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清慌亂過後,突然一抹眼睛,正色道:“姐姐,你不要擔心,我現在去把鎮上的大夫都請過來幫你看病,一定會有人能治好你的病的,你放心好了!”

    她剛要起身,卻被綺真拉住了。

    昏黃的燈光下,綺真的眼角閃起了點點淚光,她勉強笑道:“你別再為我忙活了,如果能治好,外麵就不會有那麽多病死的難民了!我如今的樣子,還有誰敢給我看病?剛才下車時的情景你難道沒看見嗎,人們已經把我當成了災難,一個個避之不及,不會有人願意再上門來為我醫治的。”

    說完這句話,綺真吃力的喘息著,臘黃的臉上沒有半點血色,雙眼深深凹進去沒了半點神采,連一頭烏黑的頭發都失去了往昔的光澤,整個人躺在床上,就像瀕臨死亡的老人,再也沒有了十九歲姑娘應該有的活力朝氣。

    然而,她確實離死亡不遠了。

    綺真非常明白自己的身體,她歇過一口氣後,突然顫抖著雙手吃力的取下脖子上的墨玉交到香清手裏,道:“我死後,請幫我火葬,免得把疫病再傳給他人。這個玉佩是王爺送給我的,請你幫我交還給他,我知道,你每天都在給他傳送關於我的消息,如今,煩你轉告他,我···不恨他,我明白他的苦衷,讓他忘了我吧!”

    香清跪在綺真床邊哭得肝腸寸斷,她又是搖頭又是點頭,心裏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綺真即將辭世的現實。

    “還有你,你辛苦伺候我這麽久,如果將來王爺要給你賞個恩典,你不要害羞,一定要大膽說出你心中的真實想法,趁此機會,求王爺把你嫁給書清,兩人結婚生子好好過日子吧!”

    綺真的聲音越來越吃力,也越來越小,最後,已是如蚊子般嗯嗯,香清趴在耳邊聽她說話,心裏一片感動,想不到她臨死都還在為自己操心,不由更是傷心欲絕。

    說完這一切,綺真最後看了一眼哭得淚眼婆娑的香清,手無力的垂下,等到外麵的人聽到香清撕心裂肺的哭聲趕到房間時,綺真已停止心跳,與世長辭了。

    隨行的大夫慌亂的上前摸脈,卻再也摸不到綺真的脈博,他臉色發白的對香清與使臣們說:“姑娘脈博全無,已是身亡!”

    聽到大夫下的定論,香清瞪大眼睛怎麽也不願意接受綺真已離世的現實,她‘哇’的一聲撲到綺真身上,抱著綺真哭得傷心欲絕,一旁使臣和大夫見了,趕緊讓其他小丫環拉開她,大夫顫聲道:“此刻大家還是離開屋子,病人剛走,此時煞氣最重,也怕傳染瘟疫上身!”

    眾人聽聞,嚇得一個個白著臉連忙退出房子,為防香清再進去,使臣還不忘把門上了鎖。

    大家一個個垂頭喪氣,使臣更是愁得眉毛都白了。

    綺真是他們太子辛辛苦苦拿十座城池換下的,當初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幾乎沒有人是不反對的,一個個都認為太子這樣的做法太荒唐。

    試想想,任她一個女子有怎樣傾城的樣貌,天籟的歌喉,也不可能抵得過十座城池啊!

    奈何,不管眾人如何反對,一向睿智的太子這一次卻力排眾議,一意孤行的非要這麽做,皇上年老力衰,已不太過問朝政,在生活上和政務上都非常倚重太子,也不再多說話,隻答應他的做法。

    但太子妃荀子月在得知此事後,卻一直鬧騰不休,堅決反對太子把綺真接迴鑫國,最後,直到太子發怒,要廢了她的太子妃這位,才嚇得她不敢再說一句話。

    而如今,太子千辛萬苦求得了女子,卻在路途上染瘟疫而死,這···這讓護送的使臣們如何交差啊?

