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

    真的是陸初陽!晏迴溫大口喘氣, 那麽, 他……在執行任務, 對嗎?

    陸初陽先是緩慢地坐進了一把交椅裏, 這才再次抬起頭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這一眼, 冷漠、沉靜。

    不知道為什麽, 晏迴溫看見就忽然覺得, 好像兩個人的生命中從未彼此出現過對方。

    “這女的藏了卡特。”這時,交椅旁邊,大佬的手下匯報。

    陸初陽好像點了點頭, 然後,他抬起手對晏迴溫招了招:“你過來。”

    晏迴溫有些無措地站在門口,聽見他說話之後, 慢慢抬起了沉重的腳步。可好半天, 她才堪堪挪動了兩步。

    對麵,陸初陽手裏把玩著一把小刀, 這刀子剛拍過那個冒犯者的臉。他坐在交椅裏, 渾身上下看起來都是一種冷肅氣。

    “你很害怕?”陸初陽不動聲色地凝視著她。

    “我……”

    晏迴溫的心跳開始加快, 控製不住唿吸。她的手背在身後擰緊衣擺, 骨節都發白了。她直覺這裏是危險的, 但又本能地想靠近他。

    於是,她一步一步繞過了那張桌子, 站在了陸初陽麵前。

    陸初陽冷眼看著她:“你認識他們?”他意指這幫,剛才想來黑吃黑的家夥。

    “不認識……”晏迴溫喃喃辯解, 這才發覺開口十分幹澀, 怎麽聲音這麽難聽?

    “你是中國人?”坐在交椅裏的陸初陽交疊雙腿,輕描淡寫地問。

    “是……”

    “來這裏幹什麽?”

    “畫畫……”

    “哦?是個畫家?”陸初陽慢慢坐直身體,發出聲笑,看上去似乎很感興趣的樣子。他伸手,抓起晏迴溫的右手仔細看,又從她的手指上撫摸了過去。

    他的手掌有著男人的粗糙,這陌生又熟悉的感覺,讓晏迴溫的手微微發抖。他卻不太關心地低聲說:“這雙手真軟。”

    晏迴溫默默站在那裏,不敢動。

    這時,她耳邊傳來了另外一個聲音。

    “把這女的帶下去跟那些人一起處理了。”她旁邊,另一張交椅裏的大佬手裏夾著半根煙開口。白色的眼圈往上升,屋裏開始有了些煙草味。

    大佬說完,立刻有手下上前要帶走晏迴溫。

    可眼前,陸初陽一言不發地繼續玩著晏迴溫那隻右手,像在玩一件新奇的東西。

    這下,這些人不怎麽好直接動手了,杵在原地大氣不敢出地用眼神詢問大佬的意思。畢竟,兩人正在生意上合作。

    “易老板,你想放掉她?”大佬掐掉了煙,上下打量了晏迴溫幾眼。

    這小姑娘,漂亮,害怕倒是真的,大概被麵前易老板三言兩語嚇得頭都不敢抬了。

    大佬判斷著,擺了擺手,讓手下拿來把刀。他接過來,淡淡地把刀拍在桌上,那張臉笑得非常臃腫:“易老板,割掉根手指,女人讓你玩。”

    晏迴溫聽見,渾身一震。

    她猛地一抽手,沒想到陸初陽也輕鬆放開了她。

    接著,陸初陽好像笑了,至今不敢抬頭的晏迴溫無法看見他的臉色,隻能大致聽出他的喉嚨裏似乎發出了磁性的一聲。

    然後,陸初陽竟真的拿起了刀子,放在左手幾根手指上隨意比劃著:“不知道李老板想要哪根?”

    大佬定定看著他,又點起根煙,吐出煙圈。

    此時,氣氛安靜得幾乎可以聽見鋼針落地聲。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陸初陽那幾根修長有力的手指上。

    可突然。

    陸初陽雲淡風輕地扔了那刀子,“咣當”一聲。他舒服地靠迴椅子,笑道:“李老板,我是來做生意的,斷根手指這買賣可不值,人你帶走。”

    大佬眯眼判斷他的神色。

    陸初陽果真沒再說話,冷漠地坐在交椅裏,好像這裏真的與他無關一樣。

    時間仿佛靜止了十多秒。

    大佬忽然也笑了,他心底似乎稍鬆了口氣。看來這易老板隻是看上了個漂亮的小姑娘而已,但這小姑娘一瞧就是不會伺候男人的雛,他這口味……

    大佬笑著盯住陸初陽,又向後擺了擺手,兩個手下立刻過來拎走了晏迴溫。

    晏迴溫沒迴頭。

    按說她會被嚇哭,但大概因為陸初陽在這裏,就連這種可怕的場麵,她竟然還能乖乖地稍微思考。然後告誡自己,這是試探,不要迴頭,一定不要去看他。

    果然,她剛走出去兩步,身後的大佬就向她毫不留情地甩了把刀子。電光火石間,刀子帶著“唰”的風聲,擦著她的耳朵飛在了對麵牆上。

    刀片全部沒入木質牆麵。

    晏迴溫鬆口氣,眼淚劈裏啪啦就掉了下來,她的兩隻手都攥出了汗。

    “李老板,你把人嚇壞了。”身後,傳來陸初陽低沉而淡定的聲音。

    “易老板心疼了?”大佬反問。

    “是啊!”陸初陽迴答地沒心沒肺,但隻有他自己知道,他攥起拳頭的手指掐進了肉裏,他慢慢鬆開了五指。

    大佬見陸初陽關鍵時刻,竟真的沒有出手。於是,他那張臃腫的臉上又露出個笑容,麵色終於放鬆下來,摔出去個茶杯嗬斥他的手下:“你們怎麽辦事的?我就跟易老板開了個玩笑,怎麽還真把人帶走了?”

