鄆州,壽張縣城


    王師範一臉鬱悶地坐在椅子上,而王師克的妻子則在一旁哭鬧不止,費了好大勁才被其他人勸走。


    哥哥王師悅和弟弟王師誨也麵露難色地走過來。


    王師範長歎一口氣後,緩緩開口說道:“你們認為應該怎樣迴複王彥章派來的使者?”


    王師誨想了想說道:“二哥,偷襲淮南軍肯定不行,我們最多隻能答應退兵。”


    王師悅卻搖了搖頭表示反對:“退兵也不合適,雖然淮南軍這次遭受了一些損失,但他們的實力仍然超過濮州守軍,如果我們現在退兵就等於是違背了盟約,那不僅會得罪朱溫,連李侃也會得罪!”


    王師誨著急地問道:“如果不答應王彥章提出的條件,他就會將三哥送往汴州,到時候落到朱溫手中,怎麽可能活命?”


    王師悅沉聲道:“勝敗乃是常事,戰場上哪有不傷亡的道理?三郎輕敵冒進,不僅自己被俘,還損失了大將劉鄩和上萬名士兵,那些死去士兵的妻兒老小又該找誰要人去?”


    聽到這話,王師誨的臉色微微一變,瞪大了眼睛盯著王師悅喊道:“大哥,他們怎能與三哥相比?”


    王師範此時開口道:“李侃不是李儇,也不是李曄,他已經掌控了大半個天下,得罪李侃,絕對沒有好下場,我不能拿全族一兩百口人的性命開玩笑。”


    “那怎麽辦?三哥不管了?他才剛結婚不到一年,三嫂正懷著身孕,你們想讓三嫂做寡婦嗎?”


    王師範眉頭微皺,沉吟片刻後說道:“三郎自然要救,但偷襲淮南軍萬萬不可,或許可以稟明錢大帥,請求他出兵攻城。”


    王師悅連連搖頭,“即便錢大帥同意攻城,隻怕也難以取勝,濮州的守軍相當強悍,我們兩次登上城頭都被打退了下來,想必是朱溫下了死命令。”


    王師誨突然眼前一亮,興奮地說道:“前些日子我們派人在各州探查虛實,發現濮州城牆東南角有個水洞,可以容人潛入,正麵不行,我們便趁夜潛入城中將三哥救出來。”


    王師範一臉驚訝,瞪大了眼睛問道:“竟然還有這樣的事?你怎麽不早說?”


    王師誨無奈地解釋道:“那個水洞實在太小了,稍微壯碩一點的人都進不去,更別說穿著鎧甲了,而且當時在各州城起事的計劃已經被放棄,所以就沒有人再關注這個水洞了。”


    聽到這裏,王師範急忙說道:“洞口小了我們可以想辦法擴大啊!”


    王師誨卻搖了搖頭,“那個洞口距離刺史府不到兩百步,周圍時常有士兵巡邏,如今城中駐紮了數萬軍隊,想要擴大洞口必然會引起注意,隻怕更沒有機會下手了。”


    一直沉默不語的王師悅突然開口道:“這個洞口不是不能利用,我們或許可以找錢大帥幫忙。”


    王師誨一臉疑惑地問道:“他能幫上什麽忙,難道會為了救三哥再次攻城嗎?”


    王師範與王師悅對視一眼,兩人顯然想到一塊去了,“我們現在就出發,立刻去範縣見錢大帥。”


    錢鏐正在為攻城的事情煩惱,聽王師範說完水洞的事情,不禁眼前一亮,“這或許是一個機會,今夜我先派人去探查一番,然後再做決定。”


    王師範點點頭,“發現水洞的人卑職已經帶過來了,今夜可以帶路。”


    錢鏐微微頷首,轉頭看向王茂章,“能不能攻下濮州城,說不定就寄托在這個水洞上了,王將軍,你今夜親自帶幾個人過去探明情況。”


    王茂章恭敬地拱手道:“大帥放心,末將一定完成任務。”


    夜幕降臨,王茂章帶領著十幾名精銳士兵,悄然無聲地換上了夜行衣,如同鬼魅一般,穿梭於黑夜之中,向著濮州城牆的東南角前進。


    當他們抵達目的地時,果然發現了一個半露在外麵的洞口。


    隔著十幾步,就能聞到一股惡臭,令人作嘔,顯然這裏是用來排泄汙水的地方。


    王茂章強忍著惡臭,毫不猶豫地下水探索,經過一番摸索,他發現這個洞口比想象中的還要小,僅僅比狗洞略大一些。


    在場的人中,除了那個領路人之外,幾乎沒有人能夠通過這個狹小的洞口。


    王茂章立刻迴營,向錢鏐匯報了情況。


    錢鏐聽後,臉上露出了欣喜之色。


    “我覺得擴大洞口應該不成問題,但必須要在深夜悄悄行動,不能讓敵人察覺我們的意圖。”


    安仁義擔憂道:“大帥,夜深人靜,一點點動靜都可能引起敵人的警覺,一旦被敵人發現這個水洞,定會堵死,那我們可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錢鏐露出一抹笑容,“既然如此,我們不妨鬧出些動靜來,以吸引敵軍的注意。”


    王師範眼前一亮,眼中閃過一絲興奮之色,“大帥莫非是想在夜間發動攻擊?”


    錢鏐微微點頭,目光轉向身邊的杜棱,“如今我們手上還剩下多少霹靂彈?”


    “迴稟大帥,不足兩百枚了。”


    錢鏐沉思片刻後,果斷地下達命令:“全軍休整一天,明天三更時分,開始攻打北門,五更時收兵,霹靂彈每天使用五十枚,由米將軍擔任先鋒,李將軍依舊作為第二梯隊,連續進攻三天。”


    杜棱、米誌誠以及李神福齊聲應道:“末將領命!”


    錢鏐轉頭看向王茂章,“王將軍,明日三更,你率領五十名精銳士兵,悄悄潛伏到東南角,挖掘洞口,切記不可被敵軍察覺。”


    王茂章拱手行禮,“大帥放心,末將保證完成任務。”


    錢鏐又將目光投向王師範,“王大帥,煩請你率領平盧軍佯裝攻打西門。”


    王師範毫不猶豫地拱手答道:“卑職定當全力以赴,積極配合。”


    第二天夜裏三更時分,震天的響聲在濮州城北門響起,已經熟悉唐軍路數的梁軍士兵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慌亂。


    他們在各自將領的指揮下,有條不紊地向北門增援。


    第三天,同樣的爆炸聲再次準時響起,這已經成為了一種規律。


    第四天,二更剛過,梁軍士兵們已經提前在北門集結完畢。


    西門和北門打得熱火朝天,東南角的陰影下,王茂章率領著幾十名士兵,忍受著令人作嘔的惡臭,奮力地挖掘著洞口。


    每當北門的爆炸聲停歇時,他們便迅速收拾工具,悄然迴到營地。


    這樣的工作持續了三夜,終於將洞口擴大到足以讓士兵們匍匐通過的程度。


    錢鏐親自來到現場,仔細檢查了這三天來的成果,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水洞破堅城,今夜就給王彥章送份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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