    幾位大人愁眉苦臉的商議了半天,還是決定讓人快馬加鞭,把消息告訴遠在都城的東方賢聞。

    而到了此時,一直在忙著照顧綺真的香清才驚覺自己從綺真得病後,竟忘記給王爺傳遞消息了。

    想到這裏,她心裏‘咯噔’一聲往下墜······

    當初王爺派她來綺真身邊時,曾經鄭重的囑咐她,必須每天準時的讓飛鴿帶消息迴京城王府,王爺說過,要知道姑娘每天過得好不好?有沒有好好吃飯?心情好何······

    而現如今發生這樣大的事,每一時間要通知王爺才是!

    想到這裏,香清慌忙的抹幹臉上的淚水,跑迴自己房間去給洛恆發消息,她握著毛筆,怔怔的看著麵前的紙條,雙手顫抖半天也沒有落下一個字,她不知道要如何把這個悲痛的消息告訴王爺,王爺那麽愛姑娘,如果讓他知道姑娘意外而亡,王爺隻怕會生不如死······

    直到麵前的小紙條被眼淚打濕,香清才顫抖著在紙條上寫下:姐姐不幸染疫,於荷花鎮病···故!”

    白鴿帶著綺真的消息,撲騰著向京城飛去,而香清的一顆傷心慌亂的心卻不知道如何是好。

    消息送出以後,使臣們又在商量要如何處理綺真的屍體,在太子沒來之前,他們不敢隨便動綺真的屍體,但她畢竟是染瘟疫而死,這樣放下去,隻怕屍體會腐爛,而她身上所帶的疫病也會傳染給客棧的其他人。

    不知為何,荷花鎮上的居民竟然知道了綺真得疫病死在了‘荷香’客棧裏的消息,地方的保長帶著百姓一個個跑到‘荷香’客棧門口抗議,讓使臣立刻火化了綺真的屍體,不能再留下禍害了鎮上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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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棧的店家也跑到使臣麵前哭求,讓使臣趕緊把綺真的屍體弄走,不然他的小店真的要關門了。

    使臣們左右為難,畢竟百姓的話是正確的,反駁不了,但若是沒有太子的命令,他們如何敢私自處理綺真啊?

    正在使臣不知如何是好時,香清紅著眼睛告訴他們,綺真生前吩咐過,讓大家在她離世後幫她火化了。

    既然這是她自己的遺願,使臣們也就不再為難,在綺真死後的第二日傍晚,一把大火將她火化了。

    祁國京城。

    今日,是京城最熱鬧的一天,因為就在今日,洛王府的洛王爺要風光大娶姚相的千金姚木馨。

    鮮紅的地毯從洛王府一直鋪到了姚相府,街道兩旁喜樂喧天,街道兩旁都貼滿了大紅的喜字和喜慶的大紅燈籠,而王府的聘禮流水似的抬進相府,搬抬聘禮的下人,前麵的人已到相府,而後麵的人還沒出王府大門,場麵壯觀非凡。

    而相府抬出的嫁妝,也不示弱,送親的隊伍以及數不清的嫁妝占滿了整個京城大街。

    全城的百姓都跑出門來看這場百年難得一見的盛大婚禮,頓時整個京城的街頭人潮湧動,人滿為患,連京都衙門都派捕快出來維持次序,怕發生踩踏騷亂事故。

    病了大半個月沒起床的洛榕也難得起身,在皇後裴羽衣、以及雲淑妃的陪同下,來赴洛恆的婚禮盛宴。

    自從綺真離開京城去鑫國後,姚木馨的一顆忐忑不安的心終於放迴肚裏,高高興興、得意非做著萬全的準備嫁進王府做洛王妃。

    今日的她打扮一新,從頭到腳沒有一絲不是精致高雅奢華的,她端坐在流光溢彩的大紅花轎內,眼看洛王府越來越近,一顆心歡喜的‘砰砰’直跳。

    最後,她終於成了贏家,無論是宋玉盈還是黎綺真,無不成為她手中敗將,從今日起,她就是名正言順的洛王妃,是全天下女人都羨慕的冷少的妻子了。

    想到這裏,她得意的勾起紅豔的嘴唇,心中激動不已。

    而就在王府門前忙著迎接新娘、熱鬧非凡的時刻,洛恆的晚風小院卻意外的冷清,身著喜袍的洛恆,臉上看不到一絲的歡悅,而且相比整個王府的張燈結彩,喜慶非凡,晚風小院還是如平常一般,連個喜字都找不到。

