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雲崢身上耀眼的名頭太多了, 餘鶴從沒有想過向傅雲崢這樣身份地位的人,有一天會單膝跪, 對自己說——


    ‘請允許我向你求婚。’


    餘鶴屏住唿吸。


    糟糕,他又分不清這是夢還是現實了。


    餘鶴伸手掐住自己的大腿,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現在不是你犯病的時候,傅雲崢在向你求婚,這是你此生最重要的時刻了,淡定點,兄弟。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傅雲崢在向我求婚!!!


    -淡定!淡定!很多人都會被求婚的,這沒什麽了不起,你需要表現得矜持一點,淡然一點,請把那副沒見過世麵的蠢樣子收起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傅雲崢在向我求婚!!!


    餘鶴呆呆地站在原地,神遊天外。


    他想:如果我因為這個瘋了,那我一定是世界上最快樂的瘋子。


    傅雲崢就這樣跪在地上,看起來從容自若。


    隻有琴頸上泛白的指節暴露了他的緊張。


    餘鶴一時不知道說什麽,他忽然後撤半步,也屈膝跪在傅雲崢麵前,這一下非常突然,連傅雲崢都差點沒崩住臉上的神情。


    和傅雲崢共處於一個高度,餘鶴宕機的大腦重新啟動,聰明的智商再次占據高地,終於不那麽緊張了。


    傅雲崢問:“你幹嗎?是要和我結拜嗎?”


    餘鶴清了清嗓:“你怎麽不說是拜天地呢。”


    傅雲崢眉眼含笑:“好,那你要和我拜天地嗎?”


    餘鶴探身,在傅雲崢的臉頰落下一吻,他在傅雲崢耳邊輕聲迴答:


    “可以。”


    傅雲崢垂首理正衣擺,而後再次望向餘鶴,珍重詢問:“小鶴,你願意做我終身的伴侶嗎?”


    餘鶴手搭在傅雲崢膝蓋上:“你剛才不是這麽問的。”


    傅雲崢忍不住笑:“我怎麽問的?”


    餘鶴:“你說你願意做我的丈夫嗎?”


    傅雲崢彎起狐狸眼,露出得逞似笑容,慢聲迴答:“當然願意。”


    餘鶴:“......”


    為什麽有人會在同一個問題上反複犯傻啊!!!!!!


    在叫老公這件事上,傅雲崢已經坑餘鶴一萬次了,而且每次都是樸實無華的‘我怎麽說的?’。


    偏偏餘鶴每次都掉坑了。


    連被求婚都能這樣!


    餘鶴炸毛道:“傅!雲!崢!你又欺負我!”


    傅雲崢趕緊握住餘鶴的手,重新問了一次:“小鶴,你願意做我的丈夫嗎?”


    餘鶴馬上說:“願意。”


    傅雲崢心裏高興,覺得餘鶴實在好糊弄,忍不住以拳抵唇輕笑一聲。


    當餘鶴執著於和傅雲崢爭‘誰是丈夫’時,全然忘記求婚還有拒絕這個選項。


    狡猾的傅雲崢,終於得到他期待已久肯定迴複。


    餘鶴開始還不知道傅雲崢在笑什麽,反應了一會兒終於反應過來,氣得飛身而起,一把將傅雲崢撲進茂密草叢中。


    餘鶴按著傅雲崢的肩膀,俯視身下的傅雲崢:“你怎麽連求婚都耍心眼!”


    傅雲崢抬眼看餘鶴:“怕你不答應。”


    餘鶴說:“胡說八道,你就是覺得逗我好玩。”


    傅雲崢手臂撐在地上:“你說是什麽就是什麽吧,老公。”


    餘鶴驚訝地半張開嘴,呆在原地。


    過了好一會兒,餘鶴才低下頭,和傅雲崢額頭相抵:“傅雲崢,以後我就真是你老公了,我會像你保護我一樣保護你。”


    傅雲崢側過臉,盯著耳側的青草,輕聲說:“好。”


    餘鶴四下望了望,壓低了聲音:“你說這裏清過場了,那我們是不是可以......”


    傅雲崢雙眸中冷鋒一閃而過,斷然拒絕:“絕對不可以。”


    餘鶴很失望,退而求其次:“那親個嘴總行吧?”


    傅雲崢就抬起頭,吻在餘鶴的嘴唇上。


    瑰麗璀璨的雲霞掛在天邊,夕陽燃盡最後的光芒,賜予草原永不褪色的輝煌。


    他們在這邊暉麗中擁吻。


    並肩躺在柔軟的草叢中,唿吸間是淡淡草木香。


    餘鶴望著天邊的落日,輕聲說:“傅老板,生日快樂,祝你年年有今日,歲歲有餘鶴。”


    太陽快落山了。


    餘鶴拽下根草稈叼在嘴裏:“你怎麽一直看我?”


    傅雲崢斂下心神:“你好看。”


    餘鶴心裏快活極了,其實也沒什麽要說的,但就是沒話找話:“傅雲崢,那如果有一天我不好看了,你還愛我嗎?”


