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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漁船被扣押,還想重演銀河號事件?”


    “官方發聲:迅速釋放,否則後果自負。”


    “南島聲明:按照正常流程控製詢問,並無任何虐待情況,船員狀態良好。”


    “船員仍未露麵,安全存疑。”


    “船隻完好,未發生衝突,南島方麵唿籲各方保持冷靜。”


    辦公室裏,李想眉頭緊皺地看著不斷刷新的新聞報告,臉上的表情跟吃了屎一樣難受。


    他萬萬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會搞出這一手來!


    正如他一開始就下過的判斷一樣,輿論上的衝突,到了最後,都會歸結到現實中的博弈。


    這邊才剛剛放出有關第二艘055下水、純國產航母開建的消息沒過幾周,對方就立刻還以顏色,搞出了一場“逮捕間諜”的鬧劇。


    很明顯,他們的目的根本就不在於所謂的為演習保密,當然也不是為了挑釁華夏在海麵上的權威。


    因為事發的那片海域,壓根算不上雙方爭議的核心區。


    他們的目的很明顯,就是為了進一步給華夏輿論加溫,逼迫民意向民粹轉變,從而裹挾官方,自下而上地影響官方決策。


    這麽做的效果有多大?


    誠然,華夏官方極少有被民意影響決策的情況發生,但當某種民意發展到頂峰時,出於維穩需求,官方也不得不做出妥協。


    原本,這隻是一個無足輕重的籌碼,可當它跟其他籌碼一起擺上台麵的時候,它那點可能並不起眼的麵值,就變得極為關鍵了。


    尤其是,對方在極短的時間內密集出擊,甚至已經打成了組合拳。


    經濟上炒熱了機電廠事件,軍事上扔出了所謂的“演習黑料”,而現在,在外交上,又刻意製造出了漁船衝突。


    不得不說,對方在輿論操控上的專業程度的確高的嚇人,不說比老美如何,但比起華夏來,還是要高出一頭的。


    不愧是常年充當老美的看門狗,靠狂吠來獲取食物的組織。


    想到這裏,李想越發感覺到南島局麵需要盡快處理,否則,讓他們繼續發展下去,光是顏革這一塊,就會逐漸演變成大問題。


    bbc在他們麵前都完全不夠看,從這兩年的趨勢來看,在bbc還隻會寫一些偏向性明顯文章尬黑的時候,南島那邊的網軍已經進化到會抓社會熱點問題了。


    什麽拆遷,什麽城管,什麽黑警.


    未來呢?未來又會是什麽趨勢?


    女權?軍婚?動保?


    環保?醫鬧?網安?


    他們能打的牌太多了.


    要想避免這種風險,光靠對稱競爭,光靠被動防守處置是不可能的。


    唯一的一勞永逸的辦法,就是把他們拿下。


    ——


    哪怕不是物理意義的拿下,也得摧毀他們的信任度。


    路漫漫其修遠兮啊。


    李想搖了搖頭,繼續看完了剛剛抓取出來的新聞。


    在收集完所有需要的輿情數據之後,他合上了電腦,又拿起筆,在紙上寫下了幾個關鍵問題。


    就目前的輿情來看,要想解決,必須從幾個方麵入手。


    第一,毫無疑問的,要迅速營救被捕的船員,還必須用強硬的手段、通過施壓的方式達成。


    否則,官方表現得越軟弱,民眾的逆反心理就越強,造成的反噬也越嚴重。


    其次,由這次事件所帶來的關於所謂“中線”的討論也需要迅速解決。


    這倒是可以作為一個契機,官方可以正式提出不承認中線,並執行例行的跨越巡邏。


    這樣一來,一小步的進步也能給民眾帶來安慰,讓他們從“一步到位”的極端情緒中退出來。


    第三點,在對方攻勢明顯加速的情況下,我們也必須盡快拿出倒排計劃了。


    對於這個曆史性的、戰略性的問題,上級一直都在緊張地討論,但直到現在,也沒能達成共識。


    所謂的“最後期限”,到底設在多長的時間比較合適?


    是一年、兩年、還是三年?


    是我們主動觸發,還是拖到對方失去耐心出手?


    這都是問題。


    在此前,李想一直沒有參與這一塊的討論,因為他覺得,自己畢竟隻是一個管輿論的,插手不了這種頂層決策。


    但現在,他就算不想管,也必須要管了。


    因為再不管,輿論就要崩了


    寫完所有問題之後,李想再次檢查了一遍,隨後便拿著紙條走出辦公室,先是跟直屬領導報告,審核通過之後,便直接找到了陳果。


    ——


    這次的事件涉及的範圍太廣,已經不是單獨一個情報部門能夠處理得了的,必須要借助星火的力量,向更高層麵上求助了。


    看完他手裏的紙條後,陳果也不由得歎了一口氣。


    “敵人很頑固啊.你的分析很到位,基本上涵蓋了當前我們麵臨的所有問題。”


    “不過,建議上還是太籠統了,拿著這份材料,我沒辦法去跟上級溝通。”


    “怎麽,是不好留在紙麵上?”


