伱其實並不太需要過多的輸入和交互,所以,適當地做出妥協,是最好的選擇。”


    聽到這裏,陳念微微點了點頭。


    上級的考慮是極為是很實用、也很具有遠見的。


    他們完全理解自己的“使用方法”。


    是的,陳念的確需要極大量的信息和知識輸入,但一旦基礎的信息達標之後,他的輸出就不再需要更多複雜的合作了。


    所以,“受教育”和“教育”這兩個環節是完全分開的,人員的配置自然也可以完全割裂。


    “這些名單.不會是直接從國青和長江學者清單裏麵選出來的吧?都那麽年輕?”


    陳念疑惑地問道。


    事實也確實如他所說的一樣,整個清單中超過40歲的人員寥寥無幾,而有限的幾個,還能看的出來時特意挑選了學術水平高的前輩來鎮場子的。


    “有重疊,但不是充分條件。”


    “能被挑選出來的人,拿獎都是稀鬆平常的事情,入選國青和長江學者當然不稀奇。”


    “另外再加上我們對於年齡的控製條件,這方麵的重合度就顯得比較高了。”


    “明白了。”


    停頓片刻,陳念繼續問道:


    “具有海外受教育背景的人員比例有點太高了,能不能排除掉一些?”


    “可以,但如果你擔心的是保密問題的話,其實可以放一放。”


    “等離子這一塊,我們此前的科研水平是相對落後的,也隻有他們這些海歸人才,才能吸收到最新的技術和理論。”


    “對這些人員,我們已經進行過了多輪審查和篩選,出問題的概率很低。”


    “另外作為佐證,有一個事實是很清晰的。”


    “那就是,這些人既然選擇了迴來,就已經證明了自己的可靠。”


    “有句話是這麽說的,核聚變沒有秘密,它的每一個進步,都會被人放在顯微鏡下觀察。”


    “想要通過‘技術間諜’的方式來阻礙我們進步,基本可以說是不可能的”


    陳果沒有把話說透,但陳念已經理解了他的意思。


    是的,既然通過間諜手段沒辦法對華夏核聚變科研進程造成打擊,那美方最好的策略,無非就是盡可能地組織這些學成的學者歸國。


    能夠選擇迴來,就說明他們的心確實在這邊。


    梳理完了基本的問題,陳念開始認真地去讀這些備選人員的技術背景。


    相比起前期官方的嚴格審查,他判斷的方式比較簡單,那就是隻看方向是否具有前瞻性。


    一輪篩選下來,從他手上被排除的人員寥寥無幾,原本17人的名單,最終留下了13人。


    “好了,就這些人吧.”


    陳念把勾選後的清單遞到陳果手裏,後者接過後粗略地掃了一眼,開口迴答道:


    “那就定下來了。”


    “這些人員需要一定的時間準備之後才能到位,到位之後,他們將以完全封閉的形式與你溝通。”


    “這可能會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你們都要經受考驗。”


    “如果中途你想要取消這個計劃,也可以隨時提出。”


    聽到這話,陳念鄭重地搖了搖頭。


    他迴答道:


    “這個計劃不會取消-——也許在某些時刻會暫停,但一定不能取消.”


    幾天之後,中科院。


    潘慶偉正站在講台上,一隻手拿著馬克筆、一隻手端著老幹部茶杯,對著台下的學生們口幹舌燥地講解著課程內容。


    “.所以根據前期實驗數據我們可以得知,變分的關鍵在於碰撞算符的性質,我們關心的是各組元溫度不相等的係統,從運輸係數的計算的角度,自然要假設每個組元分別接近熱平衡.”


    這堂課講的是有關多組元等離子的新經典運輸理論的相關內容,其中涉及大量複雜的運算和假設,別說剛剛接觸這個領域的學生了,甚至連他自己,有時候講著講著都會犯困。


    再加上燥熱難耐的天氣,課堂的氛圍實在算不上太好。


    台下的學生真正認真聽講的找不出5個人,大部分不是在走神就是在發呆,稍微好一點的會嚐試去記一記,可在發現自己確實無能為力之後,又隻好無奈地放下手裏的筆。


    看到這一幕,潘慶偉不由得有些感慨。


    能怎麽辦呢?


    科研本來就是一條漫長而艱難的道路,坐在這間教室裏的大多數學生,都是因為某種浪漫主義的幻想而來到這裏。


    在做出選擇之前,他們並不能真正理解這個選擇所承載的意義,也不可能知道一旦踏上了這條路,對自己來說意味著什麽。


    這可悲、或者可鄙嗎?


