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那沒動,他走到查不多到門口的時候迴了一下頭,看到我在那,他皺起了眉頭,又蹬蹬的走過來。


    “還不走,等什麽?”他吆喝著我。


    我抿著唇,裝出一副想哭的樣子,“屁~股還痛,走不了,再等會。”


    “我趕時間。”他再次轉身。


    看到他又要走,我再也撐不住,一瘸一瘸的跟了上去。


    同樣看急診的那些人看到了,都投給陸霆一個鄙視的眼神。


    他完全當沒看到,徑直走向門口的車,開了車門坐上駕駛座。


    我上了副駕座,一不小心碰到針口,又痛得齜牙咧嘴。


    我不是能抗痛的人,我記得生家明那迴,痛得死去活來,直接跟醫生說我不生了,不生了,讓她塞迴去。


    如果那時候不是年紀小,怕以後留疤痕不好看,當時又沒錢,我寧願選擇開刀都不要順產。


    想想就覺得唏噓,那樣的痛苦,一次就夠了,千萬別指望我能再生一個。


    這個也是我要尋找家明親生父親的原因之一。


    隻要找到他的父親,養育一個孩子,我就不用害怕來一個後爸又要我再生一個。


    扭頭看了看旁邊的男人,我心裏打起了小九九。


    遍尋不獲的親生父親,會不會是他,看他眉頭眼額跟家明有幾分像,根據於子軒說的話,他當時應該也在場的,說不定......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我突然就覺得有點搞笑,我這算是逮住一個算一個麽?


    dna的化驗費可不便宜。


    而且,家明現在也不在身邊,就算我拿到陸霆的頭發,也沒辦法立刻拿去化驗。


    我的啞言失笑,讓陸霆突然轉過頭來看我,我立馬閉上嘴巴,噤聲不笑。


    車子停在一個商務酒店門口,立刻就有人過來接過車鑰匙,把車開走。


    陸霆走在前麵,我在後麵躊躇著要不要跟上去。


    身上的衣服有點髒,這樣的星級商務酒店可是不接待衣冠不整的客人的。


    陸霆迴頭看了我一眼,又倒迴來,扯著我的手臂,將我拖了過去。


    “我迴家就行,這樣進去會讓你丟臉的。”我雙腳撐著地麵不肯進去。


    陸霆諷刺的眼神看著我,“欲拒還迎這麽老套的手段不適合你。”


    我根本就沒矯情,是真的怕別人用怪異的目光看他,看我而已。


    陸霆有點不耐煩,突然伸出雙臂往我腋下一架,一用力直接將我甩肩膀上,闊步走了進去。


    我嚇死了,身體僵硬的跟玩偶一樣,動都不敢動,一直盯著他近在咫尺的後背發愣。


    直到進了電梯,他才將我放了下來,站一邊抬頭看著電梯上的樓層提示燈,一句話都不說。


    我的魂魄還在空中遊蕩沒有迴來,兩眼發直的看著緊緊閉合的電梯門,怎麽也不敢相信剛才的事是真的。


    他竟然直接把我扛進來?


    難道沒人看到嗎?沒人報警嗎?


    我轉過頭,剛要問他帶我來酒店做什麽,他突然就向著我這邊跨了一大步,手臂一伸撐在我旁邊的牆壁上,陰鷙的眼神就這麽盯著我。


    我靠著角落,怯怯的抬頭看著他,仿佛又看到那一次被困電梯的場景。


    他盯了我好一會,突然就低頭吻住我,我震驚無比,因為就在頭頂上方,有個圓形的監控攝像頭。


    他一直吻著我,直到電梯門開啟,我倆怎麽出來的,又怎麽打開了一個房間的門我都不知道。


    他竟然還記得用長~腿把門一勾,關上了,隨即將我頂在門後的牆壁上,用力的吻。


    我嚇得直哆嗦,手腳都不聽使喚,想推開他又不想推開,極度的矛盾。


    我最終,還是沒推開他。


    他的吻幾乎將我融化成一灘水,之前如潮的思念也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讓我釋放的簡直不要臉到極點。


    我睡著了,不是因為勞累,而是因為身心得到釋放。


    那股痛苦的思念在釋放的瞬間,我的腦袋似乎一下就被清空,沒有半點累的感覺。


    早上醒來的時候,陸霆已經走了。


    看了一眼旁邊空掉的位置,不經意的看到床頭櫃上有個文件袋,拿過來打開一看,裏麵竟然是一個房子過戶的文件。


    那個地址,正是我現在住的地方。


    我有點懵,也有點怒。


    陸霆這是在羞辱我嗎?陪他一個晚上他就送我一套房子?


    收拾了一下自己,我走出酒店,坐上公交車的時候,我隨手給他發了一條短信,跟他說我不會要他的房子的,讓他把賬號發過來,我給他打房租。


    根據現在的出租屋行情,三房兩廳的恐怕得兩千多的租金。


    過了一會,陸霆竟然很快就迴了我,隻有一句話,“愛要不要。”


    我去,這人可真是冷漠的無藥可救了。他就不能解釋幾句,讓我打消之前的想法嗎


    非要用這麽冷漠的語氣來跟我說話?


    迴到家,我又洗了個澡換過一套衣服,開始著手要給於子軒的設計稿,這時,門鈴突然響了。


    我疑惑的去開了門,門外站著的竟然是陸小諾。


    “你來做什麽?”她怎麽知道我住在這裏,我可從來沒跟她說過的。


    陸小諾沒有迴話,伸手推開我,急匆匆的走進來,然後開始東找西找的。


    “你在找什麽?”我抱著手臂,站在她後麵冷冷的看著她。


    陸小諾氣哄哄的說:“明俊呢,他是不是來了你這裏,你把他藏哪裏去了?”


    真是好笑了,自己的男人不見了,還找到我家來?


    “我沒見過他。”


    我的確好久沒見過蘇明俊,最後見他那一次,就在陸霆跟我他以後不會再來的幾天之後。


    我還記得他跟我說,陸小諾假裝懷~孕來騙婚,結果被他識穿,他還說,陸霆的女朋友迴來了,我也不知道是哪個。


    我不關心這個,因為他那些女朋友能從街頭排到街尾。陸霆不會輕易就被哪個女人困住的。


    陸小諾每個房間都找了一遍,沒找到人,就跑到我麵前發飆。


    她說:“一定是你把他藏起來了,你快叫他出來。”


    我皺起了眉,語氣也有點衝,“自己的男人管不好,還好意思跑來跟我要人?”


    話剛說出口,突然意識到這句話怎麽那麽像三兒跟正室說的話?


    陸小諾指著我的鼻子罵我,“別以為我不知道,那天你跟明俊還出去吃過飯,你是不是想要搶走他。”


    我向來不知道,蘇明俊的魅力什麽時候變得那麽大,一個已經沒有任何感情的男人,我這樣的人還想要去搶迴來。


    她未免太看得起我。


    我坐到沙發上,剛要伸手去拿茶幾上的煙,她忽然尖叫起來,動作飛快的拿走了那盒雙喜。


    她說:“你還說他不在這裏,他就喜歡抽這種煙,還讓人特意從香港帶迴來的。你說,你把他藏哪裏了!”


    我很驚訝,她竟然不知道我也喜歡抽九毫克雙喜,俗稱南洋。


    這也是我讓朋友去香港玩的時候帶迴來的。


    我靠在沙發上,冷冷的說:“世界這麽大,不是隻有蘇明俊才會抽這種煙的。”


    “我不管,你就是把他藏起來了,你快讓他出來。”


    陸小諾發瘋一樣,把煙盒丟到我的臉上,抓過茶幾上的茶壺就往地上扔。


    瓷質的茶壺瞬間裂成碎片,到處飛濺。茶水也灑了一地,茶葉黏在地板上,黑色一撮一撮的。


    我沒有理她,拿著煙去了陽台,抽著煙,看著她摔完茶壺摔杯子,然後是煙灰缸,花瓶什麽的。


    過了一會,她終於停了手。


    客廳已經沒有什麽可以摔的了,除了那台50寸的液晶電視機。


    她一手就將電視機掀翻在地,抓過地上沒摔破的煙灰缸,朝著我扔了過來。


    我頭一偏,煙灰缸砸到陽台的遮陽玻璃上,砰的一聲掉在我身後。


    遮陽玻璃是鋼化的,她力道不大,也沒砸破,就是人有點發神經一樣,沒砸爛玻璃,她卻一屁~股坐在地上,大聲的哭了起來。


    我依然沒有理她,拿出手機拍了一段小視屏,發給了陸霆,本以為又要什麽朋友驗證的,沒想到卻一下就發了過去。


    我在上麵附言道:我想報警。


    陸霆沒有迴我。


    我靜靜的等著,等著陸霆來。


    陸小諾哭了一會,突然抬頭呆呆的看著我,臉色茫然又痛苦。


    我手上的煙燃到了盡頭,手指被燙了一下,我縮了縮手,把煙頭扔進花盆裏,才朝著她走了過去。


    陸小諾繼續茫然著,看到我過來,即將到她麵前時,她突然抓過地上的一塊玻璃,朝著自己的手腕狠狠的割了下去。


    我身子一顫,立馬撲了過去,可惜還是遲了一步,碎玻璃在她的手腕劃了一下,立馬湧~出了鮮豔奪目的血。


    “你瘋了?”我大聲的吼著,握著她的手腕想要把她拉起來。


    陸小諾卻反手扯著我,抓過旁邊的塑膠凳子就往我腦袋上砸,嘴裏還叫囂著:“叫你搶我男人,叫你搶我男人。”


    臥~槽!


    她真的瘋了。


    我被砸到腦袋,整個人眼前一黑,鬆開她的手往後退了幾步,劈啪一下跌在地上,感覺眼前都是飛舞的星星。


    陸小諾騰的一聲從地上爬起,指著我,崩潰的大叫著:“林若初,你為什麽還不肯放手,明俊喜歡的人不是你,是我,為什麽你要搶走他,就算他是你兒子的爸爸,你也不能搶走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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