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火焰化作鳥獸的同時,遠在林府中巡視的林三離忽然停下了腳步,他看著懷中不斷抖動的刀身,居然隱約有著破鞘而出的跡象。


    他一手抓著刀鞘一手緊握刀柄,穩住刀身的同時立刻躍上了屋頂開始飛奔。


    他在朝著自己的庭院奔襲。


    幾息之間,林三離橫跨半個林府落入了自己的庭院之中,


    果不其然,院中那把被插入地中的長刀也在莫名的躁動著。


    林三離沒有絲毫的猶豫,他一個箭步向前,先將懷中的長刀砸入了地中三分,但他握著刀柄的手卻是不敢鬆開絲毫,與此同時,一點血色寒芒直射林三離的雙眸,他趕忙將空出的手掌握在了已然出鞘半分的刀柄之上,全身的氣力在頃刻間爆發而出,死死地壓製著它們。


    可盡管如此,那已然出鞘的刀身也沒有半分迴退的跡象,甚至另一把也開始劇烈的反抗林三離的壓製,露出了那藏在刀鞘中的鋒芒。


    麵對兩把刀的反抗,林三離深知自己已經到了極限,可就是無法阻止它們繼續出鞘。


    大口喘著粗氣的林三離心一橫,他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從口中噴出一小團血霧。


    那血霧在空中並未消散,反倒是快速凝結成了一個複雜的咒文,朝著林三離的眉心直射而去,血色咒文很快便滲入了他的皮膚。


    一聲怒吼過後,兩道沉重的合鞘聲也伴隨而至。


    林三離雙手仍然緊抓著那兩把刀鞘,他虛弱的吐著濁氣,眼前全是血色。


    現在的林三離,可當真是“七竅流血”。


    好在他方才並沒有將那道血咒發揮到極致,不然,怕是沒命再見到林淵了。


    就在林三離鬆口氣轉身之時,自己庭院的大門恰好被一腳踹開。


    他看不清來者,但,他知道是誰。


    “我......沒讓......它們一齊出來......”


    虛弱的說完,林三離的身體終於是到了極限,徑直的向前栽去。


    “兒子!”


    林三離倒在了那人的懷中,而此刻的林淵,也倒在林未央的懷中。


    眾人剛才看到那鳥獸成型後朝著林淵就是飛撲而去,可林淵卻像個呆子一般站在原地不知道躲閃。


    好在林未央反應及時衝向了林淵,但當她抱住小弟迴手準備對付那鳥獸時,卻隻看到了幾縷幽藍的火光已在空中消散。


    見這鳥獸被自己劈散,雷鳴的侍衛耍了一個刀花將刀入鞘,隨後便悶不做聲的迴到了雷鳴的身旁。


    盡管林未央出於教養想要道上一聲謝,可想到這家夥在城門的所作所為,她還是將這聲謝憋迴了肚中。


    她迴頭看著被自己護在懷中的小弟,頓時被他那蒼白的麵容給嚇到了,在搖晃幾下還沒得到迴複後,便急忙衝著溫百草招手。


    邁著急促的步子趕來,溫百草還以為林淵是被那火鳥傷著了,結果,隻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她小嘴一撇,抬腳便對著林淵的腳背狠狠踩去,隨後瀟灑的去推開了窗子。


    要麽說還得是雲隱山莊的醫師,這一腳下去是藥到病除。


    林淵頃刻間就恢複了血色,在哀嚎聲中抱著自己“負傷”的腳四處亂跳。


    看到小弟沒事,林未央懸著的心也是終於放下了,她扶著林淵坐迴座位,詢問著方才究竟發生了何事。


    林未央既然如此問法,那想來他們斷然是沒有聽到那火鳥說出的人話。


    連連擺手之後,林淵隻說自己是被那鬼東西給嚇著了。


    誰知,一聲不屑的輕笑從一旁傳來。


    “要說你會被這玩意嚇著,也就鬼信!”溫百草說道。


    林淵無視了溫百草的言語,問道:“所以,你們要剩下的鳳梧心就是為了對付這個?”


    說到了正題,雷鳴和溫百草也都正色了不少,他們在林淵的注視之下一同點頭。


    “那究竟是何毒,居然如此詭異。”林淵接著問道。


    這個問題,讓溫百草與公孫三娘二人都有些尷尬。


    林淵看到她們麵麵相覷的模樣,不禁發出了疑問。


    “世間五大毒經,雲隱山莊可是收納其三,沒有一本有類似的記載嗎?”


    公孫三娘搖著頭,解釋道:“方才的情況,林少爺你也看到了,遇火化形,已非草木之毒行列,其形似鳥獸,可天下鳥獸無一可凝聚毒素,如此這般,我二人也實在無法辨別。”


    林淵自是不會覺得她們二人才疏學淺,可連她們都無法辨別此毒,那?


    不等林淵推敲一二,沉默了許久的雷鳴終於發話了,他一邊起身一邊說道:“既然無法辨認,那不如......”


    “撬開他的嘴!”


    說罷,雷鳴食指輕彈一道指風,不僅撕裂了地上那人嘴中的抹布,還很“不小心”的刮裂了他的嘴角。


    雷鳴一臉的冰冷,可嘴角卻是帶著幾分的邪笑。


    “聽我們說了這麽久,是不是,也該你說上兩句了。”


    地上那人將嘴中混著血液的布條盡數吐出,他一臉驚恐的看著雷鳴,似毛蟲一般蛄蛹著向著他的腳邊挪去。


    “家主......家主!真的不是我,我......我沒給老太爺下毒啊!冤枉啊!”


    不等他多求一次的時間,雷鳴蹲下身來做出了噤聲的動作。


    “噓,不用求饒,說出這是何毒,以及指使你的人是誰,這才能活命。”


    這聽起來人畜無害的建議,卻是讓林淵品出了一抹狠勁兒。


    雷鳴說完,地上那人剛欲張嘴就被他伸手捂住了嘴唇。


    “我說了,不用求饒,迴答我的問題就行。”


    在雷鳴緩緩收迴自己的手掌之時,地上那人先前的驚慌之色瞬間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極度令人作嘔的奸笑。


    “家主,您靠近些,此事我隻能說與您一人聽。”


    雷鳴睥睨的看著他,二話不說便俯身下去,當耳邊感受到熱氣的那一刻,他隻聽到了一聲低沉的咆哮。


    “和我一起去死吧!”


    一瞬間,眼熟的幽藍色火光從他的身體中猛然衝出,在火焰將他身上的繩子燒斷之後,他立刻伸手抓住了雷鳴的雙臂。


    火焰順著衣袖蔓延,很快便燒到了雷鳴的肩頭。


    如此突然的情況讓眾人都是來不及反應,唯獨那侍衛有一個瞬間想要向前相助,可他並沒有任何的動作,就這般靜靜的看著。


    感受到了脖子附近的溫度,雷鳴一點也沒有躲閃的意思,他譏笑的看著火焰中快化作骷髏的那人,淡然的說道:“給你機會活命,偏要尋死。”


    “咒壓,千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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