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兩道身影交纏。


    手機突然震動,是江柒言定的鬧鍾。


    傅岷壓著聲音低笑:“你的手機,很會挑時候。”


    江柒言想起野營那次,掙紮著想將“罪魁禍首”按滅。


    傅岷將她雙手舉過頭頂,限製住行動:“這樣挺好。”


    鬧鍾起了又滅,歇了又震,持續了半小時後才徹底停歇。


    一場運動讓兩人大汗淋漓。


    傅岷抱著人去浴室,他身上的紅疹已經消退,反倒是江柒言,脖子和胸口都留下了無法示人的印記。


    江柒言很累,陷入沉睡前想著的居然是:今天的夜宵應該不會長胖了。


    荒謬的念頭尤其喜歡冒出在饜足的時刻。


    清晨的鳥叫聲清脆又喧鬧,對於兩個睡眠質量不好的人來說,可以算得上是噪音。


    江柒言:“我手機呢?”


    傅岷修長的胳膊撈起地毯上的手機,江柒言伸手去拿,沒抽動。


    “你打算什麽時候把我放出來?”


    江柒言愣了一下,想起這人的號碼還在黑名單裏躺著。


    “我們好像不需要聯係。”


    “江女士這是提了褲子就不認人了?”


    江柒言啞口無言,在這人灼灼的目光下手指輕點,解除了權限。


    因為工作原因,江柒言鮮少做指甲,她的甲床很漂亮,透著淡粉色,指甲修得齊整,指節勻稱,精致程度堪比手模。


    傅岷望著她的手,眼神幽深,起身去洗澡。


    “言言,你又被傅岷逮住了?”


    “言言,到家了嗎?”


    分別是昨晚周粥和趙彥寧發來的消息。


    江柒言給男友簡單迴複了下,表示自己太累,迴家就睡著了。


    趙彥寧消息迴得很快,體貼地稱沒關係,又趁熱打鐵征詢女友意見能否周末迴去見她母親。


    江柒言猶豫了下,看這自己身處的地方,答應了。


    順便給章媚發了消息,沒收到迴複。


    傅岷早起衝澡很迅速,比不得江柒言滑溜,她已經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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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季的天總是說變就變,周六白天還是豔陽高照,傍晚已經是大雨瓢潑。


    一輛白色大眾在破舊小區的路邊停下。


    趙彥寧買了許多東西,大都是些保健品。


    江柒言懊惱自己沒早說老小區樓間距小,車子開不進去。


    兩人隻得各自一把傘,提著東西走得緩慢。


    自從搬出來後,江柒言已經有幾年沒來這邊。


    她給章媚的錢不算少,不知道她為什麽守著這個老小區沒有搬。


    小道崎嶇不平,下過雨的路麵更是坑坑窪窪,路燈也是年久失修,像上了年紀的老人哀嚎著閃爍。


    江柒言以為自己許久不來,會記不得這七彎八拐的路線,可是有些刻在骨子裏的記憶不是那麽容易丟的,她走得很順暢。


    趙彥寧從小家境不錯,沒來過這麽破敗的小區,水坑踩了一個又一個,到樓下的時候整個人有些狼狽。


    章媚房間的燈亮著,江柒言敲了半天門都沒有反應,隻得掏出了包裏那把很久沒用的鑰匙。


    門鎖已經生鏽,光線又昏暗,她將臉貼近了門鎖才勉強將鑰匙插進鎖孔,然後習慣性地將鑰匙再往外拔出一毫米,再逆時針旋轉。


    這是開老式門鎖的竅門,年代久遠,鎖芯已經有些移位,鑰匙向外拔一點才能擰動。


    房間裏果然沒人,章媚雖然生活混亂,家裏的擺設還算齊整。


    江柒言進了自己房間,翻出一塊毛巾給趙彥寧:“擦一擦吧,都濕了。”


    門口傳來聲音,是章媚迴來了。


    江柒言:“這麽大雨,幹嘛去了?”


    “麻將。”


    江柒言知道就不該指望她能有什麽正經事。


    “我帶彥寧過來和你正式見一下,我們會結婚。”


    章媚這迴才正眼看向趙彥寧,他站在小房間裏顯得有些局促,臉上帶著些討好的笑容:“阿姨,我會好好對言言的。”


    “知道了,迴吧。”


    江柒言倒是不意外:“嗯,馬上。”


    趙彥寧沒料到還有趕人出門的母親,不知道這對母女怎麽是這樣的相處方式,他發現自己好像一點都不了解女友。


    兩人走的時候還是兩把傘,江柒言說雨大,兩人一把會被淋濕。


    快拐彎時,江柒言感受到什麽似地迴頭看了眼樓上,章媚站在窗邊,手上夾著一支煙,見她迴頭便背過了身。


    兩人的身影消失後,章媚拿出手機。


    巷尾的車內鈴聲響起,後座那人摩挲著手杖,接起電話:“結婚?是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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