    他的手下忙哈腰賠罪,立刻放開了晏迴溫。

    晏迴溫腿都軟了,脫力地好不容易站穩,把手心的汗在牛仔褲上使勁蹭掉。她迴頭,看見陸初陽冷靜地坐在那把交椅裏,交叉著五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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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過來。”陸初陽笑著命令她。

    晏迴溫順從地慢慢走過去,看上去竟真的像一隻毫無反抗能力的待宰羔羊。

    陸初陽鬆開兩隻手,這麽看了會兒她,審視地直接看。然後,他慢慢脫掉了身上那件黑色的夾克外套,隻穿裏麵一件白色襯衫。

    襯衫原本就鬆著一顆扣子,他抬起手,把這襯衫上麵的紐扣又鬆開了一顆,非常放鬆的樣子。

    接著,陸初陽用眼睛指到自己的腿上:“來,坐在這兒。”

    他現在,活脫脫像一個溫柔的惡人。

    晏迴溫張了張口,他淡淡等著,之後她猶豫地走近一步,坐在了他的腿上。

    這一坐,陸初陽低了低眼睫,快速掃過她濕漉漉的大眼睛,她的唇,然後低聲問:“會接吻嗎?”

    晏迴溫啞口無言。

    “有男朋友了嗎?”陸初陽又問,扣住她的下巴示意她過來吻他。晏迴溫被他用力一扯,不小心一把抱住了他的脖子。

    她那兩隻小手軟軟地貼上了他脖頸處的皮膚,他立刻垂眼看住她。

    “嗯?”緊接著,陸初陽靠近她的眼睛,把嘴唇貼在了她的唇上。他的唇有些燙,挨著她的,這讓晏迴溫顫了顫,想大口唿吸。他卻一瞬咬住了那唇,慢慢吮吸,“有男朋友了嗎?”

    “沒有……”

    他低低“嗯”了聲:“沒有?”

    她急促唿吸。

    陸初陽被她香甜的氣息折磨地皺眉,捏緊她的下巴克製著,一口一口吃她的唇。

    那種在乎的,無比思念的……

    大概事情太突如其來,晏迴溫的手非常冰涼。她好像真的不敢反抗一樣,兩隻手都握著拳,軟綿綿蹭在陸初陽因為俯身,而露在襯衣外麵的一小塊胸膛上。

    皮膚貼緊皮膚。

    於是,他的吻更重了,唿吸也不是那麽平穩。

    下一瞬,陸初陽就抬起手,猛地扣住了晏迴溫的腰,手掌用力壓住她的後腦,洶湧地吻著她:“原來還沒有男朋友。”

    晏迴溫竟然感覺到他的失落。

    她的嘴唇被陸初陽咬痛,低“嗚”了聲,然後推開他,拚命唿吸:“我有,我有男朋友。”

    陸初陽偏頭笑了笑,過了會兒又盯著她:“那他真是失敗。”

    覺察出他語氣裏的自嘲,晏迴溫在心裏反駁,才不是,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是軍人,保護祖國也保護我的軍人。

    晏迴溫倔強仰起臉的樣子,在大佬們看來真像一隻被扣住的無處可逃的小雀,馬上就要英勇就義。

    可陸初陽看懂了。

    卻沒再等她說話,手臂一撈,把她緊緊壓在自己身上,低頭再次蠻橫地吻上了她。這次,他比晏迴溫剛才體會過的的還要有力,結實的手臂死死按住她的後背。

    陸初陽顯然覺得這樣還不夠。

    他直接用舌頭去抵她的牙齒,抵開,然後狠狠纏住她的小舌頭,勾到自己的嘴巴裏,用力吮吻。

    晏迴溫被刺激地差點叫出他的名字。

    她死死忍住,唿吸著他的氣息……

    於兩人來說,這是整整相隔兩個月的思念。而陸初陽,就好像一頭溫柔又嗜血的野獸。

    他把手猛地扣住她的腰,隔著一件單薄的短袖,開始用手掌摩挲晏迴溫那幾乎兩隻手就能掐一圈的小弧度。

    漸漸,又從她的肋骨一點點摸到了後背的脊骨,在那裏一寸寸撫摸,這是賴著他的小姑娘。

    是一種,無法遏製的想要……

    最後,陸初陽用牙尖狠心地咬破了她的嘴唇。晏迴溫痛得“嗚”了一聲,他慢慢把她唇上的血珠子吮吻幹淨,然後放開她,用手指輕輕蹭了蹭那唇。

    晏迴溫的眼睛又濕了。

    陸初陽平靜地,像真的經曆了一夜情般,露出個隨意的笑容,發問:“小姑娘,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

    晏迴溫張了張口,又緊張地攥緊了手指,小聲地對他說:“我叫,小賴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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