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止目前,盡管東辰所獲得的寶物數量比葉寒衣少兩件,但其總價值卻超出對方高達三百萬兩。


    雙龍會的成敗關鍵,全係於聽雪閣主人手中的五件珍稀寶物。


    眾人心知肚明,這位聽雪閣的主人無疑是葉寒衣的秘密武器。


    一旦這五件寶物亮相,東辰此局必敗無疑。


    廖子晦走出台前,向東辰和葉寒衣行禮道:“請二位上台。”


    段玉樓見東辰一臉疲憊與失落之色,以為他已認輸,便安慰道:“辰兄,無需沮喪。競拍環節僅僅是雙少賭局的序幕,我們雖暫時落後,但差距甚微,某種意義上,我們已近乎勝利。”


    關風燕也投來關切的目光,語重心長地說:“不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們已全力以赴,無憾於心。關於對賭協議之事,我們兄弟自當共同承擔。”


    秦慕雲眼含淚光,溫柔地說道:“塵哥哥,都是我任性所致,害你窘迫至此。不過你放心,雙少賭局我們一定會贏。”


    玄一真人則是笑而不語。


    東辰哈哈大笑,道:“結果尚未揭曉,你們就斷定我已經敗了?何須長他人誌氣,滅自家威風。我去了。”


    言罷,他泰然自若地走上拍賣台。


    其實他心裏明白,第一場賭局已經敗了,無力迴天。


    葉寒衣站在台上,目光如冰,對東辰冷笑不已。


    東辰則始終保持著鎮定自若的神態,仿佛全然不將對方放在眼中。


    廖子晦待兩人就位後,向聽雪閣深深一禮,詢問道:“聽雪閣貴人,您手中的五件寶物關係今日勝負,請問將投予何人?”


    現場氣氛瞬間緊張。


    短暫沉默後,聽雪閣內傳出一道威嚴聲音,道:“我乃西涼人。”


    廖子晦略顯驚訝,再次詢問道:“那麽,您的意思是……?”


    那聲音繼續道:“豈會相助他國之人?


    ”廖子晦沉吟片刻,臉色一喜,追問道:“那麽,您手中五件寶物,決定投予東辰少俠了?”


    聲音平靜迴答:“不錯。”話音剛落,現場響起了熱烈掌聲。


    葉寒衣緊鎖眉頭,向聽雪閣微一拱手,沉聲問道:“敢問前輩高姓大名?”


    隻聽那人緩緩吟道:“昔日江湖少年行,一劍寒光舉國驚。先王辭世四海亂,棄武從文謀太平。而今白發江渚上,夜半聽雨見傾城。富貴權勢似潮水,五千故國終一夢。”


    言罷,那人突然哈哈大笑,笑聲中充滿落寞與悲涼,漸行漸遠,終消失無蹤,顯然人已離去。


    東辰心中驚訝又喜悅,恍如一夢,嘀咕道:“臭老頭,原來是你!”


    他眼神恍惚,思緒仿佛迴到二人初見之時。


    當初,東辰從泰州前往乾州,途中經過一座名為煙水湖的大湖。他在與船家隨意閑聊時不慎透露了報恩門懸殺令的秘密,結果竟被那對撐船的父子出賣,導致附近懸空山的三宗九門黑道勢力蜂擁而至,近千名追殺者讓他幾乎陷入了絕境。


    就在他命懸一線之際,湖中心煙霧縹緲處,突然漂來一葉小舟,舟上靜坐著一位貌似漁翁的中年漢子。


    這位神秘人物修為深不可測,劍法更是神奇非凡,凝手為指,僅僅輕輕一揮,劍氣便已縱橫數百裏之遙。


    在那絕世劍光之下,數百敵人瞬間死於劍下。


    事後,兩人在小舟上秉燭夜遊,天公作美,微雨飄灑,老者觸景生情,有感而發,即興創作了出那首詩。


    當東辰詢問他名諱時,他隻是哈哈一笑,答曰:“不過是一介漁翁耳。”


    隨後,二人又見證了成千上萬條金色鯉魚逆流而上,奮勇奔赴龍門的奇觀。


    東辰豪興勃發,將身上所存半年的口糧及數百斤美酒盡數傾入湖中,聲稱要宴請天下魚群。


    老者卻笑著指出,以食物喂魚並非真正的宴請天下。


    他闡述道,真正的宴請天下,應該是讓天下所有窮苦百姓免受饑餓戰爭之苦,無需為了穿衣、住所、學業、生計、婚嫁等問題夜不能寐。


    恰好在此刻,葉寒衣那令人不悅的聲音忽而打破了寂靜,將東辰從往昔的迴憶中拽迴現實。


    他目光如冰,緊盯著那位聽雪閣老者的隨從——也就是之前競拍五件寶物的少年,質問道:“這位小哥,能否透露你家主人是何方神聖?為何他要相助那個廢物?”


    少年冷笑一聲反問道:“你真的不知道我家主人是誰?”


