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羽落淚眼婆娑,抽泣道:“妹妹,姐姐活得好辛苦,真的好辛苦呀!姐姐活夠了,也不想再活下去了。”


    秦墨雲心頭隻覺傷感無比,眼中淚花隱隱。


    她把陸羽落摟進懷裏,柔聲道:“姐姐,妹妹知道你心裏很苦。但你一定不可以放棄,一定還有其他什麽解決辦法的。你就是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你肚裏的小生命考慮考慮啊!”


    陸羽落哭道:“妹妹,姐姐現在唯一的心願,就是再見淩大哥一麵。他雖然命運多舛,卻重情重義,是這世上除了弟弟之外,唯一對姐姐真心實意的人。等見到他之後,姐姐便再無遺憾了。”


    秦墨雲心頭微微一震,道:“別說傻話了,你往後的日子還很長。你放心,明早兒,妹妹便帶你們進蒹葭城去找他。你睡吧,等睡醒了過後,也許一切便會好起來。”


    陸羽落小聲低泣一陣,竟在秦墨雲的懷中沉沉睡了過去。


    眾人原本談論得十分歡快,但親眼目睹這人間悲劇,臉上無不籠罩著起一層愁雲和怒意,齊齊瞪著身體已被風雪凍得直打哆嗦的葉寒衣。


    時值半夜,雪更大,風更緊!


    秦墨雲瞧著漫天風雪,心思久久不能平複。


    是的,她想念東辰了,比之前幾個月裏的任何一天都要想念。


    她想念他悲苦孤獨的眼神,更想念他如煙花綻放般的笑容。


    世人都說所謂的一見鍾情,不過是見色起意罷了。


    然而,這世上確實有那樣一種感情,雖初次見麵,但卻仿佛前生便已熟識。


    一見傾心,一眼萬年。


    不論是山水永隔,還是時光變遷,永不褪色,甘願沉淪。


    秦墨雲瞧了一眼不遠處的陸羽凡,見他滿眼寵溺,又滿眼淒苦地盯著懷中靜靜沉睡的陸羽落。


    沉默了片刻,她道:“小弟弟,你去瞧一瞧那葉寒衣凍死了沒有?”


    陸羽凡冷冷道:“我不去,凍死了才好!”


    秦墨雲道:“你還是去吧,他若是真的給凍死了,你姐姐...恐怕也活不成了。他若是沒有死,便把他扶進來吧。”


    陸羽凡不解道:“他若是死了,我姐姐才會活得開心。”


    秦墨雲笑道:“不。你姐姐表麵上看起來柔弱善良,但內心堅韌果決,且保守傳統。葉寒衣那廝若是真死了,她必然不會獨活。”


    陸羽凡沉默了一陣,眉頭皺了皺,徑直向冰天雪地裏走去。


    他走到葉寒衣身前,瞥了一眼,見他已被凍成為了一座冰雕。


    陸羽凡忽然哈哈大笑道:“死了麽?哈哈,死得好,死的太好了。葉寒衣,你一生作孽無數,沒想到今天會凍死在這冰天雪地裏吧。”


    說罷,砰的一拳,砸在葉寒衣胸口。


    但轉念又一想,這葉寒衣就此死去,固然大快人心,但姐姐的性格一向刻板傳統,信奉從一而終。


    他若真是死了,姐姐或許還真的就活不成了。


    沉吟了片刻,他一把抓起葉寒衣的手臂,喊道:“喂,你死了嗎?你暫時還不能死,你不可以就這樣死掉。”


    他搖晃了半晌,隻聽見一陣微弱的呻吟聲從葉寒衣嘴裏冒出。


    陸羽凡心中頓時一喜,抓起葉寒衣的手臂,拖進帳篷之中。


    秦墨雲問道:“他怎麽樣了?”


    陸羽凡道:“沒死,還有一口氣。”


    秦墨雲心中暗自思量道:“此人雖行徑卑劣,禽獸不如,但對羽落姐姐的這份執著與耐心,倒也顯得真摯。”


    “但願經此一事,他能真心悔改過,痛改前非,善待姐姐。否則,我秦墨雲定親手取他性命。”


    言罷,她手指輕顫,隻見一枚紅色丹藥赫然現於玉指之間,輕聲道:“小弟弟,你將這枚避寒丹替他服下。”


    次日清晨,陸羽落悠悠轉醒,發現自己正躺在葉寒衣的懷中,她嬌軀微顫,驚唿道:“是……是你?”


    葉寒衣笑道:“不是我,又能是誰?”


    說著,緊緊擁住陸羽落,低聲道:“落兒,你知道嗎?自你離去後,夫君日夜思念,心如刀絞!”


    陸羽落怒道:“你這禽獸,放開我,放開我!”掙紮不止。


    葉寒衣卻擁得更緊,道:“不放,死也不放!你打我吧,打我這個沒良心的!落兒,以前都是夫君不好,總是讓你傷心難過。夫君向你保證,以後定會好好疼你愛你,至死不渝。”


    陸羽落一邊掙紮,一邊嗚嗚哭泣,邊哭邊道:“我不信,我不信!”


    葉寒衣捧起陸羽落梨花帶雨的臉龐,深情道:“落兒,你看我的眼睛!難道你忘了嗎,翠雲峰下,你我山盟海誓,相約今生永不分離。”


    “我依舊是那個你最初遇見的葉哥哥,你還是那個天真爛漫的落兒,我們從未改變過。”


    “你也知道,母親因為受父親冷落的緣故而自殺身亡,此事在我心中留下難以磨滅的陰影,我又怎會讓你母子重蹈覆轍?”


    “我之所以那樣做,不過隻是想報複父親罷了。我知道我的做法很幼稚,但我實在別無他法。”


    “我一直被仇恨蒙蔽雙眼,直到這次你離家出走,才讓我徹底醒悟,原來我是如此在乎你,如此愛你。”


    陸羽落聞言,漸漸停止了掙紮,凝視著葉寒衣的雙眼,問道:“你說的都是真的?這次是真心悔過?”


    葉寒衣緊握陸羽落的玉手,鄭重道:“若有半句虛言,就叫我天打雷劈。”


    陸羽落沉默了片刻,淚眼婆娑,道:“那好,以後……我們好好過日子吧。”


    葉寒衣心中一喜,道:“好!以後我什麽都聽你的,再也不會惹你生氣了。”


    秦墨雲瞥了葉寒衣一眼,冷哼道:“葉公子,沒想到我們又見麵了。”


    葉寒衣這才發現秦墨雲竟是西涼七公主,更是在蒼瀾賭局中幫助東辰讓他一敗塗地的賤女人。


    他先是微微一怔,隨即拱手一禮,笑道:“七公主有禮!多謝你照顧我夫人。”


    秦墨雲冷哼道:“行禮就免了,你這種不配。我之所以和你說話,是因為有一句忠告不得不說。”


    葉寒衣臉色一沉,但隨即恢複笑容,道:“還請七公主示下。”


    秦墨雲道:“我與羽落姐姐已義結金蘭,親如手足。從今往後,你若是再敢欺辱她,便是以我秦墨雲為敵,與我整個西涼王府為敵。她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秦墨雲在此起誓,此生必殺你。你...可記住了?”


    葉寒衣沉默了半晌,拱手笑道:“一定。”


    陸羽洛一頭霧水,笑著問道:“妹妹,你們認識?”


    秦墨雲淡淡道:“不熟,有過一麵之緣。”


    此時,風雪初停,秦墨雲等人騎著快馬,如風卷殘雲般朝著蒹葭城中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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