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辰走出房門時,見淩雲三俠已在門外等候多時。三人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來迴踱步,神色甚是擔憂。


    見他安然無恙,三人頓時露出輕鬆的笑容,齊齊迎上前來,並上下打量著他。


    淩若風率先開口,拱手一禮,笑道:“少主,你終於出來了!身體可有不適?”


    東辰嘿嘿一笑,道:“一切都好,就是肚子餓了。”


    淩若風又驚又喜,道:“好,好!那就好。老奴早已為少爺備好了飯菜,請移步甲板。”


    一行人來到甲板上,隻見一張圓木桌上擺滿了各式菜品和靈酒。


    此時,太陽初升,朝霞染紅了江水,從淡淡的晨霧中駛來了一片片潔白的帆影,流金溢彩的江麵上,頓時仿佛綻開了一朵朵白蓮花。


    “沒想到清晨的江麵,竟會如此熱鬧。”東辰不禁讚了一句。


    淩若山解釋道:“少主有所不知,此時我們已進入到了扶風國地界。那些白帆,多半是附近島嶼上下海打撈的漁民。”


    東辰一驚,問道:“已進了扶風國地界嗎?那我在船艙中究竟待了多久?”


    淩若水哈哈一笑,道:“少主還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你在船艙中已經足足待了五個月,再有一個月,便會到蒹葭城。”


    東辰又是微微一驚,也不在意,迫不及待地開始用餐起來。


    淩若風一邊輕輕拍打著東辰背心,一邊舐犢情深地望著他,笑盈盈地說:“少主,慢點吃,別噎著。”


    東辰傻笑一陣,再次風卷殘雲般大快朵頤。片刻後,一桌飯菜便被他吃得幹幹淨淨。


    酒足飯飽之後,淩若風笑道:“少主,之前那段時間可把我們嚇壞了。你一會兒無聲無息,一會兒又開懷大笑;一會兒靜如磐石,一會兒動如脫兔;頭頂還冒出青色濃煙,身上也現出各種光環,場麵真是詭異萬分,現在想起都心有餘悸。”


    東辰向三人深深拜了一拜,笑道:“多謝三位叔叔替我護法,請受侄兒一拜!”


    三人慌忙跪下迴禮,不停叩頭。


    淩若風道:“少爺不必行此大禮,這都是我們分內之事。”


    東辰伸手扶起三人,指了指身前的藤椅說:“三位叔叔請坐!”


    三人微微一怔,對視一眼後,淩若風依舊拒絕道:“不,在少爺麵前哪有我們的位子。”


    東辰誠懇地說:“三位叔叔,侄兒生於荒野,性子灑脫慣了,不喜歡那些繁文縟節。但願從今往後,我們不僅是榮辱與共的主仆,更是肝膽相照的朋友。好嗎?”


    三人見東辰態度真摯,對視片刻後,淩若風上前幾步,拱手道:“少爺對我們推心置腹,倘若我們還矯揉造作,當真是辜負了少爺的深情厚誼。以後,我們三兄弟願與少爺生死相依,榮辱與共。”


    東辰笑道:“好,那現在可以坐下了吧!”


    三人不再推辭,依序坐下。


    坐定後,東辰問道:“之前侄兒修煉‘淩雲七幻劍’最後一式‘雲幻八荒’時,發現沒有招式圖影和修煉法門,三位叔叔可知其中緣由?”


    淩若風拱手道:“此事老奴曾無意間聽門主提起。據他說,這最後一式並無秘籍記載,因此淩雲窟曆代門主練成的‘雲幻八荒’全憑個人領悟,且每代門主所練皆有所不同,威力也各異。”


    他心中甚是驚喜,微一愣神過後,笑著問道:“如此說來,少爺已經練成了前六式?”


    東辰點頭笑道:“是的。不過這一切都歸功於劍形草的神效。若沒有它,恐怕我連一招也練不成。”


    淩若風擺手道:“少爺太謙虛了,就算有劍形草相助,哪怕是門主本人,想練成前六式至少也得二三十年時間,而少爺僅用不到五個月就練成了,天賦已超過門主,甚至有望比肩原來的七少爺。”


    東辰“哦”了一聲,笑道:“如此說來淩七少爺必是天資非凡,萬中無一的天之驕子了。淩大叔,你能否多講一些他的事情?”


