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休抬手,示意士兵們將手中的兵刃收迴去。


    “不得不說,你們挺聰明的,若不是有信息差,說不定還真的會被你猜對。”


    “大人見笑了,是小人班門弄斧了。”


    很快反應過來的元仲辛用兩根手指拈起方休的槍尖移到了一邊,一臉假笑地恭維著方休,雖然方休給他們的第一印象不正經,畢竟有誰家的統軍將會深入敵腹,還和自己人開這樣的玩笑。


    但是,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元仲辛他們也知道方休和以往接觸過的官員不同,至少是一個實幹派。


    “大人,此間事了,下官需要帶元仲辛迴去,還望大人行個方便。”


    “等等,為什麽是帶元仲辛迴去,我們呢。”


    聽著陸南山的話,方休還沒開口便被趙簡突然打斷了。


    原本趙簡還沒有多想什麽,可是方休之前最後的那句話,再加上陸南山現在的請求,讓趙簡敏銳地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你們自然是留在這裏聽從鎮邊伯的安排,陛下已經下令了,秘閣暫由鎮邊伯管轄。”


    “既然我們要留在這裏,那為什麽元仲辛要迴去。”


    “他有他的安排,你若想迴去也可以向鎮邊伯請命。”


    看著趙簡和陸南山的爭吵愈演愈烈,元仲辛趕忙攔在她們中間,安撫著趙簡道:


    “好了好了,不過是迴去一趟罷了,你們先在這裏等著,我很快就迴來。”


    “不行,你忘了鎮邊伯剛剛說的話了嘛。”


    看著元仲辛沒有站在自己這一邊,趙簡急忙拉住了元仲辛的手,和他說著自己心中的不安。


    “這個,說不定鎮邊伯隻是開個玩笑罷了,你沒看見他剛剛怎麽戲弄我們的嘛。”


    不同於趙簡有話直說的激烈反抗,元仲辛先是圓滑地朝著眾人陪笑,然後才附耳對趙簡說道。


    “那為什麽偏偏是你,至少要讓我們知道你迴去的原因。”


    後半段的話,趙簡是直接對陸南山說的,看著沉默不語的陸南山,趙簡心中的不安愈發的濃烈了,上一次有這樣的感覺還是在聽到父親死去的消息前。


    “元天關舉家投靠元昊,元家謀逆,擒元仲辛迴京都受審。”


    “這和元仲辛有什麽關係,他都拒絕了。”


    “而且元仲辛是宋人。”


    一聽事關謀逆,七齋的眾人紛紛上前攔在了元仲辛的麵前,替他辯護著。


    “他是不是宋人,你們說了可不算。”


    陸南山冷笑一聲,對於七齋替元仲辛的辯護他可不在意,餘光中陸南山發現趙簡在悄悄的向他靠近,想到趙簡的習慣,陸南山趕忙搬出了他的靠山。


    “趙郡主,我身上可是有樞密院的密令,你要看嘛。”


    此話一出,趙簡不敢動了,如今隻是在爭執,尚且有討論的餘地,若真讓陸南山拿出了樞密院的密令,那就沒有絲毫退讓的餘地了。


    被保護在最裏麵的元仲辛聽聞是因為自己那個所謂的家禍及自己的,看著眼前的明明不是家人卻勝似家人的同伴們,元仲辛也不想因為他連累到他們。


    “我沒事。”


    元仲辛輕輕的推開了擋在身前的幾人,認命般打算跟著陸南山離開。


    “鎮邊伯,不知道你剛剛說的話還算不算數。”


    一旁沉默不語的王寬突然開口朝著方休說道。方休既然提前知道元仲辛自身不保的情況,還能如此信誓旦旦的說出能夠保住元仲辛的話,想必他肯定有辦法。


    在一旁看戲的方休被突然拉入戲中,隻覺得有趣。電視上看到的,和現場總有些不同的感覺。


    “鎮邊伯,事關謀逆,樞密院已有密令,還請鎮邊伯以大局為重。”


    看著王寬將頂頭上司拉扯進來,陸南山趕忙說明了事情的嚴重性,還有他所依靠的關係,希望憑借這兩樣東西能夠讓方休知難而退。


    可惜,方休這個人吃軟不吃硬,若是好好的說,雖然方休也不會讓元仲辛迴去,但起碼會給陸南山一些體麵。


    “樞密院的密令,那我這個掌院怎麽不知道呢。”


    方休駕馬緩緩靠近陸南山,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看著方休的動作,王寬知道事情穩了,拉著元仲辛幾人退到了一邊,接下的戲主角就不是他們了。