    當初太妃要為洛恆置辦新房時,洛恆拒絕了在晚風小院設置新婚洞房,而是在離晚風小院很遠的醉秋院隨便選了一間房子。在他的內心,晚風小院之前隻屬於他一個人,後來,有了綺真,這個充滿他們之間美好迴憶的地方,更是容不得其他人沾染插足了。

    此時,洛恆麵色陰沉,著急的不停張望著院子上方,似乎在等待很重要的東西。

    淳宛太妃已派了三撥人來催洛恆去前廳,說是新娘子馬上就要進門了,而皇上與皇後等貴賓也已到席,反而他這個新郎官卻遲遲不見露麵。

    書清替他打發走太妃身邊的人,看著洛恆沒有半點要走的意思,不免小心催促道:“主子,賓客都到齊了,新娘子也過前廳了,您還是快點去吧!”

    洛恆憂鬱的看著頭頂湛藍的天空,焦急道:“香清已有五日沒有迴信了,她走的時候,我吩咐她每天一報是必不可少的,她那麽細心的人,怎麽會這麽久不來訊息,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

    書清心裏也滿滿的全是擔憂,他也擔心會不會是路上出了什麽岔子,香清會不會出意外?

    他抹了把額頭上沁出的冷汗,邊說邊把洛恆往外推,“主子,這個時候全京城的人都在看著王府,您若這個時候出亂子,隻怕······”

    洛恆愁悶的歎了一口氣,聽著前麵震天響的鞭炮聲,知道新娘已到了。他咬咬牙,萬般無奈的趕去了前麵的宴席大廳。

    眼看新娘子已進門,然而還沒看到洛恆的影子,淳宛太妃的心裏不由直打鼓,生怕他會臨陣脫逃,她一邊忙著應酬前來的賓客,一邊著急的等待洛恆的出現,可是,都叫了三撥人去請了,還是沒見他出來,淳宛太妃忍不住起身,準備親自去叫洛恆,而正在此時,卻看見洛恆邁步進了大廳。

    淳宛太妃懸著的一顆心終於落了地,一旁的喜娘也歡喜的趕緊上前,請洛恆與新娘子步入大堂,行叩拜之禮。

    一路行來,耳邊傳來的都是眾人的道賀聲,洛恆木然的一步步前行,此刻的道賀聲對他來說,比蒼蠅在耳邊嗡嗡還討厭難受。

    突然,袖袍下悄悄伸進一隻嬌嫩的小手,一下將他的手緊緊握住,洛恆眉毛微微一皺,不動聲色的把姚木馨伸過來的手悄悄甩掉。

    歡喜的賓客們沒有一人注意到兩人的小動作,隻有坐在上首位子喝悶酒的裴雲衣無意間看到了這一幕,好看的眉毛不由輕輕挑起,這個皇叔,還真是半點情麵也不給新娘子啊。

    今日同意來參加皇叔的喜宴,裴雲衣不明白自己是不是抽風了,這樣的場合,做為洛恆以前的好兄弟,現如今的小舅子,姚木彥肯定會出席的。

    而自己伴在洛榕的身邊出現在他麵前,到底是在給自己添堵,還是在讓他難受?