    “是的。”


    李想微微點頭。


    跟聰明人交流就是這一點好,很多事情不需要說透、甚至不需要說,對方就能理解。


    “那就當麵說吧,二三條先不提,這個太過於頂層了。第一條呢?你是什麽想法?”


    “第一條的問題,我考慮的還是‘同等待遇’、‘對等報複’這個思路。”


    “講道理是講不通的,不拿出籌碼,他們肯定會鐵了心一直把人扣著,扣到我們忍不了為止。”


    “畢竟這些人在他們手裏一天,他們對輿論的優勢就會存在一天。”


    “想要逼對方就範,說白了,還是隻能用人來換。”


    “但用來換的人,不能是我們已經抓捕的罪犯,也不能是其他的重要和關鍵人物-——我的意思是,最好現抓。”


    “明白了。”


    陳果微微點頭,隨後繼續問道:


    “從哪裏抓?也從海上?”


    “具體細節我就沒辦法發表意見了-——但我要說,不能是抓間諜。”


    “這裏沒有其他人,我也不跟你藏著掖著了,他們抓的是無辜者,所以,我們也得抓無辜者。”


    “這聽上去比較.惡毒,但確實是解決問題的有效途徑。”


    “好,我會考慮。伱跟直屬上級溝通過了嗎?”


    “溝通過了,已經拿到授權了,意見一致。”


    “那就沒問題了,我去匯報吧。不過,最終的方案可能並不會完全參照你的建議,但思路上,應該是不會有太大變動的.”


    另一邊,高雄。


    林顯海跟自己的船員一起,已經被帶到高雄三天了。


    而在這三天的時間裏,他一直都被關在這一間簡陋、狹窄、潮濕的“公寓”裏,別說洗澡了,就連上廁所,也都是帶著手銬和眼罩出門。


    這種情況讓冷靜下來的林顯海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實話實說,他並不是一開始就是奉公守法的良好市民,在子承父業跑船之前,在年少無知的那段日子,他因為打架鬥毆進過好幾次局子。


    而他最熟悉的,就是辦案人員“磨銳氣”的套路。


    先讓你在最惡劣的環境裏蹲上幾天,等折騰的差不多了,餓也餓過了,累也累過了,再提審的時候,就會配合得多了。


    而現在,南島這些人,他們似乎也正在做一樣的事情。


    這到底是為什麽?


    他們到底打算從自己這裏得到什麽?


    林顯海根本就不信他們是在抓什麽“間諜”,這種事情隨便查查航行記錄就知道了。


    唯一的可能就是,自己這些人,成了他們的籌碼。


    而且是必須要己方配合,才能發揮作用的籌碼。


    聯想到出海之前他看到的有關南島的新聞,林顯海終於迴過味來了。


    自己不是被抓了出頭鳥,而是給對方送了枕頭。


    他們恐怕已經等這個機會很久了.而自己和自己的船,就這麽傻乎乎地送上門來


    想到這裏,林顯海立刻警惕起來。


    然而還沒等他有所準備,“公寓”、或者說牢房的大門就突然打開。


    緊接著,一個身穿西裝的人走進房間,和顏悅色地對著林顯海說道:


    “船老大,我是軍方給你指派的法律援助律師,具體的指控情況,你應該也清楚了。”


    “你和你的船員被指控非法闖入軍事禁區、竊取軍事情報、暴力抗法、故意傷害。”


    “這些罪名,可以說每一條都很重。”


    “如果最終做實的話,很遺憾,你短期內怕是迴不了華夏了。”


    一邊說著,西裝男一邊觀察著林顯海的反應,試圖從他臉上找到慌亂的神情。


    但很遺憾,聽到這些話的林顯海不僅沒慌,反而心裏有些想笑。


    倒退二十年,他第一次進局子的時候,那裏的警官也是嚇唬他說涉嫌故意殺人來著


    “所以呢?”


    林顯海的眼神有些挑釁。


    在知道對方有所圖之後,他原本的緊張情緒反而放鬆了下來——大不了就是破罐子破摔,有什麽好擔心的?


    看到他的反應,西裝男微微有些發愣,但他很快調整過來,恢複了自己“專業”的做派。


    “所以,軍方希望你能夠配合。”


    “他們會向你詢問一些問題,你隻要能夠如實迴答,他們就會酌情從輕處理、甚至撤銷對你的指控。”


    “怎麽樣,要不要考慮一下?”