    一點都不。


    恰恰相反,這樣的少年心氣是可敬的,隻不過在很多時候,少年往往沒有找到那把屬於自己的劍罷了


    潘慶偉喝了一口杯子裏的茶水,實現掃過台下,在看到平時最勤奮的學生也開始打瞌睡之後,便幹脆放下了手裏的馬克筆,隨後開口說道:


    “今天這堂課的內容確實有點太難了,我們這麽講下去不是個辦法。”


    “所以,我考慮要對講課內容重新進行編排,今天暫時就先到這裏吧。”


    “大家迴去好好休息,也要多琢磨琢磨課件上的東西。”


    “爭取下一堂課,我們至少每一個人都能搞懂書上寫的那些字是什麽意思,好嗎?”


    聽到他的話,台下的學生紛紛應和。


    當然,能進入這所大學的他們都是有傲氣的,但說白了,傲氣不能當飯吃,更不能哪來兌換什麽驚人的理解力。


    他們能做的,也隻有順應老師的時間安排,盡可能地把自己的狀態調整好罷了


    課堂就此結束,學生們紛紛離開,而潘慶偉在收拾完講台和自己的材料之後,也轉身向門外走去。


    但就在他剛剛走到門口時,一個男人卻擋在了他的身前。


    “潘教授,方便聊一聊嗎?”


    潘慶偉一眼就看到了男人手上拿著的證件,而這份證件,就出自於一個在頂層學者中流傳已久,但他卻一直沒有機會一睹真容的組織。


    星火小組。


    他的眼神立刻亮了起來,在檢查過證件的真實性之後,連忙把男人和他身後的其他安保人員讓進了教室裏。


    “就在這裏聊嗎?”


    潘慶偉迫不及待地問道。


    “是的,就在這裏就好。”


    男人點了點頭,隨後繼續說道:


    “潘教授,我想你也很清楚我們的身份,對我們所屬的組織也有所了解。”


    “那麽,我們就沒有必要再多去解釋背景了-——直接進入正題吧。”


    “我們有一個項目,想要邀請您參與。”


    “這個項目將以全封閉形式運作,封閉周期暫未確定,但是對您來說,最長不會超過三年。”


    “有關項目的具體內容,我在這裏不方便向你透露,也不方便與你套路。”


    “可以告知的信息是,它屬於重點科研項目。”


    “在這裏,我們需要先征求您的意見,您是否有意願參與此類項目?”


    聽到男人的話,潘慶偉下意識地搖了搖頭,隨後他立刻反應過來,開口說道:


    “我搖頭不是不願意,我的意思是,你們所提供的信息實在是有些太過寬泛了,我沒法據此做出決定。”


    “至少我得要知道,在這個項目裏我將要承擔什麽樣的責任、負責什麽樣的內容吧?”


    “當然。”


    男人點了點頭,迴答道:


    “您將負責的,是由理論向應用的落地工作。”


    這句話仍然極為簡短,但對潘慶偉來說,信息量卻又完全足夠了。


    從理論到落地結合自己的研究方向,毫無疑問,一定是east項目的核心部分了。


    實際上,他本身就參與了east項目的理論準備工作,也一直都想要跟進一步,可信並沒有合適的機會。


    而現在,機會就擺在了他的麵前。


    能拒絕嗎?


    顯然不可能。


    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潘慶偉開口迴答道:


    “我願意參與項目!”


    幾天之後,潘慶偉登上了前往目的地的飛機。


    他驚訝地發現,這架專機上坐著的人,還不止他一個。


    總共4人,全部都是等離子控製方向的專家。


    這讓他更加堅定了自己的判斷,但唯一讓他疑惑的是:


    為什麽要坐飛機?


    難道east項目在其他城市還有獨立的研究所?或者說,星火小組的技術中心,並不在合肥?


    他嚐試著去跟自己的其他同伴交流,想要獲得更多的信息,但一番討論下來,誰也沒能給出具有說服力的判斷。


    一直到飛機落地、走出機艙之後,潘慶偉才恍然迴過神來。


    他認出了這個地方。


    成都,天府之國。


    “我們來這裏幹什麽?”


    他像是在自言自語地問道。


    然而,卻沒有人迴答。


    下飛機之後,眾人轉乘專車繼續前進,經過數個小時的車程之後,幾人終於到達了他們的目的地。


    而這個所謂的目的地,卻讓潘慶偉大吃一驚。


    成都飛機工業研究所。


    搞什麽鬼?


    自己一個搞等離子體的,怎麽被扔到成飛來了?


    此時的他已經是滿肚子的問號,但好在,他的問題,便得到了解答。


    在成飛的一間辦公室裏,他見到了一張年輕的臉。


    那張臉的主人微笑著看著到來的眾人,開口說道:


    “歡迎你們,我是陳念。”


    “如你們所知,這裏就是你們所接受的任務的執行地點。”


    “你們大概很疑惑,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麽。”


    “其實.這個任務很簡單。”


    “在這裏,你們將會在未來一段時間之內,接觸到這個世界上最先進的、有關等離子體控製的前沿技術。”


    “你們要去學習它、理解它,並且最終.把它用在east項目上。”


    “這個過程很好理解吧?”


    “如果說星火小組是一根火柴的話,那麽你們,將會成為點燃篝火的火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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