    她心裏苦悶,不去理會其他人的喜悅,隻是一杯接一杯的喝著悶酒,然而,不知為何,今天的她怎麽也喝不醉,反而越喝越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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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木彥跟在妹妹後麵進了王府,一眼就看到了神情落漠的雲衣,不由心口一痛,往日的傷疤又被血淋淋的揭開。

    而彼時,裴雲衣也抬頭朝他這邊看來,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遇,頓時膠著在一起。

    隔著重重人群,隔著鼎沸的人聲,兩人仿佛相隔萬裏不能相聚,卻又彼此互通心意,心有靈犀。

    一向堅韌的裴雲衣瞬間濕了眼眶,她從小習武,刀槍棍棒沒有少挨傷,但她從沒流過眼睛,而在此時,看著那道魂牽夢繞的身影,一向討厭掉眼淚的她,卻止不住的想大哭一場。

    身邊的皇後突然輕輕碰了一下她的手臂,輕聲道:“今日是皇叔大喜的日子,妹妹這番悲容做給誰看?”

    神情一滯,裴雲衣勉強一笑,掩袖擦幹眼淚,不動聲色道:“許是鞭炮的煙火熏了眼睛!”

    皇後不疑有它,轉身去伺候洛榕。

    裴雲衣的一舉一動都落入了姚木彥的眼睛裏,他看著雲衣眼眶裏的淚水,心裏頓時刀絞般的疼痛,一雙手在袖袍裏死死握住,。

    他正心痛難捺,不知所措時,廳堂內的人聲突然安靜下來,連著外麵的鞭炮聲也停了。

    原來,吉時已到,一對新人要拜堂成親了。

    賓客們的眼光都聚集在新娘新郎的身上,隻聽見禮官一聲高高的唱喏:“吉時已到,叩首,一拜天地!”

    洛恆木然的由著喜娘牽引著與姚木馨雙雙叩首,起身。

    “二拜高堂!”

    上首的主位上,坐著麵容慈祥的淳宛太妃,她嘴邊掛著可親的笑容,慈愛的看著堂下跪著的二人,心裏一片歡喜。

    自己辛苦籌謀這麽久,終於讓皇兒聽自己自己的安排,順利娶了姚相之女進門。

    姚相貴為當朝宰相,而姚家的大公子年紀輕輕,已是刑部最年輕有力的尚書,並兼任大理寺少卿,姚相的手下門生眾多,從此以後,有了姚府的支持,皇兒重登大寶就指日可待了,而自己,也將成為萬人之上的太後!

    她不覺間眼風掃向一旁病懨懨的洛榕,笑意盈盈的眸子裏有一道寒光閃過,快得讓人無法察覺。

    然而,這一切卻沒有逃過洛恆的眼睛,離得這麽近,他清楚察覺到母妃眼睛裏的寒意,頓時明白她心中此時正在想著什麽。

    洛恆神情一凜,不覺間漏聽了禮官的話,等他反應過來,正要跪到淳宛太妃麵前叩頭時,突然,一隻純白的鴿子撲愣愣的飛進熱鬧的廳堂,準確無誤的落在了洛恆的肩膀上,‘咕咕咕’的叫喚著。

    看著突然出現在喜堂裏的鴿子,賓客們都大吃一驚,而洛恆的神情一掃之前的陰霾,頓時歡喜起來,忘記自己如今正在拜堂,唿的一聲爬起身,一把抓住鴿子,迫不及待的去取它腳環上的紙條。

    客人們開始竊竊私語,淳宛太妃臉色一暗,沉聲道:“皇兒,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有什麽事不能等婚禮結束再看嗎?”

    太妃的話讓洛恆麵容一冷,他正要反駁,身旁的姚木馨卻連忙乖巧的出麵為洛恆說話,“娘娘,王爺是辦大事的人,他如此著急,肯定是有急事要辦,不妨讓他現在看吧!”

    如今與洛恆已順利拜完天地,剩下的事遲早會辦成,所以,姚木馨此時心裏非常放鬆,為了在眾人和洛恆麵前立個賢慧的好名聲,她故裝大度,不但不生氣,還站出來為洛恆說話。

    果然,她的話立刻引來眾人的稱讚聲,賓客們一個個都誇讚洛恆娶了個知書達理的好王妃,不由齊聲向太妃和洛恆道賀。

    然而,旁人的反應都沒被洛恆看到眼裏,他固執的抽出紙條,心急的撚開,凝視看去:

    “姐姐不幸染疫,於荷花鎮病···故!”