    “我沒有什麽可以告訴你們的信息——再說了,如果你們想要知道華夏的情報,從我這樣的漁民身上找,不覺得有點可笑嗎?”


    林顯海的語氣不善,此刻的他已經從那種被槍指著的恐懼中掙脫出來,恢複了自己刺頭的本性。


    “當然不是什麽有關情報的問題,你把軍方想的.嗯,太壞了。”


    西裝男笑了笑,繼續說道:


    “我們隻會問你一些常規的問題,我可以向你保證,那些問題我全部都看過了,絕對沒有任何涉密信息。”


    “最多隻會涉及到你的工作——去哪裏打魚、路線如何、有沒有刻意躲避軍艦等等。”


    “這些問題,都是為了確認你和你的漁船的真實意圖而已。”


    “這很公平,不是嗎?”


    林顯海驚訝地看著西裝男,有些不敢置信地問道:


    “就那麽簡單?”


    對於他來說,這個西裝男說出來的話確實有些太過不可思議了。


    他們有那麽講規矩嗎?


    如果真的講規矩,還會把自己抓起來?


    扯什麽犢子呢?


    然而,西裝男卻鄭重地點頭,迴答道:


    “就那麽簡單。”


    這一下,輪到林顯海猶豫了。


    按道理來說,如果隻是迴答這些問題,自己確實沒有什麽損失。


    最壞的情況,萬一對方真的問出了什麽敏感問題,大不了自己就不迴答好了。


    想到這裏,他最終點頭道:


    “那就按那你說的辦。”


    “很好!”


    西裝男滿意地點點頭,繼續說道:


    “為了保證你的知情權,我們需要提前溝通提問的內容,這是法律援助的一部分。”


    “我會教你應該怎樣迴答,才能避免自己的權利受到侵犯。”


    說著,他從包裏取出早就準備好的文件,攤開遞到了林顯海的手上。


    “這是問題清單,我們現在看一看?”


    林顯海微微點頭,看向文件上的那一長串問題。


    而西裝男則直接坐到了他的身邊,開始逐條解釋:


    “你看,首先是第一個問題,你的日常作業區域。”


    “這一點,你隻需要如實迴答就好,根據我們的了解,你們主要在廈門沿海進行捕撈作業,這沒錯吧?”


    “沒錯。”


    林顯海迴答道。


    “那就沒問題了,你直接說明就好。”


    “接下來第二個問題,你們在日常作業中,從來沒有遇到過此類情況,也就是說,你們此前絕對沒有違法記錄,對嗎?”


    “違法記錄.沒有啊。”


    林顯海突然有種不對勁的感覺,這種感覺,跟他以前被誘供時如出一轍。


    但無論他怎麽去想,卻又發現不了其中的漏洞。


    於是,他也隻好順著西裝男的指引繼續看下去。


    “第三個問題,你們在作業中,會有意識地避開我方控製區域,比如遠離中線,遠離我方漁場和海域,對嗎?”


    “.沒錯。”


    “所以你們其實是清楚有些地方不應該進入,這次進入,隻是誤入,對嗎?”


    聽到這話,林顯海突然抬起了頭。


    就在這一瞬間,他想通了。


    他知道對方要的是什麽了。


    他們是要借自己的口來發聲,想要做實所謂的“實際控製”的合理性。


    林顯海並沒有多少文化,但他知道,如果在農村,自己承認了從來不會去哪塊地、承認了活動時會有意識地避開哪塊地,那基本就意味著,自己知道,那塊地是不屬於自己的。


    但.自己要配合他們嗎?


    看到林顯海的動作,西裝男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麽。


    但他卻不動聲色,仍然“專業”地向林顯海做著陳述。


    兩人的對話很順利,僅僅半個小時之後,他們便完成了這次所謂的“法律援助”。


    而在得到林顯海的確認、短暫休息之後,很快,有專人進入了林顯海的房間,開始給他“化妝”。


    按照西裝男的說法,這是“公開問詢”必須的步驟,因為,這是要上電視的。


    林顯海沒有抗拒,隻是在化妝完成之後,透過對方反光的粉底盒,快速地看了自己一眼。


    而就是這一眼,他的心裏已經做好了決定。


    幾分鍾之後,公開問詢開始。


    女警官坐在林顯海的對麵,拋出了她的第一個問題:


    “你們日常的捕撈作業區域在哪裏?”


    林顯海微微一笑,故意用手狠狠搓了搓臉,開口迴答道:


    “南島的淺海漁場。”


    “這是我們最熟悉、最喜歡的漁場。”


    “我們從來都不避人,也從來沒有受到過驅趕。”


    “對了,我在這裏吃得好住的好,祖國人民不用擔心,也不需要急著救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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