    葉寒衣一怔,隨即迴答:“確實不知,請明示。”


    少年麵帶微笑,聲音中透著幾分傲意,道:“我家主人乃當世高人,其地位之尊崇,修為之高深,在西涼國境內屈指可數。就連西涼國主與武帝城城主見到他,都得恭敬三分。”


    他略微停頓,接著道:“家主早已有言,你心術不正,為色所迷,不過一介小人。他本不願見你,如今留你性命,全因念及與你父親的舊日交情。你若再不識趣,後果絕非你所能承受。你確定還要見他嗎?”


    葉寒衣聞言,臉色蒼白,但片刻後,他堅定地答道:“非見他不可。”


    金華侯爺謝天華目睹此景,大驚失色,“噌”的一聲站起身來,指著葉寒衣,怒斥道:“孽畜,你好大的膽子,還不快給本侯閉嘴!”


    言罷,他身形一閃,化作一道青光,瞬間出現在葉寒衣身旁,揮手便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葉寒衣委屈道:“姨夫,他們合起夥來欺負我,你不幫我也就罷了,怎麽反而打我?”


    謝天華眼中怒火閃爍,厲聲訓斥道:“本侯叫你閉嘴!” 話音未落,又一記耳光重重扇在葉寒衣臉上,打得他頭暈目眩。


    謝天華轉身麵向少年,恭敬行禮,並謙卑地道:“太乙大人,此乃屬下管教無方,讓這無知小輩衝撞了尊上,實在抱歉。那孽畜已犯下重罪,生死由您決斷。屬下曾受故人相托,照顧其子,鬥膽懇請尊上開恩,留他一命。”


    少年擺了擺手,淡然迴應道:“尊上已離開,不再追究此事。他此行並非為了幹涉列侯與都護之爭,僅是為了助辰東少俠一臂之力。辰東少俠乃尊上忘年之交,爾等不得為難於他。若有違背,後果自負。”


    謝天華心驚膽戰,恭敬應允道:“屬下明白。”


    少年俯視葉寒衣,傲然道:“葉公子,若欲謁見尊上,可前往雪域之城。”


    言罷,他大笑一聲,化作一道殘影,投入星海湖中。湖麵泛起幾圈漣漪,很快恢複平靜,人影已消失無蹤。


    在場眾人目睹這一幕,在歎服那少年的神功絕技的同時,對那位神秘老人的身份無不猜測紛紛。


    謝天華臉色難看至極,瞪著葉寒衣半晌過後,怒斥道:“你這孽畜,今日之禍皆因你而起。若非看在你姨娘麵子上,本侯現在便取你性命。還不快滾!”


    葉寒衣情知不妙,冷哼一聲,徑直消失在大殿中。


    謝天華轉身對廖子晦略一拱手,道:“廖家主,雙龍赴會之事,葉寒衣那小畜生已敗。至於賠償銀兩,待你們核算清楚後,煩請派人至本侯行館通報,我會將銀票送至山海廖氏乾州分舵。”


    廖子晦迴禮笑道:“侯爺太客氣了。那麽,明日及後日的雙少賭局,葉公子是否還參加?”


    謝天華哼聲道:“事到如今,即便是他想退出,恐怕段都護也不會允許吧。”


    段思良拱了拱手,冷笑道:“謝侯爺若是有意毀約,下官豈敢不從?”


    謝天華冷哼幾聲,拂袖而去。


    曆經一番風波,終於迎來了初日競拍盛會最振奮人心的時刻。


    廖子晦徐步走到台前,麵向在座諸位,拱手一揖,肅然道:“諸位英雄豪傑,同道中人,精彩絕倫的競拍大戰終於告一段落。於此,在下榮幸宣布,最終勝出者為西涼遊俠——辰東少俠。”


    語畢,台下驟然響起雷動般的掌聲,聲勢震天。


    待掌聲稍歇,廖子晦再度開口,道:“此外,根據雙龍赴會的對賭協定,葉寒衣少俠須於今日拍賣結束之後,向東辰少俠支付兩億六千萬兩的賠款。”


    他沉吟了片刻之後,高聲道:“經本閣仔細核算得出,初日競拍會上,辰東少俠以七百萬兩微弱優勢險勝葉寒衣。至於雙少賭局究竟花落誰家,尚請諸位繼續關注盲拍及製拍環節。”


    觀海閣內,眾人歡唿鼓舞,激動之情溢於言表。


    尤其是秦慕雲,竟熱淚盈眶,喜極而泣。


    細算競拍環節中支出,東辰總計耗費三億兩千萬兩。


    其中,段玉樓搶拍報價合計高達一億八千萬兩,通過他人之手搶拍喊價總和六千萬兩,另外還背負著八千萬兩的罰金。


    然而,其總收入僅為兩億九千萬兩。


    其中,對賭協定帶來的賠款為兩億六千萬兩,六十件寶物迴收總價不過區區三千萬兩。


    換言之,僅第一輪競拍,東辰便淨虧三千萬兩。


    經廖風承居中斡旋,山海廖氏決定減免東辰的三千萬兩罰金,這才落得個不賠不賺的局麵。


    當然,葉寒衣至少虧了四億兩,可謂是損失慘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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