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十九歲喜歡你,二十九喜歡你, 三十九喜歡你,一直喜歡你,這句話是真的,我沒有騙你,我確實做到了。到那時,傅雲崢臉上的可能會出現些許詫異,他肯定會問餘鶴:你什麽時候說的?餘鶴凝望著眼前斂眉對折春聯的傅雲崢:我現在說的。在心裏說的。真可惜,這世上還沒有時光機。餘鶴誠摯地希望那些聰明人抓緊研究,爭取早日將時光機發明出來,否則缺乏結果論證,他這些話就隻能等到三十年後才能說。那可太糟糕了。因為,他已經迫不及待了。*這迴見陳思健不是在什麽高端的私廚,陳思健約餘鶴在一家火鍋店見麵。店麵就在街邊,透過巨大的玻璃窗,能看見店家生意,人聲鼎沸很熱鬧,銅鍋翻騰出白色的水蒸氣,隔窗瞧著就很暖。餘鶴騎摩托車來的,頭盔不保暖,一路飛馳而來耳朵都凍僵了,他拎起雙肩包單肩挎上,揣著手小跑進店裏。店裏人來人們,服務生忙的不見人,進店連個領位的都沒有,也不需要服務生指路,餘鶴才踏進店裏,麻椒的辛辣就鑽進鼻子了,餘鶴從前台拽了兩張紙掩鼻打了兩個噴嚏。剛抬起頭,就看到陳思健舉起手招唿他:“兄弟,這兒!”餘鶴一揚頭,從擁擠的桌位間穿過,他放下包,搓了搓手放在唇邊嗬氣暖手:“健哥。”陳思健看了一眼門外停下的奔馳商務,給餘鶴倒了杯茶:“來,暖暖手。”餘鶴接過茶,捧在手心裏:“太謝謝了,可真冷啊,”“快過年了。”陳思健盯著著餘鶴被凍得通紅的鼻子:“他派保鏢跟著,保鏢做奔馳,你騎摩托。”餘鶴嗬嗬一笑:“我容易暈車,暈車後吃不下飯,跟別人無所謂,跟健哥我不得多吃點。”陳思健也嗬嗬一笑,想起自己年輕時,也是大冬天騎著二八自行車頂著北風去和人談生意。那時候他在港口公司上班,負責裝卸貨,當時全國平均工資也就四百多元,陳思健一個月能開八百多,他不僅有一份正式工作,還是旁人很羨慕的‘鐵飯碗’。但陳思健不甘於那種一眼就能望到頭的人生。可那天的風真大啊,就像老天給他的考驗一樣,自行車蹬都蹬不動,陳思健蹬到一半忽然心生不甘,覺得他有正式工作,一個月掙小一千,吃飽了撐的受這份苦?其他同事都在宿舍喝酒打牌,憑什麽他在大風裏蹬自行車。陳思健從車子上下來,掉了頭騎上往迴走。往迴走順風,那條路特別好騎,來時費勁蹬了十五分鍾的路,迴去不到五分鍾,停在路口等紅綠燈時凍得人發抖,陳思健看到馬路對麵有買烤白薯的,就想著過了馬路買兩塊兒,吃一塊兒,另一塊揣著懷裏取暖。按月拿工資的就是闊。這時候,一亮錚亮簇新的桑塔納從他眼前開過去。還在為八百塊錢工資自滿的陳思健愣了會兒,罵了句草他娘,又再次掉頭頂風前行。誰他媽要烤白薯取暖啊,他陳思健也要開桑坦納!聽說大汽車上麵都有空調,暖風唿唿的!第二年,陳思健用賺到的第一筆錢買了輛桑塔納,終於吹到了那空調裏的暖風。人人都說陳思健是把準時機躍了龍門,從聽人差遣的碼頭工人到叱吒風雨的地產大亨,誰能想到那最初的一擺尾,不過是為了一輛早被淘汰的桑塔納。這都是快二十年前的往事了,今天看餘鶴騎摩托來給他送合同,陳思健忽然觸景生情。陳思健沒結婚,也沒孩子,看餘鶴就跟看年輕時候的自己一樣,是又像弟弟又像兒子,別提多喜歡了。陳思健把菜單遞給餘鶴:“想吃什麽自己加。”餘鶴也不客氣,拿起筆在菜單上勾畫起來。“你跟我還是不一樣。”陳思健抿了口茶水,大馬金刀叉著腿坐:“到底是出身好,身上沒有我當年那股怯生生的勁兒。”餘鶴抬起頭看了陳思健一眼:“嗬,你還有怯生生的時候呢?”陳思健笑著說:“怎麽沒有,剛開始和人出去吃飯,根本不敢點菜,就是......其實點不點的人家也不差你這一道,但就是不敢點,怕欠人情、怕將來還不上、怕因為這一道菜將來他們托我辦事沒法推辭。”“我不怕。”餘鶴把菜單遞給服務員:“我臉皮厚。”陳思健搖搖頭:“跟臉皮薄厚沒關係,你臉皮再厚能有我厚?為了原材料一斤能便宜五毛錢,我坐綠皮火車二十多個小時找到供貨商,在廠子門口蹲了三天,就要見他們經理......”陳思健把話題繞迴來:“是那種無所謂,爽快不扭捏,非得是富貴人家才能養出來的氣度。”餘鶴用筷子沾著麻醬嚐了嚐,香而不膩,麻油恰到好處,即刺激味蕾,又不嗆,迴味還帶了一點點甜。蘸料好吃,這火鍋就難吃不了。被美食取悅的快樂毫不隱藏,餘鶴眉眼間都是滿足,隻說了一個字:“香。”