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曦看著圍著的一圈人,也有點覺得有點耍大了。

    畢竟還是個孩子,這樣做可能太過了。已經這樣了,也無法挽迴了。

    這不是解魯班鎖和九連環,這是吟詩作對的飲宴,自己確實有點沒控製住。

    按說自己不是這種性格,後世的官場,已經磨平了棱角,沒想到身體迴去了,連控製力也迴去了,真成了個衝動好鬥的孩子。

    一副千古絕對,不知道還有沒有人會在意自己的年齡?趙曦很希望沒人想起自己還是個孩子。

    確實,大多數人都被這上聯吸引了,已經忘記這趙日羲,趙曦,鄂王爺隻有三周歲多一點,即便是算四歲,也已經不再能從神童定義了。

    並不是所有人忘記了,比如說韓琦和富弼,他倆就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裏的混亂。

    也隻能說是混亂,誰也不曾見識過有如此妖孽的孩童。

    或許甘羅可比,也或許項橐可比,太久遠了,無法確定。

    還有一個一直沒忘記趙曦真實年齡的,那就是趙宗誼。

    謀劃許久,從各地搜尋驚豔的童生,篩選詩句,一直到搜集對聯。他為能借如此光明正大的場合,戳破趙曦聰慧的神話,可算是煞費苦心。

    甚至為得到賈昌朝的配合,邀請諸多的士林清貴,所付出的可不是廳堂能看到的這些。

    可結果呢?倒像是真的是為趙曦揚名了。

    唉!父王所說的正道,所言的借勢,所認為正確的光明正大,最終還是如此頹敗了。

    十三若真想登頂,有此妖孽在,怕是太難了。

    既然是千古絕對,自不會被輕易對上。一直到深夜,都有些娃瞌睡的碰頭了,也沒人敢說自己對上了。

    五行與意境同在,讓對聯難度倍增。

    飲宴結束了,都帶著這千古絕對。

    而趙曦卻是帶著幾位相公。就知道自己太冒了,冒得有點出格了,甚至讓相公們都疑惑了。

    這樣跟著,自然是要到內苑了。

    你們都是大老爺們兒,大晚上去內苑合適嗎?我老爹可是有太多美女了,也不說稍微避諱著點。

    趙曦心裏非議,可嘴裏卻沒敢吭氣。

    都默默的跟著,孫複也被帶過來了。話說這老師也是第一次見學生家長,感覺這老師挺忐忑的。

    王中正就更別說了,好歹他是長隨,是伴當,你多躲那老遠,怎麽個隨法?

    敢湊近嗎?不敢!範仲淹、富弼、韓琦、歐陽修,杜衍年歲大了,沒跟著湊熱鬧。

    恐怕除了西北戰事,大宋朝堂還沒有深夜相公們去內苑的故事。

    不是說近臣深夜不易入宮嗎?不是說會引起內外恐慌嗎?為自己一個娃娃,能不能別這樣興師動眾的?

    資善堂後麵的過程趙禎也全知曉了,到後來這張嘴就沒合攏過。

    來迴在自己記錄下的趙曦詩句前轉悠,每看一遍都能笑好一陣兒。

    然後再看看曦兒所說的千古絕對,他肯定是對不上來,不過這是自己兒子的上聯,對不上看看也是好的。

    多少年了,從來沒想今天這樣揚眉吐氣過。這不,連相公們都等不及過夜,要過來恭喜自己了!

    皇後打發滔娘睡下,也一身正裝的候著。

    相公們是從不開慈明宮的,而今日專門差人告知:於慈明宮見駕。

    雖沒提皇後如何,可誰都清楚慈明宮是皇後娘娘專屬。

    “聖人,今日曦兒之事,朕是否該賞賜孫複?相公們深夜道賀,是否也該有賞賜?”

    今天趙禎是賞賜上癮了。剛讓內府備禮賞賜濮王和賈相公,這又要賞賜諸位相公,怕是他真有心大赦天下,賞賜萬民了。

    “官家,等明了相公們來意再議不遲。”

    曹皇後很疑惑,她不覺得相公深夜到訪隻是為恭賀。朝堂的相公沒那麽眼窄,那怕今日曦兒確實很驚豔。

    ……

    “官家,吾等深夜造訪,還望見諒。實是事出緊急,事關鄂王,吾等須即日了卻。”

    趙禎愣了,還以為諸位相公見麵會是喜氣,並齊聲恭賀,卻沒想到個個如此凝重。

    “範相,所為何事?”

    “官家,皇後娘娘,吾等曾問詢明複,其並未與鄂王爺講述對聯要義,也不曾講解詩詞之道。”

    “今日飲宴,鄂王爺所為,吾等實為不解。還請官家明示。”

    趙禎聽範仲淹如此說,徹底懵逼了。

    啥意思?我老趙家就不能有個神童?這怎麽明示?我正激動呢,你讓我怎麽說?說什麽?

    愣愣的看著諸位相公,他也不知道該怎樣說。不過自己是明白了點,也就是說,曦兒今晚太妖孽了。

    就知道衝動沒好事。早知道後麵對聯的場次,自己就該裝聾作啞來,孫複受點憋屈,自己能省很多麻煩。

    趙曦可以肯定,若沒有後麵對聯的事兒,這群人絕對不會如此興師動眾的。

    “官家,內苑可曾聘授課之人?”

    範仲淹見趙禎不明所以,幹脆直接問了。

    這話有點不給孫複留麵子,不過這時候也顧不得孫複麵子了。若鄂王爺真的另有名師,孫複不隻是麵子的事兒,恐怕這差遣都留不下。

    這個……趙禎他也不知道呀,所以他看他老婆了。

    “諸位相公,內苑不曾有其他師者教授。”

    這就更說不過去了。

    “皇後娘娘,鄂王下學可還溫書?”

    “然!曦兒下學,即便與滔娘玩耍,也常攜書誦讀。”

    這倒是事實,趙曦進學以來,對此事的文體很感興趣,也想對照認識更多的字,所以就是下學了,也喜歡看書。主要是小丫頭喜歡玩的,在他看來太幼稚。

    “是為何種書籍?”

    “慈明宮所藏書籍皆隨他翻閱,吾從未限製。”

    “官家,吾等可否查看鄂王爺溫書之處?”

    問出來了,朕不同意行嗎?唉,天子無家事,還能咋樣?

    “王爺,此簽可是汝留?”

    哦,趙曦看了看,還真是。來到著時代,他倒是想看些奇聞雜談,可惜,整個內苑翻編了,都是經義典籍。

    他有個習慣,看書留書簽。

    “迴相公,卻是小王所留。”

    “王爺,此處所藏之典籍,汝閱讀幾何?”

    呃……趙曦不知道該多說好還是少說對,說多了驚人,說少了好像又怕今晚飲宴之事難了。

    “迴相公,小王讀其三一。”

    實話實說吧,其他的,管不了了,愛咋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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