    傅雲崢側身注視著餘鶴:“我會永遠愛你、保護你。敕勒川在上,我對長生天發誓。”


    他握緊餘鶴的手:“小鶴,我知道你瀟灑恣意慣了,和我結婚在某種意義上來講也許會讓你感到不自由。但我向你保證,一切都不會變,你還是獨立完整的個體,而不是我的誰、傅家的誰,做你自己就好。”


    餘鶴知道傅雲崢是怕自己有心理負擔。


    傅家是一個龐大的家族,傅氏的企業又遍布全球,作為傅家掌權人的伴侶,無心之舉也會被有心人解讀。


    小心謹慎尚且容易行差踏錯,況且餘鶴被早被傅雲崢縱得沒規沒矩,囂張至極。


    自打重考奉大那件事以後,餘鶴似乎找到了另一種上網方式。


    餘鶴現在以正麵對剛質疑言論為樂趣,直接把成績甩到那些人臉上,囂張至極地問還有什麽高見嗎?


    一而再二而三地戳破那些質疑後,粉絲千萬的營銷號都被餘鶴懟怕了,評價餘鶴‘點子太硬’、‘背景太深’、‘很不好惹’。


    確實不好惹啊,細細數來,這麽些年惹了餘鶴的哪個有好下場?


    好多人連號都沒了,無聲無息地消失在了網絡上。


    反觀餘鶴,從一個半吊子健身分區的pk博主成為如今整個直播行業的頭部主播。


    學醫小有所成之後,還經常在直播裏給人看醫學影像片,要是看不明白,餘鶴就直接電話打到他師兄那裏現場求助。


    作為沈涵的關門弟子,餘鶴那些師兄哪個不是三甲醫院的主任醫師?還是掛號掛幾個月都掛不上那種!


    很多人都說這簡直是在做慈善!


    現在誰還敢在網上罵餘鶴?


    要是把餘鶴罵抑鬱了幾天不直播,那些等著排隊看病的人第一個不願意。


    昨晚,沈涵給餘鶴打視頻電話時,說餘鶴是‘鬼機靈’。


    沈涵問餘鶴:“我讓你出門遊曆,你就是這麽遊曆的?白天和傅家小子到處玩,晚上抽出兩個小時直播看診?”


    餘鶴理不直氣也壯:“師父,二十一世紀了,看診手段也要與時俱進,我這是利用新媒體弘揚傳統中醫,也算是開辟一條前無古人的新路,您不誇我也就算了,怎麽還說我啊。”


    沈涵對這個小弟子也是疼愛極了,被頂撞也不惱,隻是說:“我才說了一句,你就有一百句等著迴我,你是師父我是師父?”


    餘鶴連聲說:“您是,您是。”


    沈涵笑道:“是你師兄們把狀告到我這裏,聽說你那裏有他們的排班表,每天撿著休班的師兄叨擾,還搞了好幾台手機,在線上聯線開組會?”


    餘鶴輕咳一聲:“這是跟傅老板學的,利用手邊資源,效率最大化......嗚。”


    正在餘鶴胡說八道時,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掌捂住了餘鶴的嘴。


    緊接著,傅雲崢的臉出現在鏡頭裏。


    傅雲崢朝沈涵頷首:“沈老爺子,主意真不是我出的,這孩子現在無法無天。稍等,我教育一下。”


    說完,在沈涵的爽朗笑聲中,傅雲崢掛斷了視頻。


    總之,餘鶴被寵著成這樣,傅雲崢功不可沒。


    念及此節,傅雲崢不由都擔心要是離了傅家,餘鶴出門會被人蒙麻袋。


    *


    夕陽的輝光下,橘色的霞光如壁畫中描繪神明的油彩,落在餘鶴臉上,神秘而充滿力量。


    餘鶴耳邊是自己的心跳聲,他在這種奇異的律動中看向傅雲崢。


    傅雲崢說:“小鶴,我不希望愛情對你而言是牽絆,你若是覺得觀雲山太小,我願意成就你的另一番天地。”


    餘鶴明白傅雲崢真正想說的是什麽。


    傅雲崢總把他比作仙鶴,說仙鶴總是要扶搖而上,離開觀雲山,飛向另一片天地。


    可餘鶴不是仙鶴,他是風箏。


    無論多高多遠,絲線都必須由傅雲崢牽著,他才能心安。


    餘鶴將青草繞在傅雲崢無名指上:“傅雲崢,你不是我的牽絆,你是我的歸途。”


    草紮的戒指簡陋無比,傅雲崢卻勾起手指,將草環牢牢地握在掌心。


    傅雲崢眼神落在手指的那抹青色上:“我沒有準備戒指,是不想套住你。無論什麽時候,你都是自由的。”


    餘鶴和傅雲崢十指交握:“傅老板,你真是會做生意。”


    傅雲崢微微挑眉:“願聞其詳。”


    餘鶴握緊傅雲崢的手:“你明知道我早就被你套牢了,還要省個戒指不肯給,實在太小氣了。”


    傅雲崢長眸微動:“我怎麽把你套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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