    淩若山脫口而出道:“何止是天資非凡,萬中無一,簡直就是世間罕見。”


    “七少爺三百歲開始悟劍,五百歲時便熟讀天下劍譜,並擊敗了當時頗有名氣的老一輩劍道高手‘追風劍客’柳無影。一戰成名。”


    “七百歲時,以弱冠之資,一人獨戰當時赫赫有名的青年劍客柳正元、宋工等數十位劍道好手,並全身而退,因此獲封‘逍遙劍宗’。”


    “九百八十歲時,於望月山山巔的中州國黃榜之戰中,僅用三招,便擊敗了後來中州黃榜排名第二的小刀魔,從而問鼎中州黃榜榜首。”


    “千歲之時,以弱冠之齡,參加號稱中州青年第一榜的玄榜之戰,並取得第十五名的好成績。被稱為古往今來,劍道天賦第一人。”


    “一千五百歲時,於中州城中舉辦的道洲黃榜之戰中,先後以一招擊敗西涼黃榜榜首七夜、十招之內敗上京國黃榜榜首肖碧痕、五十招內敗扶風國黃榜榜首楊言臣。”


    “最後,僅以半招惜敗於後來道州黃榜第一,少年一輩第一人,江湖人稱‘九國劍少’戰九霄。從而被譽為道洲少年一輩第二人。”


    “隻可惜如此驚才絕豔的少年英雄,最後...竟逃脫不了一個‘情’字。哎!當真是天妒英才,天道不公啊。”


    東辰嘿嘿一笑,眼中充滿戰意,問道:“戰九霄?道洲少年一輩第一人?名字夠霸氣,名氣也夠響亮,隻是不知道他實力究竟如何,又是什麽來曆?”


    淩若風道:“戰九霄那就是少年一代的神話,也是道洲九宗之一,‘霸王門’門主戰天下的少公子,其傳奇故事比之前的七少爺更加耀眼奪目。據說,此人曾擊敗了道洲青年第一榜,玄榜排名第十位,人稱‘五絕世子’的葉寒衣。”


    東辰一聽到‘葉寒衣’三字時,神色頓時變得陰沉了下來。


    淩若風一驚,問道:“少爺,您...怎麽了?”


    東辰淡淡一笑,道:“沒事兒。”


    心裏卻道:“不管是戰九霄也好,葉寒衣也罷。縱使你們是神,我也要把你們打入凡間,做一迴凡人。隻是...不知道這次聖女招親大會,你們來,還是不來?”


    淩若虛神色淒然道:“其實七少爺命運多舛,一生悲苦。十五歲時,還隻是時剛出繈褓的年齡,卻因為身世和性格的緣故,便不得不離家出走,流落江湖。原本如此命苦之人,上天卻偏偏又給他安排了一場更悲苦的姻緣,以至於輾轉江湖兩千年,終覺人生如夢身難安。我想在他餘生之後的幾年當中,他一定是非常孤獨寂寥,不然他不會選擇自我放逐於西涼莽荒之地。”


    東辰沉默了片刻之後,問道:“之前聽淩大叔說七少爺因為身世的緣故才不得不離家出走,難道七少爺還有其他什麽身世?”


    淩若風道:“此事原是我淩雲窟一莊秘辛,凡我淩雲窟弟子無疑不諱疾忌醫。話說,大約在三千多年前門主下山曆練之時,曾遇到一位驚才絕豔的江湖女子,也就是七少爺的母親月霞仙子,二人一見鍾情,並私定了終身。”


    “但此事卻遭到了老門主以及門中長老,幾乎所有人的強烈反對。一來是因為月霞仙子並非出身名門,二來是因為此時的門主已經娶親。”


    “男人三妻四妾原屬平常,但淩雲窟家風極嚴,一生隻能娶妻一人。老門主害怕因為這件事影響了淩雲窟門聲譽,故而極力反對。”


    “不過,此事雖曆經波折與困難,但門主最終還是力排眾,並成功議迎娶了月霞仙子,為淩雲窟二夫人。”


    “隻可惜造化弄人,二夫人與老爺成婚雖已有一千年之久,卻一直不曾有孕,地位和處境也愈發艱難。最後忍無可忍之時,一怒之下離開了淩雲窟。”


    “可誰能想到,就在二夫人重返江湖不久,便傳出誕下麟兒的消息,這麟兒便是之後的七少爺。


    “此事一經傳到淩雲窟,流言蜚語頓時四起,各種無端猜測和肆意謾罵一時間充斥著整個淩雲窟。門主在老門主和眾長老的逼迫下,不得不寫下休書,母子二人從此流落江湖。”


    “直到老門主去世,門主繼任了門主之後,母子二人才重返淩雲窟。當時七少爺才不過百歲餘而已,尚在繈褓當中。”


    “七少爺在山上,因經常受到門中弟子和下人們的刻意刁難和羞辱,於八百歲時,獨自踏足江湖,從此再也沒有迴過淩雲窟。”


    說著,淩若風三人不禁流下了兩行熱淚。


    東辰沉默不語,半響,歎了口氣,道:“這七少爺當真是命運悲苦之人。這...大概是淩老頭為何如此內疚自責,以及如此喜愛我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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