    “迴稟大人,密令發出時大人已經帶兵出征了。”


    “是嗎,那你有將密令內容轉發到軍營中嘛。”


    像這種事情,其實發不發給方休都沒多大關係的,畢竟方休領兵出征才是大事,調遣一個密探迴京受審無關緊要。


    可方休要是執意要追究的話,那這件事情就可大可小了,往小了說是陸南山的疏忽,往大了說就是陸南山不滿方休領導,隱瞞密令,私自執行。


    “大人恕罪,下官這也是事急從權。”


    “好一個事急從權,那我現在殺了你是不是也可以說是事急從權呢。”


    一道破空聲緊隨在方休落下的話音後,還沒等陸南山反應過來,槍尖已經抵在了陸南山的脖頸處。


    方休當然不會殺了陸南山,陸南山雖然沒什麽大用,為人也不怎麽地,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他能夠接觸到樞密院,這就代表他在朝中還是有一些能力的。


    如今朝廷之上需要他,所以最近上奏他的折子少了許多,可一旦和西夏簽訂了盟約之後,那些消失的折子又會憑空出現。


    雖然他現在殺了陸南山不會受到什麽處罰,但是秋後算賬時,這點小事絕對會被那些諫臣緊抓著不放。


    不過雖然不能殺,但是嚇唬嚇唬他還是沒問題的,反正周圍都是他自己的人沒人會說出去,至於七齋,他們更不可能說出去了。


    盡管心中已經害怕不已了,但是陸南山依舊死鴨子嘴硬的說道:


    “要殺要剮,隨大人處置,但是事關謀逆,還望大人不要一意孤行。”


    看著場麵陷入了焦灼之中,元仲辛不想因為自己連累了別人,當即打算站出來跟陸南山迴去。他倒不是擔心連累陸南山這家夥,而是怕因為他連累了方休這個前途璀璨的大宋將軍。


    “別急,再等等。”


    元仲辛剛有動作,身後的王寬便一把將他拉住。方休既然能夠信誓旦旦說救元仲辛,王寬便覺得絕對不是這麽簡單的幾句話就可以了,方休一定還有手段。


    而且他相信,一個武將新貴能得到皇帝如此恩寵,想來也不是一個隻知道殺人的莽夫。


    “對,謀逆是大事,不能一意孤行。”


    在稍微僵持了一會後,方休收迴了長槍。看著方休退卻,陸南山也是長舒了一口氣,他就怕方休意氣上頭,不管不顧的將自己給殺了。


    “既然舉家投敵是謀逆,那我想請問一下陸大人,私自交易軍中糧草算什麽罪,尤其是這糧草還是無償交易給了敵軍的。”


    “私自交易軍糧本就是大罪,還是無償交易給了敵軍,這已經是資敵了,行同謀逆。”


    “說的好,看來陸大人也明白這樣的舉動是怎樣的罪責啊,那麽我想請問陸大人,西夏的宥州軍為何會聽令於你呢。”


    “這……”


    陸南山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怎麽說,早在突然接到方休的命令,讓他安排一些駿馬時陸南山便覺得事情的走向已經超出了他的預計。


    他現在怎麽也想不明白,明明這件事是自己親手去辦的,而且還是在方休來到邊境前,就處理好的,怎麽還會被方休知道。


    “怎麽,陸大人還沒想好怎麽解釋嘛,那不如在押送元仲辛的路上好好的想想。”


    “一切,聽從大人的吩咐。”


    陸南山也聽出了方休話中的意思,他想要帶元仲辛迴去也不是不可以,但這樣他自己也得想清楚了怎麽解釋宥州軍的事情。


    要是仔細說起來,元仲辛的事還沒有他的嚴重,迴去後說不定他比元仲辛還要先問斬。


    他要元仲辛迴去也不過是想逼出元天關來,然後自己好立功,如今不要說立功了,能不能把命保住都是一個問題。


    與其迴去送死,不如留在邊境把尾巴處理幹淨了。


    “七齋的人我還有用,他們都會留在這裏,當然趙郡主若是想要迴去祭奠王爺可以輕便,但要記住元仲辛不能迴去。”


    看著陸南山眼珠子咕嚕嚕的轉著,方休也懶得去管他又有什麽陰謀了,直接對一旁七齋的人說道。


    聽著方休的話,七齋的眾人都鬆了一口氣,雖然不能離開這裏,但起碼元仲辛是沒什麽事了。至於為什麽要讓元仲辛留下,趙簡和王寬也知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與其迴去受罰審問,還不如在邊境上跟著方休立功,說不定到時候功過相抵,上麵的人就不再追究元仲辛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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