    仿佛一道驚雷毫無征兆的在洛恆的頭頂炸開,他趔趄倒地,不敢置信的看著手中沾滿斑斑淚痕的紙條,人瞬間呆住了!

    綺真染疫死了?怎麽會?

    洛恆死死的盯著手中的紙條,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可上麵的字跡確實是香清的不假,那麽······

    感覺到一陣天眩地轉,洛恆臉上再也找不到一絲血色,他的心仿佛被成長上萬的毒蜂蜇過,痛得他隻張大嘴,卻發不出一絲聲響,全身劇烈的抽搐,牙齒咬得‘咯咯’響,赤紅的雙眸裏眼淚不受控製的滾滾而出。

    周圍的眾人都察覺到了洛恆的反常,姚木彥與書清首先反應過來,搶過洛恆手裏的紙條一看,頓時都傻眼了,他們當然明白,紙條上的已故之人是誰,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要如何開口勸解。

    淳宛太妃察顏觀色,發現了不對勁,立刻起身從書清手裏搶過紙條一看,不覺微微一愣。

    聰明如她,瞬間明白是黎綺真在去鑫國的途中染疫暴斃了。

    她心裏一喜,心想,老天開眼,這個賤人終於死了,這一下,徹底沒了後顧之憂了。

    但她轉眼看到洛恆的神情,突然明白,眼下要立刻止製住他做出瘋狂的衝動才是首當其要。

    離洛恆最近的姚木馨被他突然的舉動嚇呆住了,她恐懼的上前拉了洛恆的手,關切道:“恆哥哥,你怎麽了?是不是身體哪裏不舒服······”

    話還未說完,洛恆厭恨的瞪了她一眼,狠狠的甩開她的手,力道之大,把她直接摔到了一邊,姚木馨驚唿一聲,重重跌到地上,頭上的赤金鳳冠劇烈的搖晃,差點掉下,身上精美的喜服也巴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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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賓客們都被突然發生的狀況驚得目瞪口呆,一個個膽怯的看著近似瘋狂的洛恆,不明白好好的新郎怎麽突然滿臉的悲傷絕望,好像遭遇到了最難過絕望的悲痛。

    淳宛太妃‘唿’的站起身,慈祥的雙眸裏突然精光四射,厲聲道:“來人,把王爺先送迴後院去,他是舊疾發作了!”

    太妃一聲令下,立刻有下人趕過來拉洛恆。

    倒在地上的姚木馨被喜娘拉起,她來不及整理身上的衣飾,突然聽到太妃要把洛恆帶走,心裏一陣慌亂,這拜堂的儀式都還沒完結,如果新郎走了,留下她要怎麽辦?

    她顧不上身上的淩亂,跌跌撞撞跑上前,擋在下人麵前,慌亂的看著太妃,急聲道:“娘娘,儀式尚沒有完全完成,恆哥哥如何能走?”

    而裴相與相府送親的眾人,臉色也憤憤不平,好好的一場婚宴,怎麽突然就弄成這樣,如今,儀式未全,新郎卻要退場了?

    場麵一時混亂起來,眾人議論紛紛。

    麵對眾人的不解,淳宛太妃嚴厲的看著擋著下人的姚木馨,強壓心中的一口怒氣,緩和語氣低聲道:“本宮所做一切都是為你和他好,如果不想看到你心愛的恆哥哥在你們大喜的婚宴上瘋癲發狂,你就安靜聽本宮安排。”

    聽到太妃的話,姚木馨驚恐的看著雙眸赤紅的洛恆,她突然明白,肯定是發生了什麽事,才會讓恆哥哥如此傷心絕望,以致在這樣一個重要的時刻如此失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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