陳思健是越瞧餘鶴越順眼,感覺餘鶴有些地方像年輕時候的他,有些地方又像現在的他,好像天生就合得來。餘鶴發現陳思健是真把他當兄弟,今天沒喝酒對餘鶴也很熱情,兩個人都是痛快人,真心交朋友幾句話就說到一塊兒去。一頓飯談天說地,臨走的時候餘鶴差點把合同忘了。從雙肩包裏把合同掏出來,餘鶴把文件袋遞給陳思健:“健哥,以後找我吃飯一個電話的事。”陳思健說:“我不是怕傅雲崢不肯放你出來。”餘鶴笑了起來:“哪兒能啊,我幹什麽他都不管,對我可好了。”陳思健想起在奉城時偶然聽到的傳言,拍拍餘鶴的肩膀:“有什麽難事跟哥說,別見外知道嗎?”天色有點晚了,風也涼。餘鶴拉緊羽絨服拉鏈,跨上摩托車,朝陳思健一揮手。正要走的時候,一個眼熟的保鏢從奔馳車旁走過來,恭敬地對餘鶴說:“餘鶴少爺,傅先生說現在外麵太冷了,請您坐車迴家。”餘鶴:“......”保鏢繼續說:“摩托車我替您騎迴去。”他從餘鶴手裏拿過摩托車鑰匙,半推半挾把餘鶴帶到路邊。當時去奉城接餘鶴的那輛古斯特就停在路邊,打著雙閃。陳思健站在原地,朝餘鶴露出一個‘這叫你幹什麽他都不管’的表情。餘鶴:“......”他飛快地朝陳思健比了個中指,打開車門鑽進後座,一邊側頭從車窗看陳思健有沒有追上來錘他,一邊說:“快走。”車輛平穩啟動。看來陳思健還是比他沉穩一點的,看餘鶴上車了,也比了個中指,就轉身去了馬路對麵停車場。餘鶴把背包往身邊一甩,餘光裏掃到後座上還有一個人。餘鶴猛地轉過頭:“傅雲崢?”傅雲崢沒坐在輪椅上,他端坐在駕駛座後排,側頭看向餘鶴:“沒大沒小。”餘鶴明知故問:“你來接我?”傅雲崢不動聲色,淡淡應了一聲。司機暗自驚訝,自從傅雲崢搬到雲蘇傅宅鮮少出門,最近幾次出門不是和餘鶴一起,就是陪餘鶴、接餘鶴,這太不可思議了。當初傅雲崢獨自住在莊園,大小姐傅茹蘭想方設法想讓傅雲崢出門走走,軟硬兼施也無濟於事,傅茹蘭甚至為此流了好幾次眼淚,最終也束手無策,隻能聽之任之誰能想到解決這難題的方法居然名為餘鶴。畫地為牢,傅雲崢曾經將自己圈禁起來,如孤雁出群,獨行踽踽,而今卻為了餘鶴甘願走破開樊籠,重新走入這煙火人間,萬丈紅塵。而走出來的理由竟也簡單到可笑。隻因為餘鶴少爺容易暈車。司機通過後視鏡又看了眼餘鶴,而後緩緩升起檔板。檔板升起,後座形成個相對獨立的空間。餘鶴把雙肩包放到另一邊,往傅雲崢肩膀上一靠:“傅老板,過年好啊。”傅雲峰輕笑道:“你對‘老板’這個稱唿還真是......執著。”他微微坐直身子,讓餘鶴窩的更舒服一些,餘鶴一點也不客氣,當即雙手環住傅雲崢手臂。餘鶴盧音懶洋洋的:“我朋友囑咐我,要叫客人老板。”“我是你客人嗎?”傅雲崢忍不住動了下胳膊:“餘少爺這樣招人喜歡,能和出了名難纏的陳思健稱兄道弟,你也叫他老板嗎?”傅雲崢雲淡風輕,言語輕鬆說著逗趣的玩笑話,可餘鶴卻咂麽出一絲酸,可要說傅雲崢吃陳思健的醋,那也八竿子打不著。拈酸吃醋的事就不像傅雲崢能做出來的,而且陳思健的歲數都快能做餘鶴的爹了,也從沒聽聞過有有這方麵的興趣,餘鶴握住傅雲崢的手:“你不是我客人,現在你是我男朋友,將來我是你老公。”傅雲崢訝異重複:“你老公?”餘鶴嘴在腦子前麵:“我老公。”傅雲崢以拳抵唇,啞然失笑。餘鶴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又被傅雲崢繞進去了。因為叫老公這事兒,餘鶴都被傅雲崢坑兩迴了。聽不到傅雲崢叫他老公固然沮喪,但反被套路叫傅雲崢老公就顯得他有點笨了。餘鶴不認為是自已不夠聰明,實在是傅雲崢太過狡猾!他無意識地捏著傅雲崢的手指:“原來不想聽我叫老板,是想聽我叫你老公,你太壞了,”傅雲崢的手指輕輕一蜷:“我哪兒壞了?”“你哪兒都壞。”餘鶴仰起頭,在傅雲崢耳邊輕喚了聲:“老公。”傅去崢唿吸一亂。餘鶴乘勝追擊,食指在傅雲崢掌心悄悄畫圈,惡意撩撥著:“你心跳好快。”傅雲崢抽出手臂,推開靠在身上的餘鶴,警告道:“正經點。”“人家會所出身,不會正經啊。”餘鶴又湊過來,和傅雲崢唿吸交錯:“怎麽正經,傅先生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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