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西軍,對戰馬的熱情真感人。

    就這種驚馬的狀態下,居然被他們收攏了八九百匹戰馬,也是拚了命了。

    路過朗頌而不攻,趙曦純粹是來了以後才臨時起意的。現在,圍點打援也打了,下一步該怎樣?

    趙曦顧不得搭理這群為馬瘋狂的軍卒,他在考慮下一步怎樣攪和。

    “追擊吧,隻需要綴在後麵,任何人不得脫離隊伍太遠。有戰馬的,可超前三五裏,注意警戒!”

    趙曦的這命令有些含糊,說白了幾乎是沒目的的。

    幾個意思?連狄青也愣了,不過他沒開口。

    楊文廣已經被數落過了,沒含糊,太子殿下這麽說的,他就這麽去傳令了。

    狄青看著趙曦,等著他解釋。因為狄青疑惑。

    這時候打退了援軍,如今的朗頌孤立無援,也就是不足千人的守衛,應該很容易打下來。他搞不清殿下為什麽會讓追擊。

    追擊會遭遇什麽,殿下應該清楚的,將是麵對近三倍的安南隊伍,還是全副裝備,帶淄重的。

    那怕是與廣源城的國朝軍卒合擊,即便勝,也是慘勝。

    該不是殿下以為有火藥彈就百無禁忌,所向披靡了吧?

    “狄帥,吾無意打遭遇戰,也不會覺得火藥彈就橫掃一切。吾想打高邦!”

    高邦?這……狄青不得不佩服太子殿下的想法,這真不是常人想的。

    就是他狄青,也隻會想著打個迴馬槍,殺迴朗頌去,占據朗頌這個據點,以國朝軍卒守城的能力,在安南境內插一根釘子。

    況且,朗頌離永平寨很近,這萬數軍卒不歸深入敵後,孤立無援的。

    而殿下這樣……

    “這次打援的結果,應該會從廣源方向引來更多的援軍。因為朗頌是他們與國朝邊境的關鍵點,不容有失。”

    “趁此間隙,萬數軍卒有可能偷襲高邦成功!”

    再往下怎樣安排,趙曦沒說。這得走著看,看對方反應來決定己方的行動。

    戰機從來都不是一成不變的,所謂的決勝於千裏之外,純粹扯淡。

    就是祖上的那些陣圖,在趙曦看來,隻是好看些,作用除了坑死人,沒一點用。

    偷襲高邦呀!若狄青有絕對的自主權,有太子殿下這般臨機決斷的權限。他想,或許他也會這樣做。

    毋容置疑,高邦應該是整個安南北部,也就是準備禍害國朝廣南這幾萬人的補給點,是糧草淄重點。

    說是追擊,又是綴在後麵,跟跟蹤差不多。

    大夥幾乎是溜溜噠噠的在往廣源方向走,甚至還有興致支火造飯。

    至於那些被戰馬踩踏受傷安南軍卒,太子殿下說了,那不是咱們打傷的,沒有理由管人家,就那麽丟那兒了……

    傷員比死人更能攪亂軍心!

    收攏到戰馬的,這時候還是很有用的。趙曦把他們分成幾拔,作為前哨,任務是偵查廣源方向的安南軍,但絕不可接觸。

    ……

    “殿下,自廣源方向來軍,步騎混合,約萬數。”

    趙曦還在這擔心呢,擔心安南那個大太子,會不會也突發奇想,直接向廣源那邊發動。

    畢竟倘若那樣的話,就現在留在廣源的隊伍,未必真能扛得住人家衝擊。

    最後結果是他們在廣源禍害,自己在安南折騰,半斤八兩,誰也占不到便宜。

    不過現在好了,劇情完全是按照自己預想的來了。

    “進山,隱蔽!若不能看好戰馬,一律殺掉,不得暴露!”

    趙曦陪著狄青,查看完地圖,直接下達了命令。

    沒辦法,去往高邦,必須再往西北前行二三十裏,然後直接向西。

    本來給安南這個大太子留了考慮的時間,沒想到人家這樣著急。

    就這樣趴在山林中,聽著山下千軍萬馬的通過……心是真癢癢,幾次都有發射幾顆火藥彈的念頭。

    不過這時候楊文廣心裏踏實了,跟一幫副將在一起,也算是輕鬆了。

    他們幾個議論過,都以為太子殿下這是要來一場硬戰,沒想到太子殿下就這樣把援軍又放過去了。

    到底要幹嘛?這廣源方向還有近兩萬安南軍卒,若是與廣源州的王師勾連,兩廂夾擊,這應該也是一場大勝。

    都是將領,都有自己對戰況的判斷,也有對戰局的評估。

    然而……

    在放過安南支援朗頌的援軍後,又前行二十裏,沒想到太子殿下卻讓護衛營開路,全軍向西轉,越山嶺……

    這是要打高邦了!這些將領頓時恍然了。

    太子殿下的用兵,沒一次是實打實的,一直就在避重就輕,攻其不備……

    餘靖是看著對麵再次調走援軍的。被埋伏倉惶逃竄迴來的他看不到,所以,心事重重。

    第一次五千,這一次近萬,還是步騎混合……殿下,狄帥,難不成爾等要死守朗頌不成?

    他隻是個文人,幾次都有心下令衝擊敵營!可是不成呀。

    不說許以錢糧的儂人,就說募兵,也不是衝鋒的料,唯有那萬數西軍……可敵方是兩倍之數。

    唉……這種心焦,唯有孫沔與他感同身受了。

    “學士,繼續這般對峙嗎?”

    說是對峙,更像是各過各的日子。

    雙方就這樣陳兵邊境,沒誰越邊境一次,別說打戰了。都是投鼠忌器,謹慎的維持著現狀。

    安南是兵力減少,不敢與這邊叫囂,而餘靖是自己知道自家事。

    “太子,狄帥,自有計較。吾等照舊吧!”

    現在雙方就像箭在弦上,隻要不放手,始終是威脅,可一旦把箭放出去,就代表著露底牌了。

    這道理餘靖窺的很清楚,孫沔自己也明白,隻不過是這樣耗著,心裏憂著……不是個滋味。

    每天都這樣隨便談幾句,兩人相互鼓鼓勁,打打氣,然後裝作一副胸有成竹的神情,開始巡營。

    高邦可不是朗頌,這是離廣源最近的城池。

    這時候安南北部軍卒幾乎全集中在廣源,所以,整個高邦現在就是個糧庫。

    安南的大太子並不是那種長在深宮裏的,而是經過征戰的,軍略並不差。

    比如現在的高邦,他就部署了至少五千軍卒守衛。

    關鍵是整個安南軍卒的軍紀一點不鬆懈,那怕是在大軍後方,人家的巡邏一樣很規範嚴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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