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要跟我約會?


    我轉頭看了一眼外麵的蘇明俊,飛快的給陸霆迴了信息:好。


    就當是慶祝吧,反正有人付錢就行。


    前麵的夫妻辦好離婚證,兩人一前一後一人一個證拿著走出來,我木納的看著,突然覺得自己有點悲哀。


    好歹人家也是共同生活過在同一屋簷下,也算是一夜夫妻百夜恩,我跟蘇明俊竟然還沒真正的過過夫妻生活,就這樣gameover了?


    我相信,我跟他這段婚姻,一定是史上最搞笑的婚姻,我們竟然是一對沒有同床共枕過的夫妻。


    自己想想也覺得不可思議。


    叫號機叫了號碼,輪到我跟蘇明俊,蘇明俊還在外麵打電話,我慌忙對他招手,他卻擺了擺手,讓我再等一會。


    我隻能尷尬的讓旁邊那對先進去。


    那對夫妻看起來很年輕,女的哭成狗,男人一臉的冷漠,看得我牙齒癢癢的,恨不得衝過去給他一腳。


    什麽人呐,老婆哭成這樣,他還執意要離婚。


    不是說女人的眼淚是最厲害的武器嗎?怎麽到了這個聞者傷心,聽者流淚的關頭,就什麽屁用都沒有了。


    小夫妻進去又出來,還是一人一證,蘇明俊還沒說完電話,都不知道是什麽電話那麽重要,說了二十分鍾還沒說完。


    房間裏就剩下我一個人,所有的夫妻都離了婚,我還像個傻子一樣在等自己的老公。


    我突然有種想笑的衝動,這什麽跟什麽,離個婚還要老娘等?


    我拿著結婚證,走進那個小房間,工作人員是個四十多歲的肥胖女人,她看到我一個人進去,除了好奇就是好奇。


    她問我:“你一個人?”


    我說:“還有一個在外麵。”


    她更加驚奇:“兩人一起來,就等等他。”


    我呐呐的說:“我等的夠久了,等不下去了。”


    領證的時候,我等他跟爸媽坦白,他說時機未到;坦白之後我等他跟爸媽說我要帶著家明一起嫁過去,他說要先斬後奏;有了先斬後奏這句話做定心丸後,我等著他給我幸福的日子,結果,他卻給了別人。


    阿姨見我臉色不好,也沒多說什麽,兩個人就這麽等著,等著。


    結果,蘇明俊始終都是沒進來,他不知道什麽時候走的,也沒跟我說一聲。


    我覺得很丟人!


    臨走時那個阿姨還語重心長的跟我說:“孩子,離婚容易,想結婚就難了。”


    她大概想表達的是,一旦結婚證變成離婚證,我想再找個人嫁的話,就等於二婚,女人二婚不好聽。


    嗯,我還有個兒子,這是秘密,沒什麽人知道。


    出了民政局,在車站等車的時候,忽然被人用力的扯了一下。


    我一迴頭,啪的一聲,就被人甩了一個大嘴巴。


    我捂著臉,愕然的看著眼前的女人,喃喃的叫了聲:“蘇媽媽。”


    “別叫我,惡心死了。”她朝著我腳下呸的吐口水。


    高高的發髻,精致的淡妝,小碎花暗紅的旗袍,優雅大方的氣息,真的很難令人相信,她竟然會當眾朝著人家腳板吐口水。


    我剛要說些什麽,她忽然又抬手,朝著我的臉又是一巴掌,罵罵咧咧:“林若初,我真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人,連兒子都生了還想騙我家明俊跟你結婚?”


    我震驚無比,啞口無言。


    她怎麽知道......


    “很想知道我為什麽會戳穿你是不是!”她聲音很大,像針一樣紮在我的心上,“是你昨晚自己說的,我聽到了,你說家明是你的兒子,你還想不承認?”


    原來是這樣。


    紙始終包不住火,沒想到我情急之下說出來的話,當事人沒聽到,全被旁聽者收到了。


    說來也是命中注定,蘇明俊當時趕著去看陸小諾,恰好蘇媽媽下樓扔垃圾,我那句,他是我兒子的話,就這麽被她聽進去了。


    我想,她昨晚一定是氣得一夜沒睡,就等著蘇明俊出門,然後跟蹤他過來。


    她的目的已經達到,所有人都在看著我的狼狽竊竊私語,投過來同情的目光之餘,卻又帶著一絲的鄙視。


    我無意的淒然苦笑,放下手對蘇媽媽說:“耶穌說過,打完右臉就要把左臉也打了,你還要打嗎?”


    我側過頭:“這邊也打一巴掌吧,不然一邊腫起看著還挺奇怪的。”


    蘇媽媽氣得臉都綠了:“呸,不要臉,打你還嫌弄髒我的手。”


    “我有紙巾,你需要嗎?”人不要臉則無敵,我冷靜的跟蛇一樣。


    事情捅破,我心裏反而更加好受,我再也不用擔心以後要是跟蘇明俊結了婚,家明的身份才被戳穿,也不用擔心,以後會不會被掃地出門。


    蘇媽媽果然讓我的左臉腫了起來,我還為此撞上了旁邊的站牌,腦袋磕出一個包。


    她說:“你以後別纏著我的兒子,也別想著跟他結婚,我就算死也不會讓你們在一起的。”


    我點頭:“我知道了。”


    我過於冷靜,蘇媽媽倒沒好意思再發火,打了我兩巴掌,她的手心也在發紅,那雙隻在轉盤弄泥巴的手,沒想到手勁練的這麽大。


    我把在附近藥店買的口罩戴上,這才上了公交車。


    有人用公交車來比喻人生,比喻戀人,比喻生活,比喻各種有的沒的,而我,卻隻想快點迴家,然後蒙頭大哭一場。


    低頭走到最後麵的位置坐下,轉頭看著車窗外麵的車子,總覺得有人在看我。


    我轉過頭,正好對上前麵座位的男人的迴眸,我一怔,他搶先開口問:“林若初,是不是你?”


    他的衣著打扮都很潮,頭發還挑染了金色,白淨的臉白淨的脖子,五官長得很不錯,眼角眉梢都帶著一股色迷迷的表情。


    世界上除了於子軒那個家夥之外,我隻見過梁朝偉擁有那樣的眼神。


    “於子軒。”我頃刻間就叫出他的名字,因為臉腫著痛,口齒也有點發音不正。


    這麽一個人還敢來坐公交車,難道不怕被人誤認為是色狼?


    於子軒一個翻身,在我旁邊座下,謎一樣的眼睛老盯著我看。


    我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臉上的口罩,確定沒有移位,剛要開口卻又覺得他估計會聽不清楚,幹脆別過臉。


    他曾是我的暗戀對象......


    口罩並不能把臉完全擋住,於子軒還是看出了一點端倪,他撩開我的長發,盯著我的耳朵邊的肌膚問我:“你這裏怎麽紅了了一塊。”


    這人真是,關注的東西一直都要這麽奇怪嗎?


    以前高中時代也這樣,上勞動課大家都幹的很賣力,他卻去研究草叢裏的草蜢;學校運動會人家都很賣力的去練習,他卻去研究人家的戰術。


    那個破運動會,哪有什麽戰術好研究的,來來去去都是加油,加油!衝就對了!


    被他問得有點尷尬,我又不好意思發火,隻能使壞的說:“別靠太近,我皮膚過敏,會傳染的。”


    另一頭的大叔耳朵也太好了,我剛說完,他已經飛快的離開座位,寧願去站著也不坐下。


    於子軒嘿嘿的笑著說:“沒關係,我最近也皮膚過敏,你看。”


    他一擼袖子,手臂上一塊黑一塊青的,看著不像皮膚過敏,倒像是是剛被狠狠的揍過。


    聽林怡說,他現在是形象設計師,看他衣著打扮沒問題,就是流裏流氣的氣質怎麽也很難讓我相信,這樣的痞子竟然也能當形象設計師?


    很奇怪,多年沒見的我倆,見麵不是像同學會上那樣,問你做什麽工作呀,收入可以嗎?結婚沒有,生小孩沒有這類毫無營養的問題。


    於子軒一向都喜歡跟我抬杠,現在見了麵,也免不了互掐,向對方投毒是我們彼此的樂趣。


    他說:“最近做了大明星了?怎麽出門都戴口罩,幸好我認出你那雙帶著狐狸氣息的眼睛。”


    我說:“我也幸好認出你那滿是騷氣的眼神,不然還以為是哪個渣男故意來跟我搭訕。”


    於子軒笑:“你這樣說,代表老子不是渣男的意思?”


    我切的一聲:“錯了,你是渣男的代表,渣男王。”


    他笑得更燦爛,說像是找到了童年的感覺。


    我噴了,隻是高中時代一起過了那麽兩年半,誰跟他一起過的童年。


    下了車,我已經忘記被蘇媽媽打的疼痛,於子軒跟著我下車,我問他:“你去哪,怎麽跟我同一條路。”


    他眯著眼睛看前方說:“我過來看房子的,約了中介來這邊。”


    很不幸運的,我們竟然是同一棟樓。


    三十年的樓齡,外牆斑駁的舊樓,勝在租金低,還在市中心,右邊是火車站,後麵是火車路,樓下是食街。


    真沒想到,他這個收入還算可觀的人竟然也會選擇住在這。


    我倚著門口,看著他跟中介進了對麵的房間,慵懶的說:“別想著以後能蹭吃蹭喝,我做的飯連狗都不吃的。”


    他迴眸一笑:“我不是狗。”


    兩房一廳當場拍板租下,於子軒打算下午搬過來,我這才想起,我跟陸霆約了吃午飯。


    匆匆忙忙的拿出手機剛要給陸霆發條信息,卻發現手機沒電了,就在這時,樓道